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兰小姐,你们所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像你们这样的强者应该不要我们这样的弱者才对?还是说弱者是强者帮衬的绿叶这样的话是理所应当的?”
有些出乎预料的发言。这样与之前话题背道而驰的语句,从幽兰·亚里士·阿尔·亚顿的小嘴中说出,实在是有些大相径庭。
不过让娜知道幽兰是什么意思。
具有强大力量的人,绝不会需要弱者的帮扶,弱者在强者的面前,只能算作是衬托红花更似骄阳的绿叶,除了彰显没有其他的含义。不过始终如一的东西,还真如幽兰所说的这样——理所应当。
“为什么会觉得我们的目的独具鲜明?为什么不觉得我们的目的和你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话啊......的确可以这么说。我们考量过你们的背景,并没有任何作为冒险者的记录,甚至是国籍家乡都是高度保密的。想必这也得益于亚沙殿下。不过从现在我已经掌握的情报来看,芙兰小姐以及萝丝小姐绝非是普通的冒险者,能说成是英雄级的冒险者吗?我觉得可以芙兰小姐、萝丝小姐。你们具有这样的实力,按理来说一定看不上这样普普通通的委派任务,所以你们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幽兰的那双紫瞳,充盈着疑惑。
(说的的确没有错误。)
如果是身为英雄级的冒险者,绝没有可能会接受这么麻烦而又无聊的委托。一场顶尖的战斗委派就足以抵得上二十多次这样的冒险任务。那样所能得到的名望会更高,但就如一个差生在一次考试中直接获得第一名一样,在大多数人眼里是绝对不可能的,引起狭隘的偏见与敌视毋庸置疑。
对于萝丝而言,可能算不上什么。可对于让娜而言,过多的意外所造就的麻烦,足以让人心慌意乱。
所以一定要找一个答案掩盖下去。
“那你觉得......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将问题回抛给对方,已经引起了极具轰炸性的冲击。
幽兰双眸凝视在让娜的脸上,然后望向后方,那一头美妙的、尽显抚媚的长发。
(如果自己不是为了隐藏身份,金色的发丝也会像她一样美丽吧!)
(话说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性别的?)
(她真的能找回妹妹吗?她会要什么样的报酬?)
微笑,似乎是最能威胁到人的仪容。
可能是冷嘲热讽、可能是同情关怀、可能是熟识相知、可能是作假作态......特别是这样的少女,那抹微笑,阐明的事实又会是什么?
“请原谅我的无知,我猜不到两位的想法。”
“客套而又官方的说法,这不愧是公爵家的孩子,公爵小姐大人呢!”
“芙兰小姐,我已经不再是亚顿王国的公爵小姐,即使被授予了王权公主的头衔,也不能再说明我与亚顿这个国家有什么的联系。亚顿王国已经不再属于我们阿尔家族,阿尔家族的所有人都已经钉死在了广场上的审判台,我现在只是一个亡命的逃徒,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我的妹妹。作为现在的幽兰·亚里士·阿尔·亚顿,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提起亚顿这个词名。”
究竟是怎样的遭遇才让她摆露出这样面如死灰、无所依依的表情。
好像尸体,双瞳中的高光渐渐失去。本该是意料中的颤抖,但美好的躯体上却不见丝毫的动作,不、甚至说是肌肤的颜色都慢慢变得苍白。
亚顿......幽兰·亚里士·阿尔·亚顿......究竟经历过什么?
“如果、如果、如果......啊啊啊啊.....如果——对啊如果,如果那个时候我能有绝对的力量救下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那就不会这样了。是啊、对啊......如果有那份绝对的力量,我也不会失去我的妹妹。什么公爵小姐、什么王国王权,我都不在乎,我想要他们死,那些冒犯了父亲大人母亲大人的家伙去死,双手被木桩钉死,双脚被铁箍绑死,心脏如同处置吸血鬼那样......可、可可可可是我没有那样的力量,我没有那样的力量......我、我我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那样离开我们,我、我我只能带着妹妹拼命地逃脱那些嗜血残暴人的抓捕,最后我、我还弄丢了妹妹......”
幽兰垂着头,短发完全遮不住她绝望的哭丧,眼泪好像喷涌不绝的泉水,溢满了整张脸上。没有颤抖的身子,此时直接无力地跪坐在地上,紧接着双手掩面,也捧不住泪水的份量。
无论怎样,这样楚楚可怜论谁都是于心不忍想上前安慰。
但让娜却心底安然一笑,伸手抬起幽兰的下巴。那种动作轻佻而又曼妙。
(这样的孩子女扮男装太糟蹋了。)
女性化的礼仪与身姿,在幽兰的行为上是磨灭不了的。就像初次见面让娜拉她起来时候的姿势,那正是女性才会有的、经过反复练习的、端庄而不失仪态的姿态,所以那时的让娜才会阴谋得逞。
而现在的幽兰·亚里士·阿尔·亚顿,双眼迷离,晶莹的泪光让幽兰的眸子更加诱人,泛红的眼眶,哭红的鼻头,微张的唇瓣,加上楚楚动人的可爱表情。就是头发短了一些。
真是我爱尤怜!
