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之瞳0莫蒂亚斯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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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途

身持矛戟、怀黑色雏鹰徽记,重甲铁骑兵队在烈阳高照的高地快速集结,队尾的步兵成一字型跟进,它们有着很独特的编队方式,矛兵、剑客、弓手、还有火枪手混成一团,骑兵是他们的前锋向导。这支部队严纪不谨,但也有一个很显著的优点,那就是渴望成长的决心。

一辆破损的马车是迎接这支部队的客主。骑兵队围着它来回迂走,示意步兵停脚。右臂绑着绷带、睡眼惺忪的娜杰塔迷迷糊糊的从车棚下走了出来,她流着冷汗,脑袋还发了高烧。

“将军!”骑兵领队后知后觉的关怀到“你负伤了?”

“是的,我是负伤了……”娜杰塔用锐利的声音回答着,脸上的不满若隐若现“而且……你们还把我吵醒了。”

不远处,黑罗森林中塔兹米正向这边赶来。许是觉得机会难得,在这长长的一路上,塔兹米和莫蒂亚斯聊了很多:

“所以,你加入起义军了?”

“是这样,这么做是为了艾修尔。”塔兹米骄傲地说道“那个和我同岁赤瞳太自卑了,如果我不把帝国营地毁掉,那她就永远意不识到自己其实不需要它。”

“嗯,你能识人心是好的。”莫蒂亚斯说着“但你觉得,那个叫赤瞳的女孩,就一定是艾修尔了吗?”

“你是想说,她妹妹黑瞳才是艾修尔?”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传说其实都有可能是假的。”

塔兹米一怔,他居然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世上享尽荣华的人有这么多,受苦受难的人还有这么多。赤瞳又有什么特别的?他为什么非要把一个流浪儿当做女神呢?

这是个逻辑漏洞,但塔兹米从来没去管。

“不,不对,”他坚定道。“如果艾修尔的故事是假的,那莫蒂亚斯的故事肯定也是假的。可现在,这位莫蒂亚斯,正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呢。”

莫蒂亚斯呆了片刻,有些惊讶于塔兹米的虔诚。

“可如果我突然消失了呢?而且永远都不来。”

“……那你也出现过。”

“……唉。”

“干嘛叹气?”

“没有,我只是在想,像你这样的信徒。离开我后肯定会很孤独吧,因为你满脑子都是使命感,却没有作为人的自觉。一般人是很讨厌你跟他谈使命的,使命这种东西,是只能展现给自己看的。跟神说说还行,但千万别说给别人看听啊。否则,你很快就会连一个同伴都没的。”

塔兹米沉默不语。这该怎么回答?如果一个人忠于一个使命,那又为什么要掩饰呢?

“塔兹米……”

在我的朋友中,有贬视使命的人吗?如果有……

“塔兹米。”

那这样的朋友,我宁可不去交。

“塔兹米!”

“好了啦!我知道了!”塔兹米突然大喊。“我又不是什么狂热分子!我只是想把赤瞳带到村子里,带到你面前,这样的想法会惹来什么麻烦吗?”

莫蒂亚斯平静的盯着他,沉默半晌才给出回话:

“只是这样?”

“就是这样!”

“嗯,只是这样就好。”

莫蒂亚斯转身,向开辟的道路外走出几步。

“你去哪儿?”

“大概该说是流荡,”燕尾服男孩这样回答。“这事跟你们凡人一样,没有目的地。”

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

“你不挽留我吗?”

“不……算了,反正你肯定还会回来。”

“嗯,我一定回来。”

冬日的风悄悄吹过,树林中的木已经枯烂的不成样子。莫蒂亚斯轻轻走出几步,消失在了落叶的影里。

塔兹米加快了步伐,升到天空中央的太阳催促他前行。繁枝交错,阳光透入。塔兹米越过树影斑驳的泥土地,像是只灵动的麋鹿。他快速奔向目的地,当真的靠近起义军营地的时候,脚步反而慢了下来……

“马蹄声?”

塔兹米立刻警觉起来,七天的经历让他对敌人声音相当敏锐,而这种骑兵的铁蹄声,是他被娜杰塔关照要特别留意的。

“原来已经壮大上的程度了。”

塔兹米偷望着在营地集中的骑兵队,暗自感叹……他本来以为这支“起义军”只是一个落难将军加一个异族小孩儿,现在才知道:原来已经是一支武装军队了?!塔兹米有些先不知所措…………至少村里人肯定是不喜欢一支军队驻扎在自己隔壁的。在这些识实务的人眼里,起义军和那些在帝都的恶党没什么区别,都是喜欢杀人放火的强盗。

“嘿,那边的孩子,”骑兵发现了他。“快走开,这不是你待的地方。”

塔兹米刚起身,另一人就跑了过来。

是拉伯。

“对朋友客气点!卫兵先生!”

