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铁上下来,衣角被迎面吹来的潮湿的风给微微卷起,即使是在七月大雨,天气骤凉的时候,只穿一件短袖出门也并不会让人生出“秋夜冷潮”这般想法——现在也还是夏天,以后也还是夏天。反倒是和着迎面的晚风,像是什么东西在抚摸脸部一般,异常的舒服——是什么东西呢?
说起来,高中生独居还真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是吗?
是的吧;我和父母分开已有一个多月了,除了必要的碰面,和他们大抵不会有联络,他们也甚是放心——从小就不会惹事的孩子搬出去又怎么样呢?也许对他们来讲无非就是家里少个人罢了。
为什么搬出去,这个,我倒也很难讲明白。
理由和东野圭吾的《红手指》很像,当然,我也很崇拜加贺。
爷爷奶奶故去之后父母就再也没回过那间房子——也没有租出去。若是要租,租金一定不菲,毕竟是五十坪开外的大宅邸。
他们既不忘却,也不面对,只是单纯的把这件事放在那,仿佛这件事有一天自己就会消失,像是从来不存在一般。
所以,两年后的那一天,我一个人,拖着满世界的悲楚和寂寥跑了出来。
跑进满树花开,跑进梧桐海棠。满院子的生灵摇曳着,像是在庆贺新主人——它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一个少年走进这房子,成为它的新主人吧?
执念是孤独,是守望,还是罪恶。亦或者都是。
是吗?
。。
我也不清楚。
。。
这段时间我在离学校两站的一家餐厅打工,报酬还算丰厚,所以照顾自己的日常起居也不是什么难事,除开某些日子很忙——老板是这么说的,他知道我是兼读生;虽然在某些日子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连澡都没有力气洗,所以这样说来我是被哄骗了吧,是吧?就是吧。
但是我还蛮心甘情愿的?
。。。。。。
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如何搬进来的,为什么搬进来的时候,总觉得短短的一个多月,在我这好像一个世纪般的长,长的可怕,长的吓人,长的仿佛摇光都装不下如此宏大久远的记忆——我已记不清初三学年的光景了,无论人还是事;那些我记不得的,在我的记忆里被恍惚地隔开,与我分隔两地,这身子不是我的,是记忆的,我是旁观者,伫立在那看着。
人一个人的时间长了,就免不了像我这样絮叨了吧?
再泡就要晕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擦干身体,换上干净衣服,走出了浴室。
。。。。。。
星期六
秋黎 宿行街
我向来没有晚起的习惯,无论上学与否,还是困倦与否;拖着略有沉重的身体洗漱完毕,也才七点一刻;此刻天还蒙蒙地亮着,月亮没有全然退消下去,太阳正慢慢地从东边的楼房里探出头来。现在还很安静,也是难得能在城市里能听到鸟叫的时候。
“还是很冷。”我默念着,在对襟毛衣外加了一件和居服,从花园走回室内。
很早以前我就没有买过衣服了,我现在身穿的都是爷爷的,听父亲说以前爷爷是个高大的男人,可现在这衣服穿在我身上,平淡无奇,没有往日的威风,我想象中的——我还是很瘦的,用瘦削来形容都不为过。
发现加子也醒了,她穿着宽松的T恤和短裤,脚上拖拉着拖鞋慢慢地下了楼,穿这么少不冷吗?我招呼道:“早,加子。”
“早,渡边。”她略带倦意,伸着懒腰说道,往洗手间走去;她才刚起来,还没洗漱。
早饭是蛋包饭,也不知道加子吃不吃得惯,我这一个月来除了面包牛奶的话就是蛋包饭了,所以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那么点信心的。
因为在放暑假,所以可以不去学校,我问加子:“加子今天去不去学校呢?”加子这才像想起什么一般地拍了拍头:“啊,差点忘了,我今天和朋友约好要去学校参观,渡边你呢?你去过新学校了吗?”
