“阿端,看不出来啊!”纪远的笑声在风中回鸣,彦端耳朵只感觉像只蚊子在嗡鸣。
“看不出来什么?”他们落在郊外的一座木桥上。
“泡妞挺有一套的。”纪远打趣的拍拍彦端肩膀,“在三梅那没白待。”他故作严肃的神情,说道。
“回去别给老子瞎说!”彦端瞥一眼他猥琐的笑容,恶狠狠的摆开他的手。
“哈哈,咋了,你还害羞呢?”
“切。”讲真的,彦端还是很有感觉的,不过这种事怎么能表现在脸上呢,嘿嘿。
“你小子,傻笑啥?”
“我没笑!”彦端一脸正经,随后 自己便先藏不住了,两跟着纪远爽笑一声。
“假正经。”两人对话之间,全是互掐,可好兄弟不就是这样吗?
“话说,现在我们的通缉令应该已经贴满大街小巷了吧,皇帝老儿可是十分警惕我呢,玄母又是刀城,这里的布防会很严密的。”彦端说着竟有一丝兴奋。
“是你,不是我们。”
“唉,强者总是要独自面对风雨,这便是所谓寂寞吧。”
“你准备怎么干?”
“怎么进来,怎么出去。”
“啊?”纪远一愣,一时竟没明白。“从城门走?”
“恩。”
“又跟三年前一样?”纪远无奈道,“上次你只是杀了个措手不及,这次可不同。”
“诶,三年虽谈不上河东河西,也可以改变很多的。”彦端拉住纪远的手,“走,陪我去城里逛逛。”
“你这家伙真是嚣张啊,就喜欢你这样的。”
玄母城,集市。人山人海,行人摩肩接踵。
玄母自从改了本行,这贸易是越来越流行了,不过,要那群原来只会舞刀弄枪的野粗,只会敲铁炼武器的铁匠,去干靠脑袋的事,还是有点难得。
“这样,真的好吗。”彦端望着眼前陌生的脸,两人都换上了新的面孔,彦端是个小年轻的人皮面具,而纪远居然是一个老头的脸。
“哈哈,阿端,你瞧。”纪远一脸坏笑,“这下我可真是你爸啦。”
“无聊。”
“诶,你看那边有个卖机关的地摊,走,去看看。”纪远张望一眼,便跑了过去。彦端对这些玩意可不感兴趣,他走走瞧瞧,路上的东西只看不买,“说好的逛街,这重点是逛啊,这才是男人的逛街。”彦端鄙夷。忽然彦端双眼一亮。
“咦,那是。”彦端看见了一个人。“叶惜缘。”
那女孩,停留在一个小吃贩旁,她难得没穿禅夕道服,一袭清白色的深色调纱衣,辫子不知什么时候扎了起来,慵慵懒懒的串在一起,垂在腰上。瞧那样子,肯定是自己盘的了。
“这辫子,真是长。”
彦端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做好了偶遇的准备。
“这位小兄弟。”一个猥琐的声音叫住了即将搭讪的彦端,“小兄弟。”他拽住彦端袖角,强行拉住他。
彦端不耐烦的停下,“咳咳。”那人左边太上老君,右边居然挂了个刑天。凝固般的笑容,脸上横七竖八画的全是黑杠。
“干嘛,干嘛。”彦端甩开他。
“施主有兴趣算一卦吗?”
“算命的?”彦端一惊,“拜托你也稍微装的像点样子好吧,你以为在脸上画个八卦,就不是江湖骗子了。”
“诶,此言差矣,我们这行可不干坑蒙拐骗的事。”
“没空,没空。”彦端说罢,又欲向前去。
“留步啊,施主。”算命的又拽住他。
“你要干嘛,我有事。”
“我知道是何事。”算命的一捋下巴上的三根胡须,说道。
“知道还不让我走。”彦端用手别去他地手。
“只不过,施主这段缘怕是没有好结果。”
“你还真知道。”彦端否认了之前的看法,“我还没。”
“不不,缘分这种事。”算命的停住,两眼靠近彦端双眸,“是注定的。”
“那你倒是说说。”
“天机不可泄露。”
“他妈有病吧你,刚才赖死要给我卜一卦,现在问了又不说,要钱是吧。”彦端怒目而视,“老子没钱!”
“呵呵。”算命的笑而不语。
“我不介意再多惹出一条人命。”彦端撂下话,转头走出三步。却听到算命加大嗓门喝到。
“施主5岁丧父,8岁丧母,受过两年牢狱之灾,说是灾,不如说其是福。”
“你是谁?”几乎是一瞬,彦端身影一动,闪电般把刀架在算命的脖颈上。
算命的一脸笑容,“我劝施主还是不要追求这段缘分。”
“那我还偏要呢。”
“人世间,缘起缘灭,缘深缘浅,有些人注定长相厮守,有些人注定两忘于江湖。”算命的依旧面不改色,似乎只是想说完他想说的话,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死?”算命的不屑的一笑。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施主莫把我当成世俗人子了?”
“不怕死?”
“不怕。”
“当真不怕?”
“只是有点痒了,这脖子。”算命气定神闲的道。
彦端手上劲力一加,刀锋划开皮肉。眼前忽地一闪白光,他又站在之前的位置,熟悉的地方却没了熟悉的人。彦端突然意识到什么,朝着某个方向一望,少女依旧是那容颜,依旧站在小吃贩那,那一脸我要吃的神情,十分惹人怜爱。他犹豫着终没再上去。
“阿端,你在这干啥呢?”纪远老远就呼喊道。
“哦,没什么。”彦端心不在焉的道。
“那我走了啊。”
“这么快?”
“快?都日落了。”纪远纳闷的看着他。
“嗯,你快走吧。”
“你到时候悠着点,敌人可是朝廷。”纪远也不再多言,毕竟彦端的实力他还是很清楚的。
彦端恩了一声,消失在人群里。刚才那究竟是?他有点混乱,不管了,等会不能有这些杂念。
夜晚来了,其实夜才是最美的,只是没人懂夜的浪漫啊。
“老天啊,是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实力高深莫测。他阅过大千世界,萌生了创作念头,也创造了一个世界,他渴望自己的作品完美。但世界每天都有各幕钩心斗角,尔虞我诈,恃强凌弱。他目睹悲剧一次次发生,他也一次次出手维护世间公道。可他发现,渐渐地,自己竟管不住出自他手的作品了。他累了,他倦了。他变成了一个残忍的侠客。白天看着人间发生的无数惨痛,无数离别,穷人乞讨,富人奢靡,小人作恶,君子伪善。他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可夜晚他又挽上黑色衣领,默默哀悼,他有些自责,于是他化出万千分身,他们带有自己的个人情感,也被赋予老天的正义侠客情。他们代替老天在人间匡扶正义,除暴安良。”说书人喝了一口水。
“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后来,老天留了一行题诗,再没了踪迹。”
诗如下:千余载剑隐江湖,此生枉侠客。
这是彦端听说书人讲过的一个故事,彦端在阴影里驻足,凝眸远处,远处城门黑压压一片士兵,里八层,外八层,火把连成红圈,像是一场火焰葬礼。也许自己就是那万千分身之一,他抽出早已红光闪烁的月芒,赴往,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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