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托先生,这里暂时没有你的事情了,先回去吧。”
走出审讯厅很远的距离,黑里尔向身旁战战兢兢的侍者说道。
“啊?啊不,真的没我什么事情了?黑里尔先生?”
“嗯。你去忙你的工作吧。宾馆那边挺忙的,不是么?”
说罢,黑里尔意外地笑了一下,还拍了拍侍者的肩膀。
“额......黑里尔先生,我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不、不太好......啊?”
侍者尴尬地笑笑,似乎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自然,只得抬起手挠挠自己的后脑勺。
“没事的,乌克托先生。您是不是觉得这案子没办完,我们警方就这么放你这个证人走,有点不妥?”
看着侍者那种尴尬的表现,黑里尔一下就猜出来他在想什么。
“额......”侍者似乎还想为自己解释。
“如果有事请的话,我们警方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现在,您只要放心大胆地离开这里就可以了。”黑里尔从兜里抽出一支烟,又对着那侍者笑了一下。
“那......好好,黑里尔先生。既然如此,在下就告辞了。”
听到黑里尔这么一说,侍者就好像卸掉了背在身上的千斤重担,夸张地笑容立刻浮现在脸上,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向前走去,直到出了警局的大门。
黑里尔默默地抽着烟,目送着那个叫乌克托的侍者离开警局。直到他走出大门的那一刹那,他才把身体转了过去。
刚才没有向他透露什么吧?
黑里尔抬头望望天空,回忆着自己刚才的每一句言语,每一个动作。
应该没出什么问题。那个侍者,应该还处于什么也不知道,叫他干啥他就干啥的状态。
想到这儿,黑里尔在心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那个人”可是有明确交代过的,绝对不能将其间的一点儿信息透露给这个侍者,让他全程就保持“只会做事不会思考”的傀儡状态。这一环绝对不能在我这里出错。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黑里尔还是有些后怕。
接下来,只要找个理由把周若寒困在警局里,一切就搞定了。
想着,黑里尔抬起脚,踏入警局大楼的玻璃门.......
......
......
“咔哒、咔哒......”
秒针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每动一下就要发出刺耳的“咔哒”声。好像很久没有舒动筋骨,骨头都锈住了一样。
凌晨三点整。
“你!不许睡觉!”
身旁的警察冲我吼道。
“哈?警官先生,你们审讯犯人的时候不让他睡觉我可以接受,可现在我不是犯人,只是有犯罪的嫌疑而已,凭什么不让我睡觉!?”
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半夜三更地把我抓到这里来我忍了,毕竟那个时候警局是把我当罪犯看待的;现在我都已经摆脱罪犯的身份了,怎么还对我像对待犯人一样?
“......”
面对我的反驳,身旁的警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愤怒地盯着我。
“让他睡觉。”
就在这时,一个人推门而入,正是黑里尔。
“周先生。我承认我们警方现在还不能直接指认你就是真凶,所以,你现在可以舒舒服服地在警局里待着。想吃饭,想喝水想上厕所之类的,直接跟你旁边那两位警官说声就可以。但是——”
黑里尔稍稍停顿了一下,微微扬起头,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别有什么逃出警局的打算。一旦发现你有半点儿要逃走的动作,我们警方绝不手软。”
“呵,我本来就是清白的,干嘛要逃走?”
面对黑里尔那轻蔑地眼神,我冷哼一声,回嘴道。
“哈哈,周先生。你要发泄就趁现在吧。现在你还有跟我门警方叫板的权利,等到真相大白,我看你还怎么说。”
说罢,黑里尔甩了一下披在身上的大衣,打开审讯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再见,长官!”
见到黑里尔离开,身旁看守着的两位警察立刻挺直腰板,朝门外敬了一礼。
“......”
经这么一折腾,刚刚的睡意早已浑身全无了。
也好,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了。
凌晨三点了,已经第五天了呢。
看着墙上的钟表,不知怎地,我嘴角一杨,苦笑了一下。
本以为真相大白了,实际上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昨天根据克莱德那番话做的所有的推测,似乎都被那一条从塔克烈手机翻出来的通话痕迹击碎了。
按照我昨天推测出的思路,奥斯卡托存在着创新派与守旧派这两个科学政治党派。一开始是守旧派思想统治着奥斯卡托的科学界,后来由马克托夫带头,建立了创新派体系。
这两个党派之间,由于创新派是新建立的派系,其实力远不如统治奥斯卡托多年的守旧派。所以长期只能在守旧派的阴霾下偷偷壮大自己的势力。但好景不长,创新派的行踪暴露了。
先不说创新派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就单说这几天在我身边转悠的这几个人:
之前的我是这样规划这几个人的:马克托夫跟狄更莱斯是一伙的,狄更莱斯应该是马克托夫的一个得力的手下,他们两人共同努力,在守旧派的眼皮底下壮大势力。
而菲戈斯则是政府派来监视科学院动向的“政府密探”。因为狄更莱斯跟马克托夫都向我表明了要小心这个人,结合之前的一系列情况,不难猜出这个菲戈斯就是“政府密探”了。
换句话说,狄更莱斯跟马克托夫隶属于创新派,菲戈斯则隶属于守旧派。
但是,塔克烈手机里的那条通话痕迹,却把这些所有的推理,都击碎了。
狄更莱斯才是真正的“政府密探”!
狄更莱斯才是政府派到科学院里的卧底!
换句话说,狄更莱斯抢走了原来菲戈斯的位置。原本我猜测菲戈斯才是政府密探,而现在变成了他是。
“......”
这期间的矛盾,实在是太多了。
而这些矛盾中,最不能让我理解的就是——
既然狄更莱斯已经完完全全地钻入了创新派的高阶管理层,甚至到了可以跟创新派创始人马克托夫商讨协议的地步,他又为什么不直接把有关创新派的一系列事情告知政府,让政府出马收拾掉创新派?
政府为什么要在科学院安置密探?不就是为了监视科学院的动向么?不就是为了起到“一旦发现有反对守旧派思想的行为,立刻处置”的效果么?
既然狄更莱斯已经在创新派里混出这般地步了 ,为什么不直接向政府揭发创新派?
是叛变了?还是其他的什么理由?
等等,叛变?
大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难不成,这个狄更莱斯工作的时候叛变了政府,政府察觉到之后直接派了个凶手给他抹杀了?
“......”
不,现在可不是发挥想象力的时候,我得努力搜集到能证明这个观点的证据才行!
可是.....
我抬起头,看了看这两个在身旁看守着我的警察——
那个黑里尔说了,在证明不了我的清白之前,不让我离开警局半步。现在又上哪儿去搜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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