拉伯跑上前来,重重的拍塔兹米的肩膀。

“BOSS对他的好感度,可比你高出太多了。”

……………………

士兵零零散散坐成两堆,拿筷子挑剔着餐盒里的午饭,塔兹米和拉伯中间。经受着中年人们怪异的眼神。

“真不自在啊。”

“怎么了?”

“他们啊。”

塔兹米靠近拉伯,悄悄用手指在周围转了一圈。

“他们怎么了?”

“他们在往我们这里看啊。”

“这有什么,羡慕你讨BOSS喜欢呗。”拉伯自如的说着,吹了吹躺在眉宇间的长刘海。

“他们可能会在背后说闲话。”

“能说什么。”

“就说首领是个偏好小孩的臭婆娘………”

“谁要这么说,我让BOSS把他赶出去!”

“……你真的会这么做?”

“本来就该这样,”拉伯又吹了吹刘海,脚下的步子还没停过。“娜杰塔所要承坦的事要比一个士兵或者一个将军要大太多了,她喜欢什么,轮不到这些人来评论。”

塔兹米暗生疑问,他还没见过这个所谓“BOSS”,在上一次约谈中,塔兹米只和拉伯见了面,至于那位被提及的女首领,拉伯只是搪塞地说等立了功后再见。不过从一些只言片语里,塔兹米不难猜出,这位女首领就是不久前在帝都发动兵变叛军之将:娜杰塔·欧毕斯。

嗯……不对,现在只管叫娜杰塔了吧?真想不通,这个起义军首领以前权力大到可以在帝都发动政变,竟然还只是个“领”性种……

塔兹米一直跟着拉伯走。过了一会儿,塔兹米遇到了一位正视他的“中年人”。

“佐须之男,”拉伯叫起了中年人的名字。“午餐都做好了?”

“是的。”

拉伯清点了一下剩余的午餐。

“……我的莫泽拉烤野兔呢?”

“兔子……很难抓。”

“什么!?”拉伯暴跳起来。“我没让你去莫泽拉抓兔子,你倒好,连黑罗森林的兔子都抓不住了?!现在,快回到森林去,晚上要是还没烤野兔就别回来了!”

“我有义务……为主人……守岗。”

“借口!”

看着拌嘴的两人,塔兹米只得干笑着。了解黑罗的他其实清楚,这一带其实是不产兔子的。不过他干笑并不是因为这个……在刚刚拉伯清点午餐时,他发现,午餐食材里居然有螭头鹰和黑水鳄……

“请问这位到底是……”

“佐须之男,随军医师,外加随军厨师。”拉伯拍了拍他的肚子,似乎又漏说什么,所以他马上补充道:“曾吹嘘说可以烹饪上千种菜品,但结果连这兔子都抓不住。”

“很高兴……认识你。”

“他天生说话就结巴吗?”

“不是,跟有一个人不会。”

“那个人就是我。”女人的声音从车蓬里传出来,是娜杰塔:

“你能平安回来,我很高兴,塔兹米。”娜杰塔的语言中带着一种修饰的神秘,稀薄阳光透入车棚,只照亮了她一半的脸。“另外,别信了拉伯的胡话,那“东西”是帝具,怎么可能只用来做菜医疗呢?”

帝具?

熟悉又陌生的词,塔兹米听兰说过,史料记载,它们出自帝国最早的皇帝阿德赫斯米。当时帝国还没有家族任勉制,但现在的许多旧贵族习惯把他的名字拆开读:

阿德·赫·斯·米。

“真拗口!”伊耶亚斯曾经狠狠吐槽过。可就是这位名字拗口的老皇帝,创造了帝国历上最强大的66件杀人兵器,随着时代变迁,也有一小部分帝具已经流散国外。对这66件帝具,不同时代的史籍有不同的评价,有些人认为,帝具作有一种强力兵器,保证了帝国长久的荣光。而另一些人认为,帝具作为一种兵器的存在,变相加大了交战双方参战的成本,因为无论帝具由那一方持有,都意味着战事要付之惨痛的代价才能收场。这个问题不仅仅体现在帝国的对外战争,还会出现在未来的内耗中……

普遍认同的说法是,但凡是帝具使参与的战斗,必然有一方阵营的头目和兵卒惨死。

“也不能什么都听书里的,”兰曾这样教他的学生。“书也是人编的,只要是人编的东西,就能夸大造假,对好奇的东西,一定要亲眼去看,评价才能公正。”

而现在,正有一位危险的帝具,站在他面前。

“所以,你是件为人使用的呆子?佐须之男?”塔兹米盯着雕塑般的活物,暗自下了定论。

男孩忽然变得有些沉静,拉伯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将他拉回现实。

“塔兹米,进来。”拉伯说着“BOSS要面对面见你。”

