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
一道又一道恐怖的白烟接连不断地从二者脚下的树根,弥诺陶洛斯的身体,以及......银发‘少女’那娇小的身躯上冒起。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就这么维持着牛头人持斧砍断银发少女的左臂,银发少女持剑贯穿牛头人心脏的画面。
他们的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就这么静静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互相看着对方。如同已经死亡,在此地被自然风化的雕像般。
上前靠近,甚至都无法听见二者的呼吸声。
唯一动,能听见的。只有那因强蚀血液而不断枭枭上升的白烟。
一滴又一滴浓稠的鲜血顺着银剑璀璨的剑身滴落到地面的树根上,激起一片片苍白的烟雾。
如果让一位天才画家看见这一幕,一定能创造出一幅名垂千古的绝世画作。
银发‘少女’的那一剑准确无误地穿透了强化过的骨甲肌肉,刺穿了弥诺陶洛斯的心脏。在银芒贯穿弥诺陶洛斯左胸的瞬间,大批的浓稠血液喷了出来。
携带着强烈腐蚀性的血液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地腐蚀着‘少女’那娇小的身躯,大片苍白的烟雾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腐蚀声自少女那雪白的肌肤上升起。
就连南宫枫精心准备,连弥诺陶洛斯的巨角都无法刺破的戎装都没有幸免于难,大片如同新生婴儿般白嫩的肌肤暴露在外。
不远处的黑影看着这一幕,生生地咽了一口吐沫。他明白,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少女’那纯净无暇,仿佛夜之昙花的身体并没有引起他多大的关注。并不是因为知道他的性别,那冰山雪莲般的圣瑕足以令一切没有自制力的雄性生物为之疯狂。而是......更具诱惑性的东西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蜜。在闻到那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地咬了一下舌头,凭借舌尖传来的甜意勉强止住了身体中那猛然暴动的欲望。
是‘少女’的血!在‘少女’的断臂中不断滴下猩红色的液体,淡淡地血腥味散发开来。
那浓郁的鲜红,光是看着就令人止不住地遐想。
难以想象。此刻在那血腥味最浓厚的地方,以那畜生的嗅觉,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刺激。
他那压抑许久的野性一旦完全爆发......
“眸——————!”
一道巨吼打破了黑影的思考,以及时间仿佛被石化般了的死寂。
银发‘少女’瞬间抽出穿过弥诺陶洛斯心脏的银剑,纤足猛地旋地,向后方急速退去。
虽依然无法从其脸上看到丝毫的表情变化,但还是能从他的动作中看出此刻他所面临事态的危险性。
弥诺陶洛斯巨吼着,双手抬起那柄勾画着诡异黑色纹路的血色巨斧。在一阵痛苦的嘶嚎中,高高地举过头顶。
被贯穿心脏,还没有失去理智的他此时此刻经历着一生中最为痛苦的时刻。强行运转着已经算得上是崩溃的心脏,无时不刻地在承受着仿佛胸膛被撕裂般的痛苦。
地上的树根仿佛受到了某种信号般,扭动起来,缠绕上弥诺陶洛斯庞大的身躯。更为剧烈的痛苦嘶嚎伴随着大片大片的白烟从树根所包裹的盔甲中传来。
丝————!
一滴浓稠的血从巨斧上滴落,在树根所包裹的头部升起一大片白烟。
丝————!丝——————!丝————————!
越来越多的浓稠血液从巨斧上滴落了下来。慢慢地,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一道小型瀑布。很快在不断冒起的白烟中,弥诺陶洛斯被染成了一个血人。
那声嘶嚎并不只是因为痛苦,还有的......恐怕是自身生命走到尽头的悲鸣。
没有任何生物不惧怕死亡,哪怕是生来就视死如归的死侍也不例外。
看着面前已经拿出最后手段的神话人物,银发‘少女’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不管怎么说,自己想要的效果达成了。
刚刚他那距离失去理智只有一步之遥的模样虽令他忍不住地赞赏,但那种实力终归已经满足不了现在的他,那样打斗只会平白无故地浪费时间。虽说有些可惜,难得苏醒后看到一位合格的战士,但依旧是没有必要。
现在的他,已经足以在弥诺陶洛斯挥下斧头的那一刹那刺出【叠罪】了。就算心脏覆盖着足以抵挡【叠罪】二重冲击的骨鳞,也没法逃过那致命的一击。
“眸——————............”
