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寒碜

仙宸定定的看着秦越夏，像是不认识他似的，良久才回答。

“你的计划与我的计划并不冲突，只不过你自己要做好准备，方舟计划，会因为你的人员变动，需要更多的钱。”

秦越夏愣了一下，沉吟了一声。

“方舟计划我们两个人的分工先暂且不说，我们还是先说说方舟的规模吧，”

“可以，你先说。”仙宸颔首。

“第一点，方舟里面必须要有足够的安全措施与能源供应，至少可以容纳五千人在里面居住，方舟持续的时间，”

秦越夏想了一想，“至少需要三年。”

仙宸笑了一下，“你倒也不必现在就做出准确的决定，你我都是熟读史书，背过各大人类心理研究数据的人，你大可有更多的时间来研究这个数目，留下那么多人与我一起住在庇护所，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容忍的事。”

“第二点，诺亚方舟要能够做大量研究的实验室，实验室用于可以研究实施断天计划的方法，你要的是末日之后争夺天下，我要的是末日之后复苏文明，无论是你争夺天下还是我复苏文明，断天计划必不可少，当我们躲进方舟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个星球已经发生了毁灭性打击，这种打击，人类很有可能经不起第二次了。”

这个要求倒是勾引了仙宸的兴趣，她想了一下，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微笑着颔首。

“可以，”

“第三点，先给我时间来证明这四张纸上面的所有信息。”

“让我等待的代价，可是很大的，”仙宸凛冽的双眸看着秦越夏，显得有点意味深长。

“等我证明好后，就把超级掘进机—光辉号弄给你，那是在人类历史上也算是传奇级别的利器。”

“我还以为你会租呢，”仙宸有点意外。

“就算现在幻想种是遍地一抓一大把，但是毕竟还没有造就钱币贬值，冲击市场，要是什么工具都用你说的租，我帮你所需要的成本是三亿起步，市场尚未冲击的情况下凑到这笔钱简直就是不可能，我现在每天把穿梭艇放在展览会上面八个小时收租费才一个月三千，我又不想因为这个计划就宁杀错不放过，万一你猜错了呢？还不如想办法结合幻想种的力量降低成本，”

说这话的语气明明是清清淡淡，但是说的内容偏偏怎么听起来都难如登天。

仙宸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那个神情就像是你刚刚说的是抬了一个脚还是吃了一口饭那般简单啊，她带着难以理解的上下的打量着秦越夏。

“......说实话，你真的，让我有点不太好理解，明明已经决定开始着手建设方舟了，却还对末日的到来还心存侥幸，这怎么说呢，”

像是难以斟酌词语，她拧着眉睫想了半天。

“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么？”

秦越夏温和的笑了一下，“你是神灵级召唤师，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已经有了很多，但是我不一样，我有的很少，所以必须要前后兼顾，患得患失。”

仙宸可爱的歪了一下头。

“其实我以为你会要求诺亚方舟建设后的权力呢，要是现在你不早做准备，建设好后诺亚方舟一旦启用，可就成为了我的囊中之物哦。”

仙宸拉长了语调。

“你的目的是君临天下的王，但是我的目的不过是安然度世的一个家。我看你神色虽然是杀伐果断，难观慈悲之心，却也看不出任何的杀戮暴虐，诺亚方舟给你，就给你吧。”

“可是你也知道，我刚刚觉得我们无法合作的时候，可是一度想要杀了你的。”

仙宸忽然觉得很有趣。

“这并不奇怪，因为我来的时候，”秦越夏起身，转身就想要离去，忽然顿了步伐，“也认真的想过，要不要杀了你，毕竟，我们之间那段惨痛的过去虽然已经忘了，可是给我造就了心魔，三年难除啊。”

“秦越夏，这桌酒席你还没有吃呢。”仙宸调笑着斜倚在椅子上。

“吃不下啦，没有心情吃啦，见到你，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让人吃不下饭。”

“那以后我所有的酒席，你都可以进来吃。”仙宸笑着。

“这柄剑送你留做纪念。”