塔兹米踏入了车棚,脚下轻微的一颤,他第一次看清了这位女首领真面貌,她在阴影里喘着粗气,年轻的面部冒着冷汗,对伤口,她只是随意的包扎一下,染在棚壁上的血还没有擦掉就己经化干了。车棚内的光线很暗淡,娜杰塔的右臂受伤,右眼被斩瞎,她只有把头从车棚的一角、挪到另一角,才能看清小士兵的样子。她轻轻地微笑,那乐观自如的样子,像是植物枯死时,火红夺目的秋叶:

“哟!塔兹米。”

“首领……”

“先不说别的,把你的成果给我看看。”

塔兹米递上一张信纸。

“嗯~干得好,比外面那些只知道跟我嘘寒问暖的人强多了。”娜杰塔大声夸赞“拉伯,给外面那些兵痞都瞧瞧,看他们还能说什么。”

拉伯正要退下。

娜杰塔瞟了士兵一眼。

塔兹米察觉首领在发高烧。

“拉伯,等一下,”娜杰塔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再加一句,就说是我的命令:骑兵长迅速检阅部队,并拟定袭击方案,我们后天就出发。”

“你要进攻了吗!?”

“嗯,是这样,侦查做得再出色也难免留下痕迹,时间越拖下去,帝国人就越警觉,我们要取胜,就要先发制人。”

“到时候……就一定会经过村子吧。”

“我不要求你说服他们参与进攻,但少不要阻碍我们。”

“什么嘛……”

“不过,虽然不指望他们帮忙,但征一点军粮军费还是要的。”

“早知道这样……”

“另外,事先通知他们清理出一条路来,骑兵队的路线不能被茅草屋挡住。”

“我可没答应要帮你们啊!”

“………”

“不觉得奇怪吗?这样自说自话!如果你一开始就是这个目的的话,那你可找错人了!我和大家的关系是很差的,那些人自私又短视,一点点益利牺牲都受不了。我每一句话,他们鄙视我一次,我做每一件事,他们就嘲笑我一次。要我去说服他们,这算什么呀……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啊,我啊,我啊……”

塔兹米又想起了莫蒂亚斯的话:

“再这么下去的话,你很快就会连一个同伴都没有的。”

唉,真是无奈呀。

“我只是个没脑子的信徒罢了……”

娜杰塔盯了拉伯一眼,示意他离开。拉伯手里捏着那封信纸,转开脚步,在注视了塔兹米一眼后,他悄悄地离开了。

“塔兹米,”娜杰塔蹲下身子,“你最初为什么要来这?”

“为了一个困在帝国营地的女孩。”

“她叫什么?”

“赤瞳。”

“你可怜她吗?”

“嗯。”

“她长得漂亮吗?”

“嗯。”

“她是你女朋友吗?”

“……根本不算啦!”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嘛。”娜杰塔大笑着“不过我也给你一个男孩的故事吧,当我第一次遇见他时,我就在想:如果这个小家伙再大点,我还真想让他做我的男朋友!”

“是说拉伯吗?”

“不是,是另一个,在帝都认识的。”娜杰塔续续的讲“大概是在两年前,帝国对流浪儿有了两个处理方案。一是大臣方案,将孩子们送往由奥内斯特所建立的集中地,就是你说的那个赤瞳待的地方,那里的孩子从小就会接受帝国的“尖枪教育”,长大后大都变得冷酷无情,成为誓死效忠帝国的近卫队。二是国王方案,不知道库雷菲欧从哪里听信的谣言,说是孩童的精血可以使人长生不老,从那时起,我们的老国王就有了洗童血的习惯。”

塔兹米咽了咽口水。

“但是时间一长,街上的流浪儿开始不够抓了,警察就干脆去造访完整的家庭。我就是在这种时候遇见那个男孩的,这个男孩有着一具稚嫩的身躯,和一双黝黑色的眼睛。但我却看见,一个警察强抓着他的脖子,竟还搪塞说要把他抓去当童工。男孩的父亲绝望的抡起铁锹,要与警察拼命。而这时候,我们的司法部门及吋介入了,将犯罪者判以绞刑,判决谁?警察吗?不,是父亲。”

男孩和娜杰塔互视着。

“塔兹米,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猜忌过种情况。但我必须向你承认,在我16岁到25岁这段时间里,我确实接受着权熏欲的掌控,以至于我对这种事都可以视而不见。对此我要向你道歉。不过这也不算坏事,我尝过掌权的滋味,所以我比你更鄙视那些玩弄权术的人。相比起我,帝都许多人一生都在争权夺利,永远都没有脱身。我和那种人不一样。我非常骄傲的告诉你:此时此刻,我真正的使命已经被决定好了,你呢?”

