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靖州（三）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司马氏同样对七圣王朝是忠心耿耿，就算你是本朝的宰相，这话也不可以乱说！”

“殿下，皇后或许对七圣忠心是真的，但……”

陈久还想继续说什么，我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我不想听这些事情，三伯，我们还是讲讲靖州的事情吧。”

“……是。”

陈久看见形势不妙，赶紧止住了嘴，半天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就不追究今天的事情了，毕竟是未来的岳父，相处的日子还长。”

“……”

……

帝都繁华是人尽皆知，而还有天下闻名的雨花酿，据说七月到九月间断供应，十月份才会正常供应。

这么算下来，一年只有不到六十天可以喝上这雨花酿啊。

“这么美好的东西，喝下去真是浪费了！”

一位白须老人端坐在石桌上，轻笑着摇摇头，。

“陈老先生，您怎么在这里啊？”

周围的年轻人注意到了老人的存在，不少人都是逐渐围了上来。

“呵呵，这里没有什么陈老先生，有的只是一位看客，你们继续、继续吧！”

老人虽然已经发话了，但这些年轻的男男女女们也不敢遽然就走，而是凑到老人的面前，细细的盘问起来。

“看看这绿水海棠，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能一边欣赏着这般美景，一边还能喝到雨花酿啊。”

“呵，老先生说笑了，我们读书人哪个不是一贫如洗？那些王宫贵府才能喝到上品的美酒，我们也就能享受这雨花酿了。”

老人只不过是想要享受一下片刻的宁静而已，本想用雨花酿打发他们离开，但却更是激起了一位年轻人的愤慨。

“年轻人啊，你还是要多学学其他人才是。你看看这雨花酿，虽然才二十文就能喝到一壶，但你可知道，要是过了这个月，想在其他时间喝到这个雨花酿，那可是千金难求啊！别说是皇宫里上品的贡酒了，就算是琼浆玉液，恐怕也不如这雨花酿珍贵啊。”

老人一边喝着雨花酿，一边在嘴里砸了砸舌头。

“不得不说，玉春楼的雨花酿真是清香扑鼻啊！这虽然不是酒中上品，但却胜过任何一种酒，是只有仙人才悟得出的仙品啊。”

又是到了烟雨时节，又到了风雅士子们出来闲游的日子。

帝都的采仙池，每年都有不少的士子回来这里游玩。他们不仅是来欣赏美景，同时也要来品尝一下帝都的御惠汤。

这个御惠汤，也只有玉春楼的厨子可以做得出来，其他酒楼都不是最正宗的。

辛苦了一年了，这个御惠汤算是犒劳自己一下，也让亲朋好友都品尝一下这足足七两银子才能买到一碗的御惠汤。

不过老人倒是没有喝的想法，只是一杯杯的品尝着手中的雨花酿。

“哈哈哈，穷酸老头就应该在大街上乞讨，来什么酒楼嘛！真是晦气！！！”

就在老人好不容易得到安宁的时候，一位身穿华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崔氏好歹也是太祖皇定下的七圣中的圣门之一，开的玉春楼就这么没规矩吗？”

“……”

“是京兆尹蔡克的儿子蔡云！”

“真实的，还是避开一点吧。”

男子一出现在店内，周围的人就赶紧避让，好像没有人愿意跟他扯上关系似的。而男子也发现周围都是有意避让，却依旧趾高气扬。

“也好，免得有人打扰我清……嗯？！”

蔡云刚要坐下，却发现了位置前的布衣老人，像是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一看老人身上一身布衣且穷困潦倒的模样，他顿时心生怒火，恨不得马上就动手打走这个不长眼的老头！

但……回过头想想，自己父亲可是帝都管事儿的，自己有怎么能动手打人，来给父亲添乱呢？

于是，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扇子，客客气气的吼了一嗓门。

“我说老头！！！”

“啊？”

“你聋啦？我说老头，识相就给我滚出店去，这里今天被我包下了，你没有资格在这里吃饭！”

“可是老头我没有吃饭，就只是喝酒而已。”

老头笑了笑，看似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下蔡云是彻底不耐烦了，手中的折扇也是被捏的吱吱作响。

“我说掌柜！”

“什么事啊？”

只见柜台上走来一风度翩翩的红衣女子，脸上还带着轻蔑的微笑。

店长倒也不害怕蔡云，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云淡风轻。

“小姐，这个老头也不看看这一片儿是谁的地盘！我给你五千两银子，把这个老叫花子打发走，这没有问题吧？”

蔡云毫不含糊的拿出了银票，直接甩给了店长。

“这……恐怕是不行！”

店长柳眉微微一挑，轻笑着指了指其他人。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客人，我们老爷说了，哪怕是只付了十文钱的客人，都不能赶走！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像您这样的，动不动就在店里撒泼的客人，说是乱棍打出去便是，也不用公子赔偿了。”

“你！！！”

“掌柜消消气，人家毕竟是京兆尹的公子嘛……对了，看到那些点了御惠汤的孩子们了吗？”

还没等蔡云继续说下去，老人就打断了他的话，并且拿了一张银票出来。

“今天真是可怜那些孩子们了，告诉他们，老头子我请客赔罪了。”

说完，老人袖袍一挥，便优哉离去。

“切，穷老人能有……一、一万？！”

蔡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可能！！！”

一万两银子啊！岂是一个穷酸的老人能拿出来的？！

“怎么不可能？”

店长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堂堂陈家大当家的，拿出一万两银子出来，难道很稀奇吗？”

“陈……陈！！！”

只听噗通一声，蔡云整个人都跌倒在了地上，嘴里含糊不清的道。

“他……他就是陈帼番？！”

陈家的大当家，也是当今朝朝堂首辅大臣的大哥，连皇帝都要敬上三分的人物啊！

一想到自己居然惹了这么一个不该惹的人，蔡云可以说是悔恨莫及，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呜呜呜呜呜，我蔡家完……完……完了啊！！”

“唉……”

“呜呜呜……”

由于哭声实在是太吵，气得店长都呆不下去了，只能上前去安慰他。

“别哭了，瞧你那出息，陈老先生才不是那么记仇的心胸狭隘之人。”

“真、真的？”

“唉，当然是真的了！陈老爷子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放过去就是了，这能有什么啊？”

店长叹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蔡云的肩膀。

“嘿！你区区一个下人而已，就算爷我惹不起崔家，但你不过区区一个下人，敢和我这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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