仙宸手指一勾，那柄以凌霄峰炼化的古朴长剑化作了五彩的光芒，光芒四射，钻入了秦越夏的身体。

秦越夏皱眉，转过头来。

“在你与我合作之前，可不能让你轻易消失。”仙宸歪着头，“只会保护，没法威胁。”

“保护？”秦越夏一怔，“从谁手里保护我？”

“很多很多人啊，”仙宸无所谓的比划了一下姿势，“比方说幻世音啊，我是已经成型的神灵级，我监督诺亚方舟的建造，他们不敢和我翻脸，但是敢给你下小绊子，”

“又比方说未来可能犯下文明灭绝罪行的人啊，随便起一个名字叫做噬文明者吧，人性的复杂多变让现在的星球就像是噬文明者正在进行死亡观察的装有猫的薛定谔的盒子，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死亡坍缩，也不知道死亡坍缩的具体方式，”

“更或者说是未来你逃往方舟消息泄露拼命想要跟你上方舟最后拉扯你后腿的人啊，到时候你前往的诺亚方舟可能就是所有人的生存希望，纵然到时候你是最后资格坐上诺亚方舟的人，但是那些人可不会管这些。”

末了，仙宸嫣然一笑，“你是我的合作伙伴，在我们的合作关系解除之前，这就算是我留给你底牌之一，被神灵炼化的凌霄峰啊，就算是君王帝皇，也怕是难以承受其从天而降的威势吧。”

正在追赶空中浮城的所有忽然觉得所有的记忆中断，中断了之后一时间没有人敢抱怨，倒像是盯着空中浮城有点踌躇不前了。

在那坐正在缓慢却又坚定移动的空中浮城之上传来一个令人有点心惊胆颤的心灵波动。

“说起来，我还真忘了，我还有仙宸送给我的这一张底牌呢，”盘坐的秦越夏摸摸下巴。

“人心的灾难么？”桔梗深呼吸，看着背后似乎随时可能撕咬住浮城的寒流，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先去那边看好，把菁萝校园护好。”桔梗忽然发话，“我要求的三分钟，我自己拖。”

秦越夏微微的一怔，不等他说什么，桔梗早就迈着曼妙的步伐走了。

众人看了一眼桔梗，又看了眼秦越夏，最后还是留在原地。

“说起来你好像还是第一个肯让我看你的记忆世界里面的人呢，而且还是面对所有的人。”

秦越夏英姿飒爽的伸了一个懒腰，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

“又没有好丢人的，为什么不能看？”

“一般按照这种情况来说，按照小说里面的套路，现在这种情况不应该是直接一个凌霄峰就砸向下面砸去吗？要是再正常一点就心怀一下愧疚也就够了。”张妍彬可爱的扭着头。

“各有各的选择吧，反正在我看来，他们只是单纯的追着这一个空中浮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杀，这真的这么一剑下去把他们砸死了，似乎也说不过去。”

好像是忘记关闭自由麦了吧，那空中的心灵波动竟然是连对话也开始传出来了，并没有一个一个的只是单人说话了。

“在我看来要是只需要向他们展示一下自己的记忆，就能避免那么多无谓的斗争，哪怕他们很多很多人很有可能在下一刻就会死去也没什么好丢脸的，不寒碜。”

张妍彬可爱的一笑，“我也觉得不寒碜。”

“不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秦越夏微微的一怔，点了点头。

“你既然知道，这末日很有可能会到来，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更多的人？”

这张妍彬萝莉化的口音里面已经开始了有了一点不满的味道，虽然她的幻想种只能读取对方想要开放的记忆，不过秦越夏还是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他微笑着摇摇头缓缓说道，“倒不是我不想通知更多的人，而是就算是我自己，也说不准是不是真的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这个死亡观察理论的理论基础并和其他的科学理论不一样，它缺乏事实证明，先不说传出去，会不会真的掀起什么风浪来，就算是掀起了什么风浪，那也只是先让整个社会陷入动荡与恐慌之中，就因为一个就连我自己也摸不准会不会真的正确一个理论。“

看到张妍彬还是有点不满的皱着眉头，她倒也真直白，一点也不掩饰，就像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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