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的约会

塑料袋发出细碎的声响，有规律地打在渡边腿上，渡边望着手机里那条“检测结果：普通的百乐墨水。”发着愣。

算错了，只是普通的墨水？渡边似乎对于这个暗器设置的目的有些模糊。

加子出去了，所以家里就渡边一个人，渡边翻开了课本和笔记本，把书箱从一楼搬了上去，满满一大箱的书散发出沉重的香味，是油墨的香味，还是书本其本身的香味？渡边不想去追究。

渡边以前最喜欢的是汽油和停车场的味道，现在也是。

把塑料袋里的MAX咖啡和曼特宁放进冰箱上层，渡边取出了马克杯，在厨房冲调了冰曼特宁，缓步上了楼。

在翻书的时候，渡边对自己说：“现在并不是去想那个的时候，好好复习吧。”p500在纸上留下未干的墨痕，柔顺的手感让渡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规律和挑战性的演算不断刺激着渡边的大脑，多变的题型也被渡边用最快的时间思考得出，等到渡边终于停下笔，直液笔的水位竟降了一大截，渡边发觉自己出了汗，细密的一层让身上的白体恤变得有些湿热。

渡边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七点过一刻了，楼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想必加子在家，渡边把数和笔记本夹上，没有盖笔帽，起身走下楼去。

“等一下饭就好了，我看你在复习就没有打扰你。”加子从厨房里探出头，如是说道。

“好，那我先洗个澡。”渡边拿着干净的衣物和浴巾走进了浴室，龙头一扭开，温暖的水就哗啦啦的从上方的大花洒撒了下来，顺着渡边的头发慢慢地将暖意从头顶传至全身，渡边不禁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这样的日子也还能持续多久呢？渡边把洗发露抹在头上。

。。。。。。

渡边一面擦着半干的头发，一面从浴室里走出来，加子正端正地坐在桌前等着渡边，饭桌上的咖喱和蔬菜炒虾仁热腾腾的冒着气，味增汤也被摆得很好，裙带菜？渡边不知道，他向来就分不清植物的种类什么的，也没那个兴趣。

“抱歉，jo等了。”渡边抽出椅子，在加子对面坐下。

“没有，这才刚刚弄好，”旋即小声地补充道“也不知道和不和你胃口。”

吃饭的时候渡边向来是不开口说话的，可是今天的事情似乎困扰着渡边，百思不得其解，他想听听加子是怎么说的，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开口了。

“那个，加子。”

“嗯？”

“你有没有很讨厌的人。”

“唉？”加子被渡边这样的问题问住了。

“啊，也不是。。。。。。怎么说呢？额，就是如果你想要杀一个人，唉这么说也不对，那就先说你有没有很讨厌的人吧。”

“有还是有的，你要听名字吗？”

“倒不用，是来问问你想法的。”

“什么想法？”

“假设这个人是你非常讨厌的，那么如果有机会你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发泄你对ta的不满呢？”

“这个啊，”加子顿了一下，“也倒要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社会地位或者身份嘛，再者就是怎样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最好的效果，渡边在心里默念这几个字。

“是老师那边的事吗。”加子问道。

“嗯，”渡边又一次把头转向左侧，洗澡过后那整齐的切口似乎有些模糊了，不过还是能看出那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不像是渡边自己会干的事故。

“怎么搞的。”加子有些疑惑地说道。

虽然在很多侦探小说里警察调查的案件是不能向外人透露的，但是因为渡边根本就算不上警察，他和松井泉只是过去帮忙的，所以自己调查到的事情说了也没什么关系，以渡边的直觉（渡边的直觉一向都很准，特别是在考试的时候），加子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而且好像加子的父亲也在警局工作，所以在脑海里稍稍整理了一下语言，渡边开口道：

“我和小泉去了村上老师家里，去看了看有没有什么异样的痕迹，结果就是到了书房的时候笔筒里插了一直钢笔，所以就打开来看了一下，结果笔尖从笔里射了出来。”

“所以你的头发就被划掉了？”

“本来该是头的，只是我闪的比较快。”

“那可真是危险呢。”

“是啊，我本来以为我要下去陪村上老师了的，但是，”渡边把捻着头发的左手放了下来。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在钢笔里安正常的墨水吗？为了杀掉某人的话。”

