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盛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了，我不该撒谎，是，尤哥回来我知道，我也确实跟他见过面，但是我没有对他动手！尤哥叫我过去，是为了让我给他送点钱花，我就去给他送钱了，盛哥，你信我，你还记得么，在尤哥面前，我就是个小鸡仔，哪有这个本事啊，你应该怀疑那个臭警察！我都听说了，因为一个警察的死，有个警察跟盛哥你不对付吧？后来那个警察不是还传出了丑闻？]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比起怀疑你，不如怀疑那个条子？就为了弄死我，他就得犯蠢去杀了尤达？先不说他怎么找到的尤达，就说杀人吧，他会蠢到去背上这条人命？]

步步紧逼的盛家亮，徐泽感觉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外头的警察却突然呼叫了他们。

[盛家亮！当年的警察已经来了！我们可以谈谈了吧！]

盛家亮不悦的啧了一声[这群狗警察，总是办砸事情。也罢，那个警察我也想收拾一下，那么就——]

[你们，让他回答我的问题吧，给他一个喇叭吧。]

无法亲自确认对方如今的模样，盛家亮十分不爽。

但是比起看到他的落魄模样，更重要的还是能够先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就不凑上去被警方抓住机会毙了吧。

[。。。事到如今，你这种垃圾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听就知道是你，你这个垃圾还是一点也没变！]

嘲笑了一顿，盛家亮开始问[我入狱以后，听说你也没工作了，真是爽快，这几年，你过得如何啊？我想，你应该很难受吧，不能再做个人人称赞的警察，哈哈！]

[那又怎样，你依然是个最底层的垃圾。]

[简璜！]

有人斥责他，因为他的语气不好。

[听说你想给那个垃圾报仇？那来啊？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你杀了我，不过在那之前你就会先死了吧。]

简璜的头发苍白，长相比起一般人要多出许多风尘，表情也是阴沉的，谁看到都不想接近。

盛家亮啧了一下嘴，不知道这位简璜是不是故意激怒他，让他冒头，好让人打死，但是他想，这个八成就是简璜的本性，他是真的希望盛家亮死在他面前。

[行了，老头子，你不就是知道我杀不了你，才敢这么说话么，少费点力气了，说起来，你们真的都是垃圾，我都找到了凶手，你却只想着我这个垃圾，你是垃圾中的垃圾啊！]

[凶手？。。。就凭你？你也不过是个渣渣，连警方都查不到的，你居然说你知道？]

[你们无能，当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无能么？]

[你！]

盛家亮将徐泽的椅子转了个方向，带到窗口前。

靠在椅子背面，闭上眼睛说着。

[你们啊，没有查过尤达死亡之前的时间线吧？尤达之所以出现在那里，是因为跟人约好了见面哦？]

[什！]

[他为了躲开你们，是用公共电话打的，那个时候你们查不到吧？哈，就在那天，那么明显的有人跟他相会，你们却不知道。]

盛家亮想起在小巷子里走访打听消息听到的话[我是不记得了，但是那个时候，徐家的小子有点奇怪啦，因为他从学校回来以后，饭都没吃，就又离开家里了，老板娘还抱怨来着说这娃像是屁股着了火，放了书包就跑。]

因为那句话，盛家亮印象深刻，进而产生疑心，但是他不能肯定徐泽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尤达回来，因此去查，进而查到了有个公共电话打来两次徐泽的家里，而且那个电话归属地既不属于徐泽的老家也不属于这里，那时候盛家亮心里就有个隐约的猜想了。

顺着这个猜想，他的一切全部能够成真。

[你们啊，明明有监控，却没有发现徐泽在那个时间，进入了小巷子么？]

[就因为他进入那里？]

[闭嘴，你个废物。他进入那个小巷子，十分急忙，急忙到店里的常客还记得，但是他没有办法不匆忙，因为一旦错过那个时间，说不定尤达就会跑掉，毕竟他可是只要被人认出就会有人通知警察呢。]

[。。。]

[他偷偷回来，却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我，而是选择了联系徐泽，是因为，徐泽之前就是他欺压的对象，因此觉得徐泽也不敢报警吧，当然不排除他在电话里威胁过了。但是他一定没有想到，这个被他视作小弟的人，也有胆子大的时候，一下子夺走了他的一切，让他从此再也没有明天。]

