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这是一个五光十色,五彩斑斓的世界,形形色色的生活中充斥着五颜六色的人生。
如果说一段人生对应着一种颜色的话……那么……我的人生,又该是什么样的颜色?
或许有的人的人生是红色的,一生轰轰烈烈,无所畏惧;或许有的人的人生是绿色的,一辈子勤勤恳恳,健健康康;或许有的人的人生是黑色的,一生都活在阴影之下,不得翻身;也或许有的人的人生是樱色的,一路上有浪漫围绕,嫉妒相伴……
可是……我的人生又该是什么颜色的?
黑色?灰色?甚至是……透明色?
何洛一如既往的爬上了这座公寓区最高的信号塔,躺在最高的那一根护栏上,吹着风,看着那明明黑漆漆一片却有着丰富变化的夜空。
对于他来说,这是最好的放松方法。
既不可能有人能发现他,又足够的安静。
也只有在这样的地方,他才能够彻底的静下心来,才有胡思乱想的兴致。
他摩挲着下巴,眯着眼睛,任由黑夜中的冷风吹过,撩起他的一头有些长的头发。
长长的刘海在风中缭乱,露出了少年有些苍白的面容。
不是风吹的,是天生的,有些病态的苍白。
老实说,少年的长相是很出色的。光洁的额头,恰到好处的却又不够刚硬的眉毛,一双狭长而又黝黑的眸子清澈无比,像是透明的一样反射着夜空里的微光。
挺翘的鼻子下面是红润的樱桃小口,这样的长相再配上他那似乎从未见过阳光的白皙皮肤,活像一位不谙世事的文静的大家闺秀。
可惜他是男孩子。
他叫做何洛。无父无母,家中没有一个亲人。
非要说的话,在云都这一片地区他也只是和信号塔附近的一条小狗关系熟悉些。
证据是——起码现在他再从那里走过那孩子都已经懒得再朝着他狂吠了……
少年伸手抓住额前银白色的刘海,将刘海从眼睛旁边撩过,伸手摸了摸右眼下的地方微微叹了一口气。
那里有一块像是胎记的东西。
像一滴水滴,又像一簇火焰。
红黑色的,像是刻印上去的。
就长在少年的右眼下面。
何洛很无奈,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从他有记忆开始,这东西就一直存在了。
而这东西却像是上天给他的诅咒似的,连同他的一头白发都成为了被世人嫌弃和厌恶的存在。
身边的人说那是恶魔的诅咒,而何洛的一头白发和病态般苍白的皮肤更是像是验证了众人的说法一样。
他被厌恶着,想要辩解却得不到信任,想要反抗却无计可施。
……
现在的人很奇怪。
他们热衷于一件很无聊的事——他们热衷于给其他人贴标签。
他们不在乎真相,不听事实,也不许你反驳,更不许你反抗。
他们只是单方面的给你下定义!
让你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甜点”。
他们喜欢自顾自的给一个人安上不知道别人愿不愿意的名头。他们擅长轻而易举的毁掉一个人,仅仅是因为那个人的与众不同。
有的人,他们通过自身的不断努力,最终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就算不去努力也能不断取得成功”的[天才]。
有的人,他们其实也曾努力,但没取得应有的报酬,那么他们就成为了别人眼中“整天只知道玩的吊车尾,从来不努力”的废柴。
有的人在别人眼中已经得到了一切,不配得到更多。
还有的人,就算是为数不多,极为渺小的兴趣爱好都得遮遮掩掩,不敢将之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之下。生怕一但被旁人发现……
那么那些被打上了标签的人的真实人格呢?又有人清楚吗?
恶魔之子,装成人的妖怪。甚至连小孩子都会朝他扔石子。
他也不愿意再去辩解了,当然,别人也不会愿意相信他的辩解。
这本身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辩论。
一旦佩戴上了这样“妖怪”的标签,你所有的行为,包括思想,甚至从头到尾都成了“妖怪”。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似乎是因为何洛看起来太过于“无害”了,众人现在几乎都把他当做透明人一样的存在。
他也乐得如此。
“呼~是时候该下去了。”
何洛叹了一口气,扯了扯衣领。伸手抓住一旁的栏杆,一个鹞子翻身,跳了下去。
“啪!”
在下降了几米之后,他又突然伸手抓住一根栏杆,于是整个人就稳稳的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是的,虽然他长的瘦瘦弱弱的,看起来想一个得了重病的文弱书生,但是,何洛早在很久之前就发现了自己的力气和反应速度似乎和常人有些不一样……
在这样的动作反复几次之后,何洛终于落在地上。
为了减少落下的冲击力他半跪在地,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再度回复了那弱不禁风的病人姿态。
“好了,现在回……唔!”
右眼一股由下而上的灼热感带来了一阵阵痛。何洛捂着眼睛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又……来了么?……”
夜,再一次回复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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