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烂好人

好书推荐：修罗武神、帝玄天、龙破苍穹、非常猎人、穿越兽世之兽夫个个易推倒、血姬与骑士、失业魔王、无敌也是要吃饭的嘛、战雏、就算是女孩子我也会称霸世界、

【次日·上午·埃里戈大陆·托尼斯帝国·边境都市格尔尼特·市场】

迷迷糊糊的清晨时光刚刚过去，太阳也还没有升得太高，此时此刻，正是格尔尼特的市场最活跃的时候。摊贩们卖力地吆喝着，努力地宣传着自己的商品，各种商店也敞开大门，随时准备迎接前来购买商品的客人。购物的人流仿佛河水一般不见尽头，身份也多种多样：来补充货物的旅行商人，约会的情侣，以及闲来无事穿上便装来庶民阶层乱逛的贵族，等等。

但这一切的繁华与热闹，都与莉塔无关。

依旧是那个角落，莉塔站在阴影之中，静静地观察着四周。

虽然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但莉塔并没有多么着急。毕竟还没到中午，时间多的是。

这次，无论能不能有所收获，都绝对不能再对那个青年下手了。上次他已经对自己有所针对，这次说不定他会直接把自己放倒。

小手段再多也有用完的一天，唯有绝对的实力才是一切。而面对那一长一短的双剑，莉塔自认为没有丝毫胜算。

毕竟这些只是自己一点点摸索出来的三脚猫功夫。这种不入流的武技和体术跟那个青年的剑术之间的差距，仿佛不可逾越的天堑。

那不是个善茬，以后少惹为妙。

只不过他也可能长了记性，不会再让自己有机可乘就是了。

而就在这时，莉塔发现了一个不错的目标。“嗯？”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大概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海蓝色的短裙，头发和眼睛也都是海蓝色的。成熟的丰满身材完全不符合其外表年龄，胸前的两个圆球十分诱人（对比自己胸前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之后，莉塔第一次真正强烈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羡慕嫉妒恨），最令人吃惊的是她的脸——那是一张连世界上最优美的诗篇都没有资格描述的完美脸庞，因为那些可笑的词藻都只是对这张脸的无耻亵渎。任何人，哪怕只看过她一眼，都必定会终生难忘。

“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虽然的确对这张脸有印象，但莉塔却想不起来具体细节。按理说这么引人注目的女孩，自己应该不会忘掉才是。

当然，前提是自己有认真留意过。

毕竟那对圆球令自己在意得很。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她要掏钱包买东西了。

看长相，这女孩似乎的确是格尔尼特本地人，但看她那涉世未深的样子，估计也不会对盗贼有什么防备。那身衣服虽然美观，但并不是什么很名贵的货色。这么一来，这女孩应该是什么商人家天真的大小姐，如今第一次出门吧。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她身上肯定有不少钱。

“呵，大鱼进网了……”莉塔轻轻挑起嘴角。

就像做过的无数次那样，莉塔从阴影下走出，偷偷跟在那个女孩的身后，随时准备动手。

那个女孩貌似对吃很感兴趣，对四周小摊上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闻不问，直接走向一处小吃摊。虽然作为商人家的大小姐，这种爱好有点让人无语，但莉塔并不准备吐槽。

不过……

“果然是因为营养不良吗……”想着，莉塔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胸部。

胸部这种无关紧要（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无关紧要）的问题先放到一边，那个女孩已经准备要买东西了。

熟练地挑选好合适的角度，莉塔开始准备动手。

“奶油饼，十份！”

莉塔一个趔趄。

这家伙，真的是人吗……

还是说有钱人都比较能吃？

不过再怎么能吃也该有个限度吧……

话说回来……

“原来真的是营养不良……”