“没,今天就顺道去了吧。”我把番茄酱淋在鲜黄的蛋上,说道。
“渡边你是美术生吧”加子没有淋番茄酱,用叉子戳着蛋,随意地问道。
“不是哦”我下意识地望向日光室那边——平时我就在那里画画。
“我这么想也没问题吧?而且,画的还真是好呐。。。。。。”加子看向了日光室和画架上未完成的画。
“倒也不奇怪,别人看到的话也可能这么认为吧。”我语气轻松的回应道。随后双手合十,念到“我开动了”。谈话就这么结束了。
古语有云,食不言,寝不语。她的吃相还是很好的,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世,秉承着自己的二不原则,我还没有向她打听,以后,会有机会的。
饭后,她换好了衣服,把披肩的头发照常扎成两股,带上口罩;我则收拾好碗筷,将近八点的时候出了门。
中桓总中离这里有两个地铁站的距离,车程只有二十分钟的样子,所以很方便,早上的地铁站很是拥挤,不说座位,光是能不能上车还是一个问题;好在现在是暑假,地铁上的学生和工作职员都很少。我和她在车厢内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她把头埋在包里,继续小憩着。
那么,就趁着还没下车这点时间来介绍一下中桓总高吧。
中桓总高,市内第一公立中学,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顶尖学校,创立至今向各行各业输送的人才数不胜数;无论文化生还是艺术生,只要自己肯下功夫努力,那么一定可以有很好的发展。“今年刚好是建校一百周年,所以今年的文化祭会十分的热闹”——在总高就读的哥哥如是说,看着他兴奋的目光,我就知道他一定又要准备在文化祭上大显身手了——渡边嘉能,二年级A班的体育委员和宣传委员,成绩。。。。。。在我看来很一般。不过跳舞倒是很在行,看他那个样子,没想到什么舞都会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过,说回来,一百周年的话,也许真的很热闹吧。
可是这热闹和我大抵没有什么关系吧。
进入总高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通过最后的学业综合测评测试,倘若分数达到了录取分数线就可以进入该学校就读,另一种是市内每一个学校有五个保送名额,选择保送的学生则是被分到各个不同的班——当然,都是前三个班。学校的每个年级有十二个班——学生倒还是挺多的,越往前的班级人数就越少,我在b班——全班有29个人。
十月就是文化祭了,那么九月开学就得做准备,况且,今年一定盛况繁空。
下了地铁,阳光已经渐渐地暖和起来了,柔柔地映照在街上,树下的影子还很清凉,光斑还并不明显明;我和加子一前一后的走着,暑假来参观的高一新生很多,所以只要过了安检就可以在学校内随意走动了,这个时间,想必保安也在学校各处巡逻,防范着意外的发生。
“你就自己去看了吧,你不是约了朋友吗?她们现在在哪?”我在走进校门之后冲加子说道。
“好像她们已经在艺术中心等我了,那我看完了给你打电话吧”加子随意地扬了扬手上的手机。
简单的告别之后,我和加子分开了,他走向艺术中心,我则找了个稍暗的地方,拿出地图看着。
“渡边?”身旁突然有人问道。
我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松井泉,初中同学,看起来像个审美不好的富二代,因为没能拿到保送名额所以是像普通学生一样努力考进来的——当时我也感到挺不可思议——平常很随意的小子努力起来也很恐怖。
“你也来参观新学校吗?”他先开口了,激动的问道。
“嗯,走吧。”我随意地应和了一句,扭了扭脖子,示意他和我走。他紧跟了上来,说道:“这次咱俩可都分在B班呢!巧不巧?”话语里丝毫不掩饰他的激动,倒也是——初中三年里和我交谈过的人也挺少的,可能是因为我初二的时候都还叫不齐班上同学的名字。
我叹了口气,盯着松井的眼睛。
“真有那么巧吗?”我略带笑意地问道,笑里当然有别的意思。
“啊,那是当然啊,啊哈哈。。。。。。”他似乎不知道怎样回复我了,有点尴尬的半张着嘴。
“不过,”我先开口到,手伸入下裤的口袋中,摸索着零钱。
“还是恭喜你,很努力的考上C班。”我走向了自动贩卖机。
也是,其实光凭入学成绩的话他也可以勉强考个C班,但是和我一个班,那肯定动用一些不正当的关系了——反正他家到处都有人。
不,准确的来说,是各行各业都有人,那么,容我正式的介绍一下——松井泉,松井致的次子。松井致——本市的餐饮业巨头,本市的所有入股的餐厅里一半都与他有关,所以松井泉也算是个公子哥了,他的哥哥——松井戊,将是松井餐饮的继承人,现就读于东大,是松井家的宝贝儿子,但是父亲明显偏爱小儿子多一些,肯定有一些其他原因。
“从这往里走就是第一教学楼,排列顺序是从左往右,后面那三栋也是,听明白了吗?”我合上地图,打开燃茶,喝了一小口,问道。
“没问题,记住了。”他满脸骄傲地说道。
“我们在第二教学楼,就是。。。。。。中间这一栋,对,然后B班的话呢。。。。。。在三楼,嗯,具体教室上去看看就知道了。”他有条不紊地带着路,我倒也轻松,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处理的,我只要跟着他走就行了。
从三楼望下去,前面一侧是正大门,从背侧看就是操场和体育馆,三楼的视野很好,阳光正好能照到,我漫不经心地想着“要是上学的时候能在这晒太阳该多好啊”之类的,轻轻地靠在B班教室的窗子边,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门是锁着的,松井他去找门务室的人拿钥匙去了,我没跟去,打算在这等他回来;十分钟过去了,我的燃茶喝了大半,小腹有一点涨,所以打算去上个厕所,我从窗边走过,心照不宣地朝里瞥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由两张课桌拼成的课桌上,有一个人躺在上面,脸上盖着报纸,报纸底下——也就是下巴的地方,红色的血瘀凝固在那。
(好像用力过猛了哈哈哈哈哈,唉,这样写下去就偏离主线了,所以肯定会有转折的,我下午就上学去了,一周就放一天,能更一章是一章,首要任务是学习嘛PS:我爱学习(哭)(哭)这章又变成第一人称了,以后会在第三人称和第一人称之间来回变换的,为了方便故事的叙述亦或是某些场景情感的表达;我也在慢慢地改进自己的文风嘛,这一版和一开始动笔的头稿比起来要好多了!这是一个甜中带酸的恋爱故事,你们可以跟我说想要什么新增元素,我也可以考虑写进去。在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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