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虫子

学校的禁地之一，斗牛场“克里特洛斯”。

当学生进入场地并得到确认时，进出斗牛场的那唯一的一道大门就会关闭。直到里面的考试结束后大门才会打开。

过程如何，外人无从得知，连学校背后作为最大股东的南宫家都不可能知道。

一切，都只看结果。

还四肢健全的活着，就是赢。死了或者残疾了，就是输。

人的死活？这些对于那些把生命当作财产的势力来说，不过是清理杂碎罢了。

送到这个学校的学生全都是家族寄予厚望的未来精英。踏入这所学校，知晓它的存在的同时他们就把一切都堵在了这里。

只有强者，才配知晓这个秘密。哪怕他们接触到的，不过是学校的冰山一角。

考试中，学生要面对一头成年的北非公牛——天性凶猛暴烈且血统纯正的野性动物，凶猛的可以挑死狮子。一直以来都被作为西班牙斗牛而使用。

考试开始时，牛脖子上的项圈会像牛注射一种强效兴奋剂。

这种兴奋剂毒性极强，会把牛的神经刺激到足以致死的程度。牛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会发疯地袭击它所看到的一切活物——考场中的考生。

考试内容，无。活下去即可。

黑曜站在场地中，静静地看着面前已经算得上是垂死挣扎的二人。

“呵，那当然！”

碎石面不改色，从口袋中掏出一管针剂扎在手中奄奄一息的红鹰脖子上。

“额......哈...哈哈......”

被肾上腺素刺激神经后，半昏迷的红鹰强撑起那已经重伤的身体，喘着粗气和碎石站在黑曜的面前。

马上就要死了，他可不想死的时候是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黑曜的那一脚踢断了他的肋骨，踢破了他的部分内脏，连心脏都差一点踢停。

若不是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即使他现在就在医院恐怕也无力回天。

“谢谢！”

无视身体不断向自己发出的警告，红鹰勉强挤出一丝笑说道。

“不用。”

黑曜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虫子的临死挣扎，让你们看起来没那么让人恶心了。”

碎石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咧出一丝仿佛自嘲般的笑。

“可以当你在赞赏我们吗？一个多月了，这算得上你第一句真心话吧！”

“毕竟如果破坏的话，实在是让人舍不得。”

黑曜缓缓地向前走去。他每走一步，周围的三人都感觉仿佛是死神的倒计时又缩短了几秒钟。

“上吧，应该做了很多准备吧，到现在都见不到海浪人。”

“谢谢了！”

一道少年的清脆嗓音传来，一名梳着海浪般发型的蓝发少年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后。

黑曜没有转头，右手向后一抓，而后猛地向后一甩。

“躲了这么长时间，不会只是为了拧一根消声器吧。”

“那当然！”

海浪擦了一下刚刚脸上被子弹划出的血痕，同时按下并捏碎了手上的遥控器。

伴随着如同地震的感觉袭来，黑曜猛地一惊。

一个巨大的圆形阴影逐渐将场地覆盖——斗牛场“克里特洛斯”的天花板被打开了。

随着阴影完全把场地的阳光吞噬——克里特洛斯转变为完全封闭式建筑。

几十盏白灯由天花板上亮起，转瞬间驱散了这里的黑暗。

还有这种功能，早知道就多向她问点了。

他们原先是打算使用斗牛场平时开放的地方的——为学校部分大胆学生提供的全学校危险系数最高的训练场地。

使用二到三岁的模拟卷，且考生持有行驶弃考权的遥控器。

当遥控器被按下时，项圈就会放出尖锐的利刃，将牛的整个头给切下，同时练习也会结束。

曾经红狼就吃过这招。

当时他在发现手上没有遥控器时，还真从斗牛场周边的台子上拿了台冲锋枪把牛给杀了。据说从那以后，这个特别留级生就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又一阵类似地震的声音袭来，比起刚才还要更加猛烈。

黑曜望着周围由那什么记忆合金做成的墙壁，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前后的三人，眼中一抹幽蓝伴随着一丝血色闪过。

“呃......!”

