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她的光消失了！

雅莉丝颤抖地往艾丽娅那边的位置走，这段路并不是很长，但是雅莉丝却走了很久，她在害怕，害怕靠近艾丽娅。哪怕她已经知道艾丽娅死了这个消息，葛德站在艾丽娅的身边，他的手上拿着法杖，艾丽娅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事情呢！

雅莉丝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很沉，身体上有什么东西在阻止自己，浑浑噩噩的意识，让雅莉丝深陷泥潭之中，她那唯一的光已经黯了，冰冷的黑暗像蛇一样缠绕着她的身体，她无法逃离，那细微的蜘蛛丝也已经断了。

雅莉丝的步伐极其沉重，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她废了好大力气才终于走到了艾丽娅的面前。

艾丽娅好像是睡着一样紧闭双眼，如果她真的只是睡着的话该有多好！雅莉丝无视了站在一边的葛德，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艾丽娅的脸，冰冷又柔软的感觉从雅莉丝的指尖传达到雅莉丝的手上。

艾丽娅安稳的睡着了，不管事实如何，雅莉丝都只认这一个结果，除此之外，其他的答案他都不承认，即便事实极其残酷，即便那根细弱的蜘蛛丝已经断了，而雅莉丝仍旧认为那根蜘蛛丝还存在。

葛德站在一边看着雅莉丝，雅莉丝的模样极其诡异，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此时此刻的雅莉丝似乎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雅莉丝，既不是人类兵器雅莉丝，也不是那个一心想要逃离却始终没有什么能力，被自己掌控在手中的人类雅莉丝。

站在他面前的，似乎是一个更加恐怖的怪物。对，一个怪物，一个无法掌控的怪物。

“雅莉丝？”葛德试探地开口，并不是很相信自己的感觉，尽管那个感觉几乎从来也没有出错过，但是现在他希望自己的感觉能出错一回，就一回。

“嘘！别说话，别吵醒艾丽娅了，艾丽娅她睡着了！”

葛德听到雅莉丝说出这样话，十分的恼怒，他那个厉害的的人类兵器雅莉丝在这个时候又变回一个软弱没有用的废物了！这怎么可以，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是他唯一的秘密武器，是他努力了这么多年才养成的法宝，怎么可以因为另外一个没用的东西也变得如此没用。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允许，也绝对不可以出现。

“雅莉丝！艾丽娅已经死了，你以后也不会被如此软弱的家伙影响了！你别在天真了，你永远也无法逃离永恒帝国的束缚的！”葛德还跟以前一样对着雅莉说着威胁，他大概以为雅莉丝还跟以前一样，然而她早就不再是以前的人类雅莉丝了，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是一个人类，她是一件兵器，一件没有任何温度的兵器。

“你好吵啊！你吵到我的艾丽娅睡觉了！”雅莉丝转过头去看了葛德一眼，空洞又漆黑的眼眶里没有任何东西。这个眼神，不是人类雅莉丝的眼神，而是作为人类兵器雅莉丝的眼神，冰冷无情雅莉丝浑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下一秒，雅莉丝来到葛德的眼前，锋利的刀子抵在葛德的喉咙处，她的速度非常快，快到葛德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单纯只是速度快，还不足以伤害到葛德。

葛德举起法杖，一下子就把雅莉丝的刀打掉，他看着的雅莉丝，冷笑一声，嘴巴念叨着一些什么。

随后雅莉丝手上的动作微微有些停顿。然而她依旧没有停下攻击，只不过攻击的速度微微变得有些缓慢了而已。

雅莉丝看起来好像在冲破什么禁锢一样，葛德往后退了一步，嘴巴没有停下，依旧念叨着那些没有人听得懂的咒语。

葛德念的那些咒语让雅莉丝感觉什么的痛苦，她抱着头蹲下来。她的体内有很多奇怪的杂音，她听不清楚脑袋里的声音到底在说什么，她只感觉到自己十分的烦躁，她想要让那些杂音停下，让所有的一切停下来，她受够这一切了，可是那些声音一直存在，在她的脑袋里响起来，她很痛苦。

