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那一天(2)

「路上小心——」艾倫興奮的揮著手送走格里沙，顯然還想著剛剛看到的地下室鑰匙。

的確，沒有人知道地下室有什麼。

照卡露菈說，格里沙會在那裡工作，那裡擺放著許多危險藥品，不讓小孩子下去。

但是，醫生的藥品真的會那樣小心的收藏嗎？而且如果對照格里沙的話，那些東西算什麼機密呢？艾倫他也對當醫生沒興趣。

而且，有時格里沙會請還醒著的孩子幫他送一些宵夜，他總是獨自在地下室不曉得忙些什麼。

別說艾倫興奮了，就連菲迪莉雅自己都有點好奇。

「我是不會同意的」待格里沙離開，卡露菈口氣嚴肅的對艾倫說：「我不會准許你去做加入調查軍團那樣的傻事」

「但...但是菲迪莉雅她不是也想去！？」

「那是因為她有必須去的理由，而且她完全能保護好自己。但你光是有那些意志就想去送死，我絕對不允許你幹那樣的傻事！」

「你說是傻事？我倒覺得像家畜一樣躲在這裡苟且偷生的人才是真正的笨蛋呢！」

「艾倫...！」艾倫他說完就生氣的跑走了，任卡露菈叫喚也不回頭。

菲迪莉雅皺眉，他總是那樣，聽不出卡露菈阿姨對他的關心......

那之後，在卡露菈的叮嚀下，菲迪莉雅和三笠跑去找艾倫了。

三笠和菲迪莉雅的體力都比艾倫好，要追上他並非難事。

「——給我住手！」

轉角處，傳來了艾倫的怒吼，三笠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菲迪莉雅也嘆了口氣跟上去。

而那些正在欺負阿爾敏的小流氓，看到三笠跟菲迪莉雅後就直接逃走了。

「哈哈！那群傢伙看到我就跑了誒！」

「不，他們是看到菲迪莉雅和三笠才跑的......好痛！」

阿爾敏要起身時，或許是因為剛剛的傷口，他微微踉蹌了一下。艾倫見狀，趕緊伸出手想把他拉起來：「你沒事吧？阿爾敏？」

菲迪莉雅看到阿爾敏的表情，在望向艾倫那隻手時瞬間變得很不堪，低頭像是在掙扎什麼一般。

那表情菲迪莉雅在地下街見過，那是獵物們被打劫一空後想守護最後尊嚴的表情。

「......艾倫，阿爾敏只是不小心被狗咬了幾口而已，我想應該沒有嚴重到無法站起來」菲迪莉雅搶在阿爾敏開口之前，對艾倫說道。

「啊...？喔......是喔......」艾倫雖然不明所以，但聽菲迪莉雅的口氣，還是識相的收回了手。

............

「可惡......」艾倫坐在河堤邊，憤恨的撿起一顆石頭丟進水裡。

時間過的很快，現在的天色很美麗，正好介於黃昏與白天之間。

四人聚在一起，剛聽完阿爾敏解釋他被那群人找茬的原因。

「為什麼只是想到外面去，就得遭別人白眼啊......」

「因為百年來，在牆裡的人們一直都過得很平安啊...他們是擔心出去牆外的那些人，會把牆外的那些傢伙引進來......王政府的方針，就是要讓對外面感興趣這件事，成為大家的禁忌......」

「就算要賭上性命，那也是我們的自由啊！」

聽到艾倫的話，一直安靜的三笠非常嚴厲的開口：「絕對不行」

菲迪莉雅見狀，也苦笑著說：「是啊...不行的，艾倫我不是說過了嗎？就算為了叔叔阿姨也好，為了三笠、阿爾敏、我和漢尼斯大叔也好，你有義務去珍惜自己的生命啊.....」

她知道，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

她認為這種痛苦，越少人知道越好，因為那是真的真的...很痛......

聽到二人的反對聲，艾倫不甘心的和菲迪莉雅及三笠對視，他看著三笠，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妳啊，居然跟我父母告密！」

「我可沒答應你不說出來」三笠撇過頭，有點不開心。

「那...那結果怎麼樣了？」

「當然是.........一點也不高興啊......」

「......也是呢」阿爾敏雙手抱膝，看著地面：「我認為...那些堅信待在牆內就能永遠安心的人...想法很有問題。就算一百年來城牆都沒被破壞，但今天城牆不會被破壞這種事......根本沒人能保證啊......」

年幼卻睿智的他，平靜的講出了這樣的話。

或許在大多數人耳裡是謬論，但同時卻真實的可怕。

菲迪莉雅皺眉，沒人能保證牆今天也能沒事......嗎？

「轟！」晴朗的天空中，突然落下一道響雷，打在了城牆外邊。

與此同時，地面開始大幅震動，一部分人們不穩的跌倒，像艾倫等人這些較小的孩子甚至被彈了起來。

「唔...！？地震......？」菲迪莉雅費了好大的勁才穩住了身體，茫然的望向四周。

震動只有一瞬間，而且剛剛的感覺......與其說是地底的搖晃，反而更像是某個大型物體撞擊地面的聲音。

......心中有一些不好的預感，為什麼？

望向方才的打雷處，一陣厚厚的蒸汽正環繞於上空，即使隔著五十名的高牆，還是能清楚的看清煙霧的樣貌。

......打雷，會有這麼大的威力？而且，看這天氣，那雷一點都不正常。

果然，不只菲迪莉雅感到疑惑整個城鎮的人都聚集到了廣場上。

待艾倫等人爬起，菲迪莉雅無視他們的疑問，直接說：「我們也過去看看」

「怎麼了啊......到底在看什麼...」四人走到了人群聚集之處，那裡，每個人都仰望著遠方的天空，神情呆滯，一動也不動，就連菲迪莉雅，在抬頭之後也愣住了。

人們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的，因為，方才的煙霧之處，有一隻紅色的大手正攀在牆上。

然後......慢慢的，一顆紅色的，沒有皮膚的頭，冒了出來，俯視著希甘西納區的人們。

那是...巨人？可是......那樣的話，至少也有個60米，巨人應該不會那麼高才對啊？

那顆頭，很輕微的，稍微動了一下下。

怎麼了？他是執行了什麼動作嗎？在牆遮住的另一頭，除了他，還有其他隻巨人嗎？

菲迪莉雅腦內的危機意識正瘋狂的運轉著，無視於周遭的一切騷動，努力的思考著。然而她卻不曉得自己該作什麼，那玩意太巨大了，即使逃，能逃到哪？

不等人們反應的時間，「砰！」的一聲，城門處恍如被炸開一般，門破裂，衝擊波帶著泥沙衝向各處，門的殘骸及象徵災難的落石，一顆一顆打在希甘西納各處，奏起了令人絕望的聲響。

......順著衝擊波，菲迪莉雅聞到了那個在地下街所熟悉的味道......血腥味。

大概，已經有很多人被破碎的牆門砸死了吧。不，也有可能是附近被從天而降的落石打中的人。

人們跑了起來。

......簡直就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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