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高兴,”苏静翕语气中带了几分委屈,爬过去,靠在他的怀里,“嫔妾是担心。”
宗政瑾在她爬过来的时候,就隐隐的护着,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听她闷闷的声音传来,心里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她的担忧。
拍了拍她的背,“别怕,有朕在。”
苏静翕一直都觉得世间最动听的情话,不是我心悦于你,而是我一直陪伴在你左右,当你孤独无助之时,疲惫不堪之际,他会轻轻的凑近你耳边,说一句“我在”。
“这是朕的孩子,朕与你的孩子,朕要你平平安安的生下他,健健康康的把他养大。”
“嗯,皇上要像疼爱嫔妾一样疼爱他,”苏静翕环住他的脖子,轻声说道。
宗政瑾用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嗯,你可不能再哭了,免得孩子生下来也像你这样爱哭,那可如何是好?”
“哼哼,”苏静翕不满。
没多久,苏静翕怀有身孕的消息,立刻在平静的后宫之中投下了一个惊天的响雷,众人的心里亦如这陡然间变化的天气一般,从原本的期待立刻变得复杂难言,尤其是皇上的表现,很明显便是把这对母子放在了心上。
宗政瑾并不理会后宫诸人会如何作想,很快便颁布了旨意,晋珍容华为修容,赐居关雎宫主殿,除去那流水般的赏赐,更是特地派了两位有经验的麽麽,常驻关雎宫。
长春宫
“哼,本宫倒是要看看,珍修容是不是也是个有福之人,能受住这天大的恩宠,”贤妃听完宫女的禀报,内心气愤。
青衣站在一边,“只是这珍修容刚刚被查出有了身孕,便立刻降了大雨,缓了旱灾,听说还是发生在张太医话音刚落之时……”
“够了,”贤妃出声打断她,“人云亦云,皇上把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捧到这么高的位置,也不怕折了福分。”
青衣缩了缩身子,“娘娘说的是。”
“本就是如此,不过是有了身孕罢了,能不能生得下来,生下来是个什么东西,都说不一定呢,”贤妃之时初初气愤,之后便想清楚了。
“那娘娘是不打算……”青衣做了一个动作。
贤妃摇了摇头,“先看着吧,皇后刚去,后宫之中人心不稳,舒贵妃前些日子又忙着查芷箐苑那个宫女的事,害的咱们损失了好几个眼线,如今咱们的人所剩不多,得看准了再出手才是。”
“听说杜贵人现在过的很惨呢,杜小仪认定自己小产是杜贵人下的手,自己见不着孩子,便整日里折磨杜贵人,杜贵人听说这些日子瘦了好几圈。”
“有个替死鬼也好,咱们只当不知道便是,姐妹反目成仇,痛下黑手,这个理由还不错吧,”贤妃随口说道。
“娘娘所言甚是,”青衣附和道。
“本宫现在担心的便是关雎宫的那个,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贤妃皱眉,直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但就是记不起,“算了,先把这些事传出去吧,本宫不动手,有的是人动手呢,咱们先添把火便是。”
“是。”
重华宫
“娘娘,珍容华怀有身孕,晋为修容了,”绿绮走进来,有几分不安的说道。
舒贵妃本是在端着一杯茶水慢慢品着,闻言将即将要放进嘴里的茶杯搁在桌上,“总算到了今日。”
她一早便料到了会有今日,从苏静翕入宫后,从她在做了自己的决定之后,她便想到,总有一天会是今日这个局面。
“娘娘,你不要太过伤怀,珍容华还只有一个月呢,也许……”
“绿绮,”舒贵妃提高声音喝道,“本宫不许你们做这些事,否则别怪本宫不念十几年的情分。”
“奴婢明白,”绿绮连忙跪在地上,“奴婢知错,是奴婢想差了。”
自家娘娘虽然面冷,但是心善,甚少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或者说是她不屑于用这些手段,真正出手的地方,也不过是对皇后如此。
“本宫记得库里还有一支千年老参,再挑几样补品,一会你亲自送到关雎宫去,记住,别让人钻了空子。”
“娘娘,千年的人参本就难得,尤其是库里的那支品种那样好的,不如……”绿绮想劝她改变主意,那支人参还是主子的陪嫁之物。
“本宫都不心疼,你何必那么小家子气,”舒贵妃嗤笑了一声,“既然都是送人的,总要送些看的上眼的,以后只怕咱们想送,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要呢。”
绿绮无法,“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
慈宁宫
“你说关雎宫的那个真的怀上了?”太后停止念经,依旧跪在蒲团上,问道。
刘麽麽点点头,“是,听说太医刚刚诊断珍修容有孕之时,外间便奇怪的下起了大雨,皇上直言那孩子是有福之人呢。”
“哼,有福之人?”太后转动着佛珠,不屑道,“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出来的孩子,能是什么有福之人。”
“太后娘娘说的是,”刘麽麽其实内心是有些相信的。
她信佛,或许是年轻的时候,跟着太后做多了昧着良心之事,如今年老,反而更想恕罪,忏悔自己的罪责,是以有些相信这些神佛之事。
“那太后娘娘可打算……”
太后闭着眼睛,并没有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哀家能做什么,后宫那些女人都恨不得生吃了她,哀家何必白白脏了自己的手。”
“也是,想必那些女人总是不能沉住气的。”
“嗯,”太后应了声,“只是,湄儿也该出来了。”
钟粹宫
“主子,珍容华被查出身孕,晋封为修容了,”安舒窈身边的宫女红珠走进来,说道。
安舒窈一愣,“是么?”