她想要消除掉这个声音，消除掉那些痛苦，她挥舞着手上的两把刀，胡乱地攻击着，她在这个时候，什么都看不见，她的眼前一片漆黑，除了那些讨厌的杂音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厌恶当下的情况，厌恶周围所有的一切。

忽然，她的耳边出现了一个清晰跟那些杂音不一样的声音，这个声音她听起来有点熟悉，她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只是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她根本就无法想起自己之前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的，也无法想起所有的一切。

那个声音很小声，明明也很清晰，可是她却什么也听不清。不，似乎不是听不清，而是有什么力量刻意在阻止着，让她无法听清楚那个声音在说什么。是杂音在阻止，那些她讨厌，厌恶的杂音在阻止她，阻止她听清楚那个清晰的声音在说些什么。

在这个时候，她牟定的那抹光芒变得越来越浅，她自己的意识也越飘越远，脑袋里残缺的记忆在逐渐破碎，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在消失，她能感觉到，如果自己无法改变当下的现状的话，她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轨迹，她再也不会是原来的自己。

她想要抗争，可是她根本无法对抗。

那个声音又在一起响起。

“你决定要接受这所有一切不明所以的东西了么？”

“接受？还是抗争到底？”

“放弃？还是接着坚持？”

“身处在黑暗之中，遗失了唯一的光芒，所以必须接受黑暗，厌恶光明？”

“或者再最后搏斗一番，成为黑暗的主导者，或者创建新的光芒，于黑暗之中新的光芒！”

雅莉丝听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她不明白，她什么也不明白，甚至于直到现在，她也无法确定自己现在的处境！

接受？她要接受什么？抗争到底？跟那些讨厌的杂音抗争？跟那个奇怪的力量抗争？还是跟什么抗争？

光？她的光呢？她的光在哪里？她的光消失不见了！她该怎么办？她现在应该怎么做，她的光不见了，没有了光，她如何能从黑暗中走出来，没有了光，她如何离开黑暗。

“你想要离开这里么？”

她可以离开这里么？

“若你接受我的帮助，我可以带你逃离！若你想要逃离，你别无选择！”

是啊，她没有其他选择了，她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她恐惧着当下的黑暗，她想要逃离，她必须要逃离，她没有其他选择。

可是她可以相信这个声音么？

这个声音可以相信么？

“你早已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失去！”

雅莉丝已经一无所有了，她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她知道，当黑暗中那抹光芒消失的时候，她便一无所有，她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了。她早已没有东西可以失去，所以她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迟疑的，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她依旧无法下定决心呢？

她还在担忧什么呢？她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只要逃离了黑暗，一切也许就解决了！

可是她真的可以逃离黑暗么？她可以相信黑暗中的这个声音么？

她，还有选择的权利么？

而甲板上，雅莉丝抱着头，缩成一团，单单从她的身影就可以看出她的痛苦。

克苏鲁看着甲板上缩成一团的雅莉丝，他在等待着什么？

阿斯蒙蒂斯站在船舷上看着雅莉丝的所有行为，冷笑了一声，开口嘲讽道：“看样子她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了！”

可是，当阿斯蒙蒂斯回头那一刹那却看见克苏鲁极其严峻的表情，看来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克苏鲁，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

“是么？我可不相信，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毁掉这艘船，恐怕不只是单纯的寻求乐子那么简单吧！”

克苏鲁没有马上回应阿斯蒙蒂斯的话，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开口问了阿斯蒙蒂斯一句：“阿斯蒙蒂斯，淫欲为原罪的地狱七魔王之一阿斯蒙蒂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艘船上？”

“答案，你难道不清楚么？克苏鲁！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片海域，又为什么看上这艘船，人类对于你而言如同蝼蚁一般，你根本不需要花功夫制造这场戏码，你也不会这么做，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原因是什么？”

“这艘船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阿斯蒙蒂斯顺着克苏鲁的眼神望去，思来想去，只觉得克苏鲁口中说的那个他需要的原因除了那个有点魔法虽然有点意思但依旧脆弱的老人和那个不像是人类缩成一团的女孩之外，没有其他的可能。

“你需要什么？”

“一个傀儡！一个为我所用的傀儡！”

雅莉丝犹豫了很久，最终终于开口对着黑暗说道：“我接受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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