“所以你现在想要我做什么?”
“......”
相当值的期待的答案。幽兰并不知道眼前的少女究竟有什么能耐,但此时让娜就像是神一样,站在她的面前。
——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吧!
对于神来说,这是最基本的能力才对吧!
不过对于万能的神,幽兰却没有任何言语能够溢出喉咙,说出口。
“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夺回亚顿。”
“什么?”
“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夺回亚顿!”
“这......这这怎么可能。”
“当然,开个玩笑嘛,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能力夺回一个国家呢!”
让娜带著平静与确定的语气,让幽兰的眼中浮现诧异之色。
“正如你所说,我和萝丝来自遥远的国度,那片富饶、富庶、富裕的国度已经消失在战火中,而我和萝丝如你一样,是逃亡出来的。能够得到亚沙黛尔·方斯汀的赏识与帮助是我和萝丝的荣幸。”
让娜回望一眼萝丝,萝丝谙熟点头。
“我们并没有任何的冒险者经验,所以单凭我们对自己的自信去接取冒险者的委派多会不妥,加入必要的小队不仅仅是对自身的保护,也是对冒险者经验的学习。”
“是......是这样的吗?”
“难道不是吗?”
“不......我并没有怀疑的意思。”
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简言而知,让娜与萝丝的战力已经见识过了,拥有这样不能以强大只能用强势去说明的让娜与萝丝所说的话总是带着应有的矛盾。既然说了没有冒险者经验,那就应该从最基础的开始,那接取这个已经触及顶尖冒险者任务的委托又是为了什么?
但是——说真的,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就像与自己无关的家庭生了一个孩子后与自己又有什么样的关联一样,让娜来到利薇姿小队中所要索取的或者说是所要利用的都跟自己没什么相连的线。强者间有一根隐秘的线,那根线的尽头是权利、金钱、荣誉、伴侣以及支配,那个触及就会让整个结局波动的傀儡线,绝不是有识之人愿意去碰触的。可......幽兰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总有这根线的尽头是与自己相连的念头。
即使明知会犯大忌,不过愿意隐晦地去查出其中的秘密。幽兰——很乐意。
(似乎从悲伤中沉浸出别样的情绪了。)
让娜的手指仍然勾着那尖俏的下巴,看着那表情甚至是有些玩性地用拇指揉按着那唇瓣。
绝对是个美人不用过多的言语去解释。就是那头发太短了。
然后让娜搭在幽兰脸上的手横移过去,轻巧地放在耳垂那里,食指艰难地卷起一缕发丝,随后......男孩子性的头发如同刹那间灌以了生长素与时间,在主人的惊诧与错愕中回归了它该有的模样。
犹如熨了黄金金色的秀发承载着紫色眸子的宝石般闪耀生辉,玲珑小巧的脸蛋即便是装作男孩子时期都可以说是娇小可爱想一亲芳泽的美男子,并没有因加入冒险者行列或是装扮为男士而遗忘打理的犹如覆盖大地白雪样的肌肤冰亮透白,不盈一握的细腰映入眼帘,因为让娜的动手动脚而画出的优雅曲线的胸、纤细的雪白颈项接连窜入眼底,还有小巧纤足正是贵气的象征。
这样的稀世美人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眼光才会将她认为是男孩子?
即便是女扮男装也应该有迷惑去针对幽兰·亚里士·阿尔·亚顿的真实性别产生探索才对。
(只能说明他们是愚蠢的人吗?)
——可能说是愚蠢都有些赞扬他们的头脑吧。
“......芙、芙兰小姐......”
震惊,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幽兰的眉头向上飞扬,眼瞳恐怕从来没有睁开到现在的程度。
“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我不太希望这样的秘密遭到泄露。我的目的就是这么简单,毕竟我和你一样也想好好地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你与我所追求的是同样的东西,那我们就应该是同样的伙伴。”
“芙兰小姐......”
发丝间传来的律动,是那只纤手拨动带来的颤动,在让娜的眼眸中,幽兰清楚地看到自己此时的倒影。一个隐藏两年身份的人,一个两年前面容的人。
“但是呢——你有求于我,既然我接受了你的请求,那我就应该收取一些我的报酬。幽兰·亚里士·阿尔·亚顿,你能给予我什么样的报酬?”
“我......”
“我并不需要什么金钱之类的东西,幽兰,我喜欢一些实质性的。”
抛砖引玉。
让娜期待着等待着那个答案。
白皙的手指用力握住衣服。咬著淡红色的唇,幽兰的头低垂下去。她陷入沉默,喉头微微颤动,伴随哀痛的眼神抬起脸庞,那样苦涩地挣扎,并不能撼动对面的人多少。
是啊。
对面的人魔法咏唱者,钱、权利这些东西,真的看重吗?对于她们而言,一声应答,就能八方来人,丝毫不夸张的现实。
况且幽兰并没有多少钱。
那对面的人想要什么?
“我缺少某些东西,一些我不曾有过的东西。”
明白了。
幽兰垂下眼眸,红着脸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自己能够给予的东西。
“我......我愿意将我的脑袋、身体、心脏,你想要我一切的一切全部奉献给你......我的主人——芙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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