这时，女孩已经取出钱袋，准备把钱付给那个冷汗直冒的小贩。

就是现在。

双腿弹簧一般发力，莉塔身形飞射，在冲过那女孩面前的同时，一把抢走了她手上的钱袋。

“诶！？”女孩发出惊呼。

“得手了！”莉塔窃喜地笑了笑，随即跳上房顶。顺着房顶远离市场之后，莉塔又跳进一条小巷，这才停下脚步。

“搞定。”莉塔得意地笑笑，把钱袋抛起来再接住。

那个女孩看起来不像是练习过武技或体术的样子，应该没那么容易追上来。就算学过魔法，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毕竟追人是个体力活。就算使用飞行之类的魔法，恐怕在追到自己之前，玛那也会先一步耗尽。

“那么，今天差不多可以收工啦。”一边往前走一边自言自语着，莉塔打开了那个钱袋。“什——”

除了几枚屈指可数的铁钱，剩下的居然都是小石子。

“怎……怎么会……”

“大惊喜哦——”

熟悉的声音传来，莉塔瞪起眼睛看向前方——戈雷面带微笑，正一步步朝着莉塔走过来。

“怎么是你……”莉塔心头一震。但很快，“等等，那个女的……”

“你果然忘了啊，不过也对，毕竟当时你没怎么仔细看她嘛。”戈雷挑起嘴角。

莉塔咬咬牙，“你算计我……”

“要不然呢？”双手握住剑柄，“再一再二，我可绝对不允许再三。”“刷——”剑锋出鞘，“要知道在我的老家，小孩犯了错，可是要被打屁股的呢。”

“切……”莉塔咂咂舌，转身就要逃走，却又不得不应付从背后袭来的攻击——戈雷挥手扔出短剑，直接刺向莉塔的后背。

戈雷当然没有要杀掉莉塔的意思。有那双猫耳在，戈雷觉得，莉塔不可能察觉不到自己的攻击。

无奈之下，莉塔只好中断前冲的动作，扭身向侧面躲闪。而就是在这一瞬间之内，戈雷扔出的传送符石精准地击中短剑的剑柄，伴随着彩虹色的闪光，戈雷瞬间与莉塔拉近距离。左手握住短剑，右手中的长剑随之砍向莉塔。躲闪不及，莉塔只得拔刀抵挡。“当！”“”呃！”闷哼一声，莉塔连连后退。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戈雷左手中的短剑紧接着横扫过来。“当！”“呃啊！——”第二剑，莉塔虽然挡了下来，但也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手里的那个钱袋也掉了到一边。

就算只是几枚铁钱，也还是能买到一点食物。

“呜……”吃力地支撑起身体，莉塔还是固执地抓住那个钱袋，装进自己上衣的衣袋。

“这么点钱也不舍得丢掉吗……”注意到这一细节的戈雷心头一软，竟对这孩子产生了同情。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孩子跟弗基尔一样有什么痛苦的经历也说不定呢。

而就在戈雷犹豫的这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内，莉塔从腰间抽出一柄飞刀，甩手扔向戈雷，同时趁机爬起身来。当戈雷挡下那柄飞刀的时候，她已经飞身起跳，落到了房顶上。

本该是如此。

眼看莉塔即将要逃走，想追也已经来不及，戈雷只好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什么！？”装着钱袋的那个口袋一阵躁动，仿佛里面有什么活物一样。下一秒，无数绿色的荆棘藤从里面爬出，瞬间把莉塔捆了个结实。“呃！”动作散架，达到最高点之后，莉塔又无可避免地落下，再一次摔倒在地。

这就是戈雷拜托那位老婆婆在钱袋上刻下的术式。

顺带一提，这只是其中之一。

“这次我可是做足了准备，你已经没戏唱了。”说着，戈雷把双剑收回剑鞘。

“开什么……玩笑……”仍不死心的莉塔竭力挣扎着，那些藤蔓却越缠越紧。上面附带的尖刺随之刺进少女娇嫩的皮肤，玛那形成的能量毒素渗进【脉】中，间接麻痹了她的身体。“呃……”身体渐渐不听使唤，短刀随之脱手，掉在地上。

就像被猎人捕获的猎物，莉塔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怎……怎么会……”委屈，不甘，在种种情绪的刺激下，泪水从莉塔的眼眶中涌了出来。

“你别哭啊喂……”戈雷无奈地单手扶额，走到莉塔身边，“我也没打算把你怎么样。只要你把钱都还给我，我就放你走。”