三人全都不约而同地感到一股直逼灵魂的寒意，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巨手在捏着自己的心脏。

腿脚不断打颤，全都不约而同地想要向后退。

要......逃吗?

怎么办！？我还...不想死...

“开什么玩笑！！！”

一声巨吼打破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寒意。

黑曜面无表情的脸微微变化，刚刚【路西法：坠落呓语】引出了他们心底中的那一丝恐惧。

但现在，那一丝恐惧也不在了。

“不赖！”

真是可怕的执念，对只有十七岁的人类而言。

“别...太小看人了！！”

碎石捂着不断流出血红液体的嘴巴，抽出一管针剂扎在自己脖子上。

极度的恐惧下，被刺激到极点的神经带给了心脏巨大的压力。强烈的负面情绪瞬间被强行冲散，两压齐下，以他的心脏根本无法承受。

“心脏已经受伤了，再打肾上腺素，你想内脏破裂而亡吗？”

一声充满调侃的声音传来，碎石的表情倒稍稍放松了些。

“真想不到，我还以为真正的你只会顶着那张面瘫脸说中二话呢！”

“生命的最后，不想些别的吗？人类圈养的人类。”

“没什么了。我想你应该也明白，我们做的，我们能做的，只不过是把你给引来而已。”

“就与你所说的一样，我们不过是人类圈养的人类而已。这种命运，我们想逃，也逃不过。”

碎石拼命抬起头来，看着已经不存在的天空。

“有时也想像天空的鸟儿一样自由飞翔，但不行啊！”

“所以只能，拼尽全力去活出价值来啊！哪怕知道被利用，也不想过上窝囊的一生啊！”

碎石无力地跪倒在地面上。即便打了肾上腺素，心脏受伤的他也只能勉强站在地面上说话。

此时这里已仿佛遭遇地震般，地表不断震动。

“看！来了。伙计们，准备好了吗？”

碎石笑了笑，看了看身旁已经趴在地上的红鹰，站在黑曜身后的海浪以及场地的一侧围墙说道。

“没办法啊!毕竟我们得...做到底啊！”

海浪无奈地笑了笑。随手用袖子擦掉嘴角的血迹，缓缓地抽出一枚炸弹猛地向着黑曜扑去。

砰！嘎吱！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极小，已经称不上是炸弹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的，是骨头被捏碎的声音以及响彻整座斗牛场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哦！？”

黑曜惊奇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色液体。

血腥味很重，但这不是血。

“我可不会傻到拿脑袋去撞南墙的地步。”

蓝海强忍手骨被捏碎的疼痛，嘴角冽出一丝疯狂继续说道。

“毕竟牛太多了，要是有一只受伤了岂不是不分敌我...呃......!”

话还没说完，就被黑曜一脚踢开，正好落在碎石的旁边。

成群的牛从斗牛场“克里特洛斯”围墙的一处冲了出来，有大的也有小的。

看来连训练场的也放进来了。

“不杀了我们吗？”

三人中唯一还能说话的碎石用与之前和黑曜相同的调侃语气问道。

“没必要，脚下的虫子，看起来不恶心也没必要踩。”

说着，黑曜走向了牛群。

“我现在很生气，为这几只虫子生气。”

黑曜边走边抬头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虫子也有生命不是吗？为何要一生都要受其他虫子的摆弄呢？”

“有的虫子，即使死了，也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啊！！”

黑曜撕掉自己身上深绿色的校服，露出里面银灰色的戎装。

材质，触感都变了。但外表却跟自己那时的几乎一摸一样，真有她的。

他拔出了背上的两把白色短刀，刀身在天花板上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朵朵死亡般的白色花朵。

“你们也很可怜，估计是用能力量产的吧。日复一日地在这充当筛选虫子，用完就扔的道具。”

黑曜舔了舔嘴唇，冽出一丝残忍的笑。

“但是，我为什么要在乎你们的死活呢？就好比人生气时会踩虫子发气一样，既然你们想杀我，况且也没几分钟日子过了。那就......”

“来满足一下我那肮脏的欲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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