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之前就说过这座城市规模并不算大，内部房屋大部分也都是几层楼高的低矮建筑。孔融海仅仅是因为自己有认识的亲属在这边才会来到这座城市，却没想到自己刚来到这所城市，认识的亲属就都去世了。刚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孔融海就已经注意到城郊伫立着一所相对于城市内部建筑而言已经华丽无比的教堂，几乎全都是大理石堆砌，不知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一样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最顶端屹立着教会的标志性十字架，自己刚刚到的时候是下午时分，十字架表面的镀层反射阳光刺进他的双眼。孔融海当时还只是感慨了一下，没想到教会的传播在国内竟然也如此迅速。昨天听了Caster的解释以后才发现，原来这座教堂是圣堂教会将自己的手伸到这边来的前奏。

站在教堂的正前方，孔融海再次端详了它一番。高大的教堂将太阳遮挡，阳光只能洒在教堂附近的角落。巨大的十字架在前面的土地上投影出一片阴影。原本应该熙熙攘攘的教堂，此刻却门可罗雀，根本空无一人。

“闲人勿入吧。”Caster的声音从孔融海的身后传来。“虽然说教会一直对魔术师一类的人很忌讳，不过他们倒是也有他们行使神秘的手段呢。”Caster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私自实体化，跟在孔融海的身后。看到孔融海疑惑的表情后就为孔融海解答起他的疑问来。“教会也是有人使用魔术的。我想想，似乎是被称作神迹的以他们的教义为基盘的魔术吧，说到底不过是流派和时钟塔的蠢货们不太一样罢了。”

Caster并没有客人对来访的主人家应有的尊重，仅仅是这样说着，就随手推开了教会的大门。大门内部直通大堂，大堂让孔融海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教室，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排列整齐的一排排座椅，可以看出这里肯定是经常有人清洁，否则座椅上不会那么干净。而在最前面的讲台上，那位神父，朱拓宇，早已经等候着了。

“小子，你来了啊。那么请坐吧。”神父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只是随意的伸出右手，向他示意了一个位置。“Archer应该很快就到了，等到他来了，我们就可以开始分享我们的情报了。”

“不，我已经到了。”大堂的角落处突然传来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众人向着那个方向看过去，才看到最后一排边角的座椅上正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厚重的黑色风衣，高高的衣领完全遮住了自己的脸。而宽大的黑色礼帽则是将自己的双眼也完全遮住。这个男人看到孔融海与Caster以后缓缓地站起身，随后微微行了一个躬身礼。“我就是朱先生提到过的Archer。我的真名是范海辛，此次现界仅仅为了追寻吸血鬼德古拉，并将其消灭。”

还没等孔融海说话，Caster脸上的笑意就越加浓厚，到最后终于笑出了声。“是流传在中世纪民众中的魔术啊。利用魔术来消除自己的气息，我还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用这种古老的手法呢。不过不得不说还真的是蛮有用，就连我都被骗过去了啊。”Caster这样说着，看到了一旁孔融海的表情以后才停止。“抱歉抱歉，早有一些传说讲范海辛实际上是基督教圣人，天使降世什么的，没想到居然会用这种小把戏。我的职阶是Caster，真名暂时还需要保密。这位是我的Master，现任的孔家家主，孔融海先生。”

听到这样的介绍，孔融海先是瞪了一眼Caster，随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呃，叫我孔融海就可以了。既然人已经齐了，那我们可以开始分享各自知道的东西了吧？”

Archer点了点头：“我并不会参与到你们这一次的圣杯战争中。如你们所见，我没有master，唯一的目标仅仅是那个吸血种。当那个吸血种被消灭，我也会自动归还，所以还希望你们可以相信我。”这干练的说明让人觉得无比安心。与此同时，为了方便谈话，Archer已经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伴随着他的坚定而有力的脚步声的，还有一系列不知道是什么装备的摇晃声。虽然早就已经见过一次，不过直到这个时候孔融海才得以彻底看清楚Archer的脸。

那圆礼帽遮挡着的是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孔，看起来约摸四五十岁，满布着疤痕。他的双眼中透出一股饱经磨练的坚毅，还有一丝不能掩盖的机智。风衣并不是裹的很严实，从它敞开的部分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内侧被各式各样的武器挂满，除了那一晚看到的样貌奇特的细钉，还有斧、锤、木桩、火把、子弹袋、符咒等各种各样的东西。而最为吸引孔融海目光的则是一杆枪，虽然看起来有一些老旧了，但是露出的发亮的把手与明显上过油的枪管却显示这把枪却被保养的很不错。

“从我目前的感觉看，这家伙正在向城市中心移动。”Archer明明只是讲述着自己的感觉，但是那清澈的双眼和高贵的语气却让人觉得无法反驳。“我们最好可以尽快解决它，否则等到它开始唤醒它的附庸，这座城市恐怕就很难保住了。此外，在很多的传说之中，吸血鬼的出现也会伴随着瘟疫的传播。所以完全可以认为现在城市这副模样都是那东西带来的。”

“没错，范海辛先生。”Caster点了点头。“我们都知道需要尽快解决掉这东西，那么范海辛先生，你作为我们当中唯一一个和它正面作战过的人，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战斗情报呢？毕竟没有情报的话，是没有办法制定计划的吧。”Caster这样问着，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比如那家伙大概有多强，对上那家伙我们究竟有没有胜算，还有那家伙的真名是什么？”

Archer摇了摇头。“灵基类似德古拉，也就是弗拉德三世。但是其中有一些微妙的不同，我也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德古拉。至于能力方面，可以确定的只有雾化。”

Caster和Archer讨论着，那个神父也不时地插上一嘴。这三个人的话语中充满了神话传说、神话的延伸、魔术的使用之类的东西，对神话与传说并不了解，又只有短短一夜魔术资历的孔融海完全听不懂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四周的环境与完全听不懂的话语让孔融海瞬间回到了大学时代，一排排的座椅上仿佛满坐着他的同学们，完全听不懂的话语也渐渐变成了某个老师口中的催眠曲，再加上连续作战消耗自己魔力的疲惫感的促使，他居然在这种紧张的环境下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孔融海才惊醒了过来。偌大的房间里早已经空无一人。灯已经关上，大概是那个冒牌神父也离开了吧。孔融海坐起身来，稍微的舒展了一下。不在床上久睡的后遗症—脖子的酸痛与微妙的恶心感都逐渐涌了上来。孔融海叹了口气。

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在这种紧张的讨论下睡着？看来没错，自己果然根本就毫无天赋。自己果然无论什么事都干不好。自己现在甚至可以想到那个神父离开时的表情。可能是因为刚刚睡醒时的惆怅与抑郁，无数的自我否定突然涌上了孔融海的心头。而这无数的自我否定，最终在自己的脑海里扭结成了一个大大的问题。

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Master，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黑暗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将郁闷的孔融海吓得一激灵。

“讨论结果是今天晚上就要行动。所以没有叫醒你。睡的怎么样Master，有没有很开心？”

随着这样一番话，整个大堂突然亮了起来。被这突然的光差搞得只能眯起双眼的孔融海在灯旁边看到了那个身影，那个冒牌神父。紧接着神父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睡醒了吧？那就走吧。今晚就有几个地方需要排查，Caster与你我负责一个区域，Archer负责一个区域。”

孔融海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事都甩到了脑后。没错，没有什么时间去思考这些了。要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今晚的事情上才对。

就在这一夜，真实的圣杯战争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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