“我……没钱……”莉塔抽噎着，把脸朝向一旁，不让戈雷看到自己哭的样子。

“哈！？”戈雷大叫起来，“怎么可能啊！那么多钱才两天你就全都花完了！？你都拿去做什么了啊喂！别告诉我你这么小的小孩也开始学坏赌博了！”

“废话这么多干嘛！”带着满脸的泪花，莉塔也冲着戈雷大喊起来，“没钱就是没钱！被你抓到我无话可说！所以怎么处置我都随你开心吧！把我当成奴隶买掉也好，带回家当宠物也都随你便，这下你高兴了吧！”

的确，按照帝国的法律，在借债和偷窃方面，如果一方确实无力偿还财物，那么另一方有权利把对方当做奴隶任意处置。

“你……”戈雷愣住。

“为……为什么是我……”紧紧地缩起身体，莉塔小声哭泣起来。“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承担这么多事情……我……我也好想像那些普通的孩子一样……可是……为什么……不公平……这不公平……”

狭窄的巷子里，回荡着少女悲伤无助的哭声。

“唉……”戈雷轻叹一口气，“这就是所谓的……”左手抽出短剑，“烂好人吗……”

看到戈雷取出武器，莉塔以为他要杀了自己，于是绝望地闭紧双眼。

但是，怎么可能。

预想当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身上却感到一阵轻松，好像那些藤蔓松开了一样。睁开眼睛，莉塔看到，戈雷正蹲在自己身边用短剑割断那些藤蔓。一时间，莉塔忘记了哭泣，“你……为什么……”

“蠢到家了对吧。”戈雷一边回答着一边继续进行手里的工作。“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偷了我那么多的钱，还一口气花光了，虽然之前的确很生气，但现在，我却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不过要是必须给出个答复的话，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是个烂好人吧。”

“什……”

“就是这样，没什么别的原因。”挥手，戈雷把一根藤条扔到一边。因为失去魔印的支持，藤蔓的结构逐渐瓦解，又缓缓消散成原始的玛那状态，无影无踪。“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我觉得你不是个坏孩子，想必你做出这样的事，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不过那是你的个人隐私，而且我估计你也不想说，所以我就不问了。”清理完最后一条藤蔓，戈雷站起身，从魔导器里取出一小块无色透明的水晶——这是那位老婆婆给的，上面附带的术式可以解除藤蔓带来的麻痹效果。启动术式，水晶发出彩虹色的光芒，照射在莉塔的身上，麻木感顿时完全消失。“这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但也请你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偷别人的东西。”收起水晶和短剑，戈雷又取出一个钱袋，“缺钱用的话，这些你先拿着吧。”

莉塔侧身坐在地上，小小的脸颊上挂着泪花，呆呆地看着戈雷。

“叫你拿你就拿着。”戈雷直接俯身抓住她的手，把钱袋塞到了她的手里。

看看手里的钱袋，莉塔又抬起头与戈雷对视，“为什么……还要帮助我……”

“我不是说了吗，因为我是个烂好人。”戈雷耸耸肩，把双手放进裤子两侧的口袋，转身离开。“还有，如果这些钱还不够的话，就到我的酒馆里打工吧。虽然还没有开始正式营业，但来的人越多越好。就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一下吧，明天中午，我在广场的喷泉池旁边等你。如果你没有来，那我就默认你拒绝了。”

莉塔看看手里的钱袋，随即面朝向戈雷的背影，“喂，你等一下！”

戈雷没有回答，只是伸出右手，背对莉塔做出“再见”的姿势。

转弯，戈雷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的拐角处。

“什……什么嘛……”大颗的泪珠又从莉塔的脸颊上滚落。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少女哭出声来。“烂好人什么的……简直……莫名其妙……”

走出小巷，戈雷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里四处张望的海涅琳。

“在这里哦——”戈雷露出微笑，朝着海涅琳招手。

“戈雷！”海涅琳也笑着回应着，一边招手一边朝戈雷小跑过来。

“我不是让你回酒馆等着吗，真不听话。”海涅琳走近之后，戈雷无奈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