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在这样的花园梦境中，瑞塔对希律的忌惮也几乎消失殆尽——最主要的是瑞塔看出了希律眼中的理性。

眼如江湖，此时却波澜不惊，反而柔情涓涓。

山贼手中拿着捉到的野味，企图讨好公主。

公主只是婉婉一笑。

梦境般的废墟洗涤了瑞塔的心灵，她不忍在心中留下任何污渍玷污这块圣地：

“你打算就这样生吃么？”

她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笑意，踩着莎草间的卵石进入废墟深处。

三四点萤火也紧随其后，夜晚的金发妖精消失在石柱之间。

等她回来时，手上则捧着一抔泥土。

这是人类起源的根源——圣火土。

无论是炼金术还是炼药术，都来着这一抔小小的泥土。

只要有文明的地方就可以找到这个。

废墟大体看是供奉其他神明的神殿，所以瑞塔对于“借取”圣火土也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主教会对异端教会可并不友好

花丛中心供奉着希律这么宽的火盆，里面还有尚未烧完的柴火。

瑞塔将柴火摆成十字，放在土上，柴火先是跳动，仿佛在预兆着什么。

希律就站在旁边，瑞塔的动作让它感到奇怪，也看出瑞塔现在前所未有的开心。

这就足够了。

但此时，柴木却更加吸引希律的注意。

木痕之间慢慢分裂，火星从木头底部蔓延。

这是哥布林王第一次见证由火种到火焰的过程。

火——文明的象征，从希律的眼角膜开始，传递到大脑之中。

它脑内的迷雾，也被这团炽热燃烧殆尽。

名为理性的萌芽在希律脑内萌发。

虽然哥布林聚落也有火，但全是由另一个火种传播的，哥布林还没有掌握生火的方法。

生产——这是这个词第一次在哥布林的历史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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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一下吧。”瑞塔将名为滚地鼠的小动物简单处理了一下。

滚地鼠是会危害庄家的害兽，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经常可以在首都富人的餐桌上见到。

主教会并不忌荤。虽然瑞塔吃到肉类的机会并不多，但对烹饪方法还是略知一二的。

这也是希律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开荤。

鼠肉入口，感觉却完全不同以往。

明显的，让人在意的，火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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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后。

恬静的时光让瑞塔有些感动。

她和希律一起坐在草地上。

抚摸着身边的花菜，

瑞塔还是不自觉回想起骷髅对她灌输的那些知识。

——性是爱情到极致的交流方式。

上帝的禁果、爱情的结晶等等等等。

她看向希律——这个令她恐惧也给予她归属感的哥布林王。

想起它对她做的事，那些羞耻、罪孽、痛苦的经历。

想起它为她做的事，那些感动、开心、悸动的回忆。

她和它之间，存在爱情么？

星光下，瑞塔的意识有些模糊。

不存在吧……

只有施虐、受虐、施舍和包容。

但是瑞塔对希律，又抱着什么样的情感呢……

想在它身边，却又想要逃离，瑞塔坐着，内心极为矛盾。

希律并不可怕这点瑞塔是知道的。

但是她也无法忽视希律对她造成的伤害，以及未来还要对她造成的伤害。

她已经不是那个对性一无所知的小女生了，对侵犯的理解也远不止停留在肉体层面。

她是神的奴仆，需要保证肉体的纯净。保留了十几年的处子之身，也不是为了侍奉男性的。

她想了太多，太多……自然的空气也放纵了她的思维。

她很久没有这么自由过了，不只是一两个月来，甚至从十几年前开始，从祖母将她从进修道院那一天开始。

最终，瑞塔在星空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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