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歌秋莎

尘土飞扬。

灰色夹杂着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带着呼啸而过的风声，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一时间，塔在颤抖着，以她的落脚点为中心的大地开始碎裂，裂痕一直持续到塔的边缘才被那坚固的墙壁所阻挡。无数碎石激起，如同雨点一般敲打在墙壁上，最后化为一堆碎屑消散在空中。

“咳咳咳……”

烟尘之中响起了少女的咳嗽声，灰尘逐渐散去，在其中一块摇摇晃晃的巨大碎石之后，林姬如单膝跪倒在地面上，不住地咳嗽着。

“哈……哈哈……没想到，居然赌对了。”

看着自己似乎毫发无伤的身体，林姬如笑了起来。

「天空与大地的祝福」，这是她回溯起硬塞进来的记忆的时候偶然发现的一个防御性魔法，它的作用是在被施术者站立在地面上的情况下，将作用在被施术者身上的冲击性质的伤害转移到大地上，包括从高空上坠落到地面上时所受到的冲击伤害。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伤害。

“唔……”

林姬如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强忍住从喉咙深处涌现出来的呕吐感，一丝鲜艳的血液从她的嘴角处缓缓流下，滴落在身下已经破碎了的地面上。

“咳咳……看来并不是免疫所有的伤害，始终还是有一部分会作用在自己的身上。不过，从那么高的地方以那么快的速度摔下来，也只是轻伤就已经很厉害了吧，咳咳……”

借助着身旁的巨石，林姬如慢慢地站了起来，她一边咳嗽着，一边巡视着周围的情况。

“呜哇……不过我可没想到这个魔法居然会对地面产生这么可怕的影响，其实这一招已经可以叫做大地毁灭者了吧？”

“真是了不起呢，小猫咪。”

“！”

清脆的声音从头上幽幽地响了起来，与小萝莉的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林姬如脚下忽然开始扭曲的影子。漆黑的影子凝聚成一条条手臂般粗壮的纽带，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缠绕上她的身体，将她绑得严严实实的。

“啪嗒。”

小萝莉扇动着翅膀，悠哉悠哉地从空中飘了下来，降落在林姬如的面前。

“明明是第一次使用魔法，却能做到如此地步，甚至还用对军团级别的毁灭魔法对我产生了伤害，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缺少战斗经验的你是无法打赢我的。而且，这也是你第一次使用这个身体来战斗的，怎么说也会有身体不协调的感觉吧？”

“我说得对不对，林姬如？”

“！！！”

林姬如惊愕地看向小萝莉，绯色双瞳骤缩成了一个点，完全掩盖不住脸上的惊讶。

“你是怎么——”

“知道你的名字？库库库……我可不只是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也就是外乡人。我还知道你在暗杀一个叫做卡特琳娜的女人的时候，因为情报失误反而遭到了她的杀害。我还知道你以前还是男……”

“停！停停停……”

满头冷汗的林姬如急忙喊停了小萝莉，看她那滔滔不绝的神情，大有种要把她的过去甚至包括黑历史全都给说出来的预感。

“哼哼……啊，我好像没有自我介绍过呢。”

小萝莉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后用双手扯起两边的裙摆，施施然地向林姬如行了一个礼。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歌秋莎·因律·狄娜库俢斯·索莱拉，是这座塔的看守者，同时也是远在苏科里大陆里的血族的最高女王。”

“血族的……最高女王？”

林姬如愣愣地重复着这个称呼。虽然她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可能是血族，但是当真相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最高女王……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库库库……作为血族的最上者，我也拥有着其他族人所没有的特殊能力。例如说这个……”

歌秋莎朝着林姬如伸出了手，只见她嘴角边的鲜血忽然脱离开，凝聚成一颗鲜红色的血珠，在歌秋莎的操纵下悬浮在她的指尖上。

“我称之为鲜血回忆，这个能力允许我通过吸取某个有着一定灵性的生物的血液来读取TA所拥有的记忆。不管是近期的，还是追溯到出生之时的所有记忆，我都能读取。”

操纵着血珠的小手一挥，一副猩红色的液态平面便悬浮在歌秋莎与林姬如两人中间。只见那副液态平面闪烁了几下光芒，一副神奇的画面便展现在她们的面前。

「我……没死？」

“这……”

林姬如张目结舌地看着画面中刚刚醒来，一脸迷茫的自己。此时，在那副液态平面上呈现出来的画面，正好是她刚刚在高塔顶层处醒来后的模样。

“这就是你刚醒过来的时候的记忆。看来，正如你所说，你是在醒过来之后就出现在塔顶了。这样，和那只误闯进来的小老鼠也就不是同伴了呢。”

“……”

林姬如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绯色的双眼对上了那双猩红的眼睛。

“你不杀我吗？”

“我不会杀你，既然你之前所说的话已经得到了证实，我又有何理由去杀作为和我一样被留在这座塔内的你？”

“……”

听到歌秋莎的回答，林姬如稍微松了口气。

太好了，看来短时间内我不会死了——

“啪！”

“呜哇！”

忽然，歌秋莎从她身后的影子里抽出了什么东西，往林姬如的身上狠狠地抽了一下。林姬如吃痛地叫了起来，同时她还感觉到被歌秋莎抽过的地方一阵火辣辣地痛。

“喂！为什么要打我？不是说好不杀我的吗？”

“是，我的确说不杀你。”

手里拿着一条漆黑的鞭子，歌秋莎阴沉着脸，说道，无形的气场在她的身上逐渐散发出来。

“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处罚你！”

“你看那里！”

顺着歌秋莎指示的方向，除了数十块大小不一的碎块外，林姬如还看到了几块已经四分五裂的木板，以及几块分散在碎石块间的棉花……

“什么……”

“那是我的床！”

“额……”

“你弄坏了我的床，而且就在刚才，你还弄伤了我的翅膀。你说，我应不应该处罚你？”

“啪！”

黑色的鞭子狠狠地抽在地面上，将原本就已经很小的石块群打成了一地的粉末。林姬如的眼角抽搐着，无数的冷汗从她的头上流了下来。

我……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呐……

“既然我说了不会杀你，那我就只能好好地处罚你了。”

“哎？！等……等等！你听我解释啊！！！！”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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