足以震碎普通人耳膜的吼声渐渐变得嘶哑,直至完全听不到一毫声音。‘少女’扭动了一下脖子,没有在乎身体上大片裸露的春光,单臂提剑向着那具“血人”走去。
............
“已经可以了吧?”
身着红白相间巫女服的金发少女站在已经变成废墟的斗牛场前,问道。
“嗯,差不多了。他散发而出的那股阴寒之力将这座建筑底下阴寒之力的来源给隔断了,现在剩余的差不多也清理干净了。”
“那就好,是时候下去看看了。他的阴寒气息越来越浓郁了,只怕他的实力已经快要恢复了。”
金发少女素手一挥,围绕在斗牛场周围两米高的血色火焰迅速散去,收缩成一张金纸飞到少女的手上。
“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有着如此浓郁的阴寒之力。从没听说过,吸血鬼到底在这地下建造了什么东西!?”
“估计是在你沉睡期间吧。有些事情,我们只能慢慢花时间去搞懂。就好比花了将近一百年的时间才偶然间找到了这个孩子的封印地。”
提起他,就算知道早已不再是他,但还是下意识地将他当作一个不懂世事的孩子来看待。
“早晚有一天我要跟南宫家算这笔帐,一群只为欲望所驱使的肮脏人类!”
将金纸收回体内。少女莲步轻移,走向斗牛场中心那不断散发着熟悉气息的洞口处。
“到底有着什么,在满足了你杀欲的同时还能让你那么快就掌握了吸血鬼的力量!?”
............
“吼——————!”
不同于之前饱含战意,以及各种情绪的牛吼声。纯粹是完全出自最为原始的欲望——野性的吼声。
已没有了之前牛的声音。运用最后的力量召唤树根将自己包裹,并用血斧将剩余的潜能全部激发。纯粹地将肉身强化到了极致的弥诺陶洛斯将之前被自己一直压抑的野性全部释放,完全成为了一具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在得知对手的实力与意图后,他选择了这样。
那一斧是故意让他砍中的,就算是全功率【血礼祭祀】状态下的自己使出瞬间爆发最强力量的【爆燃】恐怕也只能在力量上勉强压过他。之所以让他砍中一斧,恐怕是为了让自己看到他的血,闻到他血液中那股让人欲罢不能的血腥。
他早就看出。只有完全解放野性的他,才会是他的最强状态。
不止是他,对手也是越战越勇。从一开始对手恐怕就使出了全力,不像他,犹豫不决跟头老母牛似的。
只不过,对手的实力成长的未免太过于迅速了。不像是成长,更像是在做康复。不过这些,现在都无所谓了。
在这名’少女‘给予自己死神般的恐惧时,自己就应该知道,再怎么热血沸腾,也不可能胜利。
选择让自己砍上一斧已经算是对自己这股战意与决心最好的尊重了。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给我守卫此地五百多年的时光画上句号的人。同时,为了向你献上同等的尊重,并保证你绝对是有资格通过此地。
我也将释放出我的最强形态。在这种完全只考虑力量的强化下,我将失去所有被成为“人性”的东西,完全被天生凶悍的野性所支配。
结果如何,我已无从得知。发动这个,克里特洛斯也将会毁灭,但总算完成了使命。
虽说有些害怕,但这五百多年多年来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总算结束了。曾指望前面那几个可以,但仅仅是面对不完全的弥诺陶洛斯就被斧头活生生砍掉了脑袋。
但今天,你来了。总算是,结束了!
人类到底是什么样的?听说有着很多我们想不到的欲望,虽说丑陋,但反比自己这些只会听从野性杀人的蠢牛好吧。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尝试一下啊~!被创造我们的人称作丑陋肮脏的源泉的欲望,或者说是,七情六欲。
又或者说是,连她都渴望着的,爱情。
等了五百年,关于这个,自己还是丝毫不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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