长久的静默环绕在这里,在这片名为“末知”的土地。许多年之后,小信徒在莫蒂亚斯面前再次提起这件事,两个人都深有感触:

“唉~”莫蒂亚斯装做深高道:“我就知道你忍不住。”

“嗯,但就该这样。”信徒在内心神游,“孤独算的了什么?神受得了,我也受得了。”

“你们凡人都这么说,可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我。”莫蒂亚斯摇晃着手指。“有一个自信的凡人曾这样跟我说过:使命这个东西,只有你拥有它,那么你生命中的一切才算有意义,脚下所及的每一寸土地,眼睛所看到的每一处光景,甚至是在天空下的每一次呼吸……切,你们这些信教徒,什么时候能坦诚点呀,承认使命感是易失的,很难吗?”

…………

丘罗金架马向黑罗森林的外延逃窜,黑色马匹的边侧捆着两个神秘的木匣箱。昨夜里与莫蒂亚斯对视吓到了他。而事实上,从五年前他杀死那个“领”姓种开始,他就已经在不停地攒钱、攒钱、再攒钱。他早在五年前就己经去过一次帝都,并在外围的高墙和一个近卫兵谈好的价码,只要有足够的钱,他就可以越过“小梅于斯”,正大光明的当一个“帝都民”。

“这点钱……只刚好买一个身份证啊。”

盯着木匣的丘罗金自嘲的想着。那么,进了帝都后,生计要怎么办呢?对此丘罗金有着很乐观的想法:

没关系的!进了帝都后,一切生活问题都是浮云!那里有吃不尽粮草,和尝不尽的美酒。在这样一个福地,干嘛要烦恼生计问题呢?怎样去夺权利、越高位,才是最……

数柄矛枪的枪头从密林中伸出,列成一圈,将丘罗金围困在中心,全都是丘他的熟面孔,甚至还包括昨夜的那四个巡逻兵。

丘罗金青筋暴起,紧张和愤怒同时刺激了他的神经:

“你们这些下贱流姓种,想干什么!?”

巡逻队无人回答。

“给我说话啊!我是帝都直任领姓种,丘罗金·亚露苏德……”

“请冷静些,丘罗金。”奥兰桑·艾潘斯迪从人群中走出,兰在他的背后。“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几次了,你不是领姓种。”

“奥兰桑阁下……”

“那么,你到底急忙忙的去哪呢?丘罗金?”

“这个……”

奥兰桑越过了丘罗金,兰靠近了过来。被丘罗金怒视了一眼后,他盯向了黑马上的那个木匣。

奥兰桑打开了木匣。

“哦!我就说嘛!”领姓种一拍大腿。“按兰先生的说法,这个村子从来都没有漏过税款啊,以前的账目也写的不明不白。果然是有人私吞了!”

“是你吗……”

丘罗金盯着沉默不言金发男子。愤怒,从内心最底处积涌而上,他冲出两步,撞在了挡在兰前的矛枪上。

“是你,都是你!”丘罗金在两柄矛枪间推压“我发誓,一定要杀了你!只有这样,我对我的人生才能罢休!”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丘罗金?”

一股巨大力量揪住了丘罗金的后衣领,将他甩到了泥土地上,溅起了肮脏的泥浆。此时,他感受到了两种对他的漠视,一种是来自兰的,别一种是来自奥兰桑的。

“奥兰桑大人!”

“我本看你挺有野心。还以为留在身边会有什么用。到头来连个假账目都不会掩盖,那就别怪我了。”奥兰桑斜过眼来“巡逻兵,杀了他。”

“啪!”

兰依旧的表情依旧很平淡,奥兰桑却被惊到了,他收起了自己的冷漠。真的难猜到啊,这个高傲又自负,自称是领姓种的丘罗金,竟然真的:

可以给人磕头啊!

“奥兰桑大人,请您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切!事到如今你还用说好说的?”

“我当然还有能与大人谈条件的资本,还记得昨夜的巡查任务吗?”

那四个巡逻兵身体一颤。

“除我以外,没有一个人看到那个叛军小子正脸。大人想抓他,只有我可以做到!”

奥兰桑沉默了,他抬起脚步,慢慢的向后退出几步。

兰在奥兰桑的背后悄悄攥紧了拳头。

“另外,根据我猜测,这家伙应该和那个叛军是同村的。”

“兰,”奥兰桑转过身来。“你可以带路吗?”

“当然可以。”

兰骑上了丘罗金的马,将那两个木匣从马鞍上解开,摔落在泥地里,两个巡逻兵走上前来。就这样,把丘罗金五年的积蓄无声的带走了。丘罗金站起身来,看着兰成为这支队伍的领队。黄昏靠近,火烧云在天空慢慢的聚集,为丘罗金和他周围巡逻兵的身形印上了血红色。

今日,一个凡人的使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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