“是啊,主子,听说太医刚刚诊断出珍修容怀有身孕之时,外间便雷声响彻,下起了大雨,皇上直言那皇子是个有福之人呢。”
“皇子?你怎么知道?”安舒窈笑着打趣了一句。
红珠皱了皱眉头,“主子,奴婢和你说正经的呢,外面都传遍了。”
安舒窈瞥了一眼外面,依稀可见的狂风暴雨,“这么大的雨,也亏得你们去议论这些,不过下雨了,楚周国便不会有旱灾了,最多损失些罢了。”
“主子,你到底有没有把奴婢的话听进去啊,”红珠见她似乎根本就没在意自己所说的话,不由得跺了跺脚。
“好了好了,”安舒窈叹了口气,“本嫔自然听见了你说的话,去库里挑几样贵重些的礼品,等雨小一点便送去关雎宫吧,记得挑那些不能出错的东西。”
安舒窈是个聪明人,或者说是个难得的通透之人,她自幼饱读诗书,习练琴棋书画,父亲将她送入宫廷参选,她一早便知道自己今后的生活会是在这四墙之内,一早也做好了准备。
父亲自小培养栽培她,并不是为了让她争宠,爬上高位,而是为了让她不争不显的活在后宫,说句难听一点的话,她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让皇上安心,只不过是父亲送入宫的一颗棋子,只不过是他们二人表达信任的工具。
父亲实际上是皇上的人,名副其实的保皇派,那么她便是父亲表达忠诚的“礼品”,不是没有怨过,恨过,只是她从小便比旁人看得更多,享受了更多,那么她也必然需承受的更多。
只要父亲是皇上的人,不谋反,不叛逆,那么她便能很舒适的活着,只是如今有了个孩子,她不是没有感情之人,相处久了自然便当作是自己的孩子,因为不出所料,她这辈子便只有这一个孩子。
好好养着,兴许打发孤独之余,也能有所依靠呢。
“雷声这么大,先陪本嫔去看看三皇子吧,千万不要被吓到了。”
“是,”红珠应了声,自家主子对三皇子有多上心,身为贴身宫女,她再清楚不过。
…………
这场雨直接下到了半夜,彻底缓解了持续近两个月的旱灾。
雨不停,宗政瑾担心雨天路滑,干脆让她宿在了乾清宫。
苏静翕在他不断的布菜之下,十分的好心情的多用了一碗饭,“皇上不多吃点么?”
“朕不饿,”宗政瑾摇摇头,继续为她布菜,次数多了,真的似乎习惯了一般。
从下午开始,他便一直处于一种激动难言的状态之中,不同于登基为帝之时的那种期盼,亦不是集掌兵权,收回政权的那种渴望,更不是铲除俞家,报了血仇的那种快感,而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感。
他从未经历过,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过他并不排斥,隐隐有许多期待。
“就不必多管份例之事了,喜欢吃什么,直接派人去御膳房取食材,让他们做与你食用便是,”宗政瑾听闻女人似乎怀孕之后,口味会有所改变,他不愿意在这上面委屈她。
“臣妾谢皇上,”苏静翕露出一个笑容,讨好道。
宗政瑾面上不屑,若是生一个孩子,如她这般,喜好讨好奉承,女孩便罢了,若是男孩,只怕……算了,还是他自己亲自来教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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