[。。。既然如此，那你不能让警察来处理么，一定得亲手制裁？还有那些无辜的人，你就得伤害他们？我看你也不是纯粹的要报仇啊？]

[。。。你知道么，那个时候，尤达就这样死了，可是十三班剩下的人，不仅藏着一个凶手，更是，没有人会记得尤达是他们的同学，再提起她，只会说他是个坏人，其余的就没有了。明明，最坏的是那个女人，还有所有把我们当成废物看得人！]

[成绩不好，你们当然是废物！没有办法读书的你们，哪里能称得上是人？]

这话搞得周围人都心生反感，虽然大多数人都认为孩子必须要有好成绩，但是被这么直白说，还是不会喜欢的。

警察们有人出来，拽住他，用眼神警告他不准继续这样。

简璜嘿嘿一笑，他根本就无需害怕！

[盛家亮，你很恨我们吧？恨我们仍然能够高高在上，没错，但是那都是因为你们不够努力！如果你们好好听我们的话，怎么会一直被当成废物！明明只要好好听我们的话！明明我们父亲为家里付出了那么多！你们怎么就是不明白我是为你好！]

简璜突然癫狂起来，感觉不是在对着盛家亮说话。

[。。。所以我们才不想承认，你们是父母。只把我们当成展示的人偶，你们根本没有资格来管我们！只看着成绩，那你们就去抢别人家的孩子好了！反正你们的眼里看到的只有成绩，根本就不在意对方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这是盛家亮，不，所有被父母讨厌的孩子都想说的话吧。

[你。。你，我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如果你们不能好好读书，将来你们就注定无法在这个世上出人头地呀！]

[然后呢？这个世界上，真的大多数人都出人头地了吗？说到底，你们要是真的爱我们，就不会伤害我们了。如果这种可以称为爱的话，我们宁可不要。你们根本不会记得我们是哪个教室，想要什么东西，喜欢吃什么，从头到尾，你们的眼里，可没有我们。]

[比起你们，那些跟我在一起的人，才能称为家人，我们一起胡闹，一起庆祝，一起悲伤，替对方出头，也被对方称赞。。。是啊，我们才是家人，徐泽这样的，就是伪君子！你们都说我们是垃圾，可是伪君子却比垃圾更肮脏！看看他吧，衣冠楚楚，听说工作也很好，但是你们有谁知道？他手里沾着我兄弟的血？假意奉迎，你们便相信他，将他视为自己的同伴，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

那瞬间，徐泽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的瞬间——

徐泽笑了，看着对方，无声的说了几句话：盛哥，再见了，以后，你就在下面陪尤达吧，我——

[我将会继续活着，活得好好的。]

目视确认到盛家亮的倒地，警方开始突入饭店，楼下传来声音。

[太好了。。。我没事。。。我还活着。。。]突然的哭声，徐泽才想起，居然还有一个人在。

[高同学？是啊，太好了，从杀人狂手中活下来了呢。]

高欢季一颤，看着徐泽，疯狂摇头[徐泽，不，徐哥，我们都活着，这不是挺好的？是不是？]

徐泽刚从威胁中活下来，眯起眼睛，冷静的思考，虽然盛家亮全部说得有鼻子有眼，但是这几年，经常查询警方动向的他，却也算是了解了很多判刑的方面了，其中就有一条，必须疑罪从无。

说实话，警方就算认为他是那起案子的凶手又怎样？这么多年了，先不说线索，就说证据，他可以保证，一点都不存在了。

所有的证据，只有那副将他送下去的手套，还有衣服吧。

但是，尤达已经被火化，衣服上的残留痕迹应该也不会有，至于当时作案的手套。

徐泽勾唇一笑，既然当年警察没有发现那个证据，那么如今也别想揭下他的面具！

门终于被打开，警察鱼贯而入，帮他们解开了绳索，高欢季依然哭着，徐泽则是握住救下他的警察，满脸感激。

[警察同志，谢谢啊！我是真的怕啊！还好你们及时赶到，救了我们！只可惜，其他人就，唉，太感谢你们了！]

走出饭店的那瞬间，徐泽抵挡了一下阳光，从阴冷的地方走出来，乍然被太阳照到，竟然有着灼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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