加子垂眸想了想，缓缓地开口了。

“渡边。”

“你说。”

“我觉得你的想法有点不对。”

“嗯。”渡边示意加子说下去。

“你刚刚所提的是想表示明明都设置了暗器却不往里面下毒对吗？”

渡边想了想，微微地点头。

“那这不就是已经把设置暗器这一环节基于想要杀掉他这一环节了吗？”

说得有道理，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给老师一个警告的话，把钢笔的笔尖射出去就能达到这个效果，渡边当然想过，只是

这样做稍不留神要了命怎么办？射出的笔尖弹到喉管，或是动脉，那就是不需要毒药也能致人于死地的操作，所以单纯从动机这一角度来考虑，这样的可能性还是太小了一点，渡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加子。

“也是，我觉得如果作案人只是单纯的是个学生的话可能就会这么做，毕竟这个年纪冲动的学生很多嘛。”

“那样的话就没办法解释村上老师的死因了。”渡边又简单的提了一下死因。

“我只是说来作为参考嘛，毕竟我也没去看过，而且也不怎么了解，所以大可不必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没有，我觉得你倒是说的挺好的，这样也是一种新的思路。”渡边边想边说。

随后的时间内两人缓慢地吃完了晚餐，今天是加子负责，所以渡边吃完也不用洗盘子，他把嘴擦净，提着画袋走到日光室，点起了那盏小灯，望向窗外——那是属于晚间的繁华和喧嚣，渡边曾画过这个窗口所能看到的景物，只不过是在白天，它正以另一个眼光审视着这样的世界，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两个月亮（出自《1Q84》），不过最好不要出现，渡边想，把大片的黑色涂抹到画布上。

。。。。。。

“那就明天早上出来找我，顺便把小井带着。”

“带他干嘛。”

“两个人就不好玩了嘛，何况他不是和你一起在调查吗？”

“喔，行吧，那就是去最近的sbc（starbucks coffee）找你是吧。”

“嗯，八点二十我要看到你人哦，那你快联系小井吧，晚安。”

“哦，晚安。”

。。。。。。

今天醒的格外的早，差不多将近六点就醒了，这在以前是不常发生的。

我揉了揉眼睛，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清晨麻雀唧唧喳喳的叫声传到了房间里，这些麻雀好像是被人工养的，我觉得——至少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城市里是不会有天然的麻雀的，今天似乎也将是个大太阳天，远处，太阳正从林立的楼里爬出来，明明很早，可是天就已经明亮得令人舒坦了，温柔的风在耳畔低语，

早安，它这么和我说。

我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回床边，理好床，把身上的睡衣换下，叠好，然后是洗漱，完毕后我走到阳台上收下衣服，当然没有什么奇怪的衣服，加子的私人衣物都是自己清洗，挂在后面的小阳台上。

你想什么呢。。。。。。

听加子早晨的练习是必不可少的，成为了我每天的必修课一般的存在（话说我上必修课也没这么积极呢）。她现在还没起来，我从冰箱里取出矿泉水，然后走到阳台上，打开了《1Q84》。

青豆和天吾那近乎无限深度的爱情我是参不透的，可即便这样读下去也会让人觉得快乐。读书不是为了快乐对我而言就毫无意义。

我一面捻着右边的头发，一面静静地翻页，话说捻头发这动作两天里已经做了多少次了？我都记不清了，这怕是马上就要成为习惯性的动作了吧。

很快加子也起来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晨练，我撑着头坐在沙发旁，静静地聆听，倒还真有点像是在听《小交响乐》一般的感觉，只是我并不欣赏古典音乐，不像青豆，不像渡边彻，不像加贺，我更喜欢肥宅爱听的，

说到底我也是肥宅呢（稍稍瘦了点）。这不是什么好讨论的话题，就此打住加跳过，嗯。

早饭依然是面包和牛奶，紫糯米面包真是百吃不腻，温热的牛奶也有浓厚的口感，吃得很舒心。

和松井泉约好在附近的公园见面，不知道加子今天会去干嘛，但是过多的参与她人的行程是不好的，尤其作为一个男生。

到现在我都还想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会把加子安排到这来。

她并不像是不介意男女关系的人，也不像是租不起房子的人，发呆时眼神里闪过的忧郁也是，一次都不是假的，那是看得懂的人才会知道的苦痛。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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