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5

......

透过审讯室的窗子，我看到外面的世界已经透不过一丝光线来。狂风胡乱地撕裂着警局的窗框，仿佛下一秒，就要下起倾盆大雨。

围在身边转的警察让我感到有些压抑。黑里尔在这个房间内安排了好多警察，好像怕我逃跑一样。

现在的我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做出什么让人误会的动作。

“……”

听黑里尔的话，杀死狄更莱斯的凶器好像是找到了。看来距离案件的查清又进了一步。

我必须尽快查明狄耿莱斯的死因，可目前为止，只能依赖警方的调查了么?

我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椅子上一直监管我的警察，咽了一口唾沫。

警方的调查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还是先不要过早插手了。

毕竟……我这里还有好多东西等着我要弄明白。

......

黑里尔坐在赶往案发现场的警车上，自然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点燃的烟放到嘴边，抽了起来。

刺鼻的烟草味儿弥漫在整个车厢里，黑里尔打开车窗，不过冷飕飕的凉风又让他把刚放下来的车窗推了上去。

“滴滴滴......”

躺在口袋里的手机忽得震动起来，黑里尔小怔了一下，从怀里掏出那个嗡嗡乱叫的家伙，放到耳朵旁边——

“喂？”

“黑里尔先生，我是奥斯托利宾馆的董事长艾尔西斯。我已经按照警方的安排，将昨天晚上宾馆内部所有摄像头的视频录像查询了一遍。我发现周先生的确在六点半开始就没有出过自己的房间。”

“好，我知道了。”黑里尔淡定地应了一声。

“先生，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将所有的视频录像都拷贝给警方，好让你们从中挖掘线索。”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真诚。

“不必了，艾尔西斯先生。目前看来，还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黑里尔异常果断，在艾尔西斯话音刚落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呃......那您要不要亲自来我们宾馆确认一下？”

“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忙，艾尔西斯先生。”黑里尔表现得有点不耐烦。

“呃......那好吧。那等先生那边的事情忙完了，再请您来我们这边一趟吧。”

一连两次的拒绝让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尴尬。

“哪也得看上级给我的指示。好了，艾尔西斯先生，先这样吧。”

“哦哦，好的。在下就不打扰您的宝贵时间了。”

说着，电话那头主动撂下了电话。

“......”

黑里尔重新将电话揣回了衣兜里，不知怎的，他突然感到一阵好笑。

开车的司机始终保持着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把警车一点点地朝科学院移动......

......

......

黑里尔怎么还不回来？

我看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11：50了。

从刚才一直到现在，我唯一做的事情就只有坐在椅子上。虽说椅子的靠背确实很舒服，但长时间坐在上面，也不免感觉到一阵腰疼。

“......”

我无言地瞅了瞅坐在屋内看守我的几名警察，他们漫无目的地在大厅里来回踱步，有的警察甚至嘴里还叼着跟香烟，比神仙还快活。

尽管我不停地用手掌扇着空气，用肢体语言告诉他们我很讨厌烟味儿，这帮抽烟的警察也没有半点想把嘴里的烟卷掐灭的意图。

长官不在，他们就是这般状态么？

没办法，我只能一点点地把自己的椅子，靠近大厅中那块唯一敞开的窗户。希望这样能呼吸到更多新鲜的空气。

“咳咳，咳嗯嗯......”

忽然感觉嗓子有些难受，我不由自主的咳嗽了两下。

罢了，现在可不是嫌弃烟味的时候。我得赶快整理下一步的计划。

正如我之前所想的，警方正在有条不紊地调查狄更莱斯这一案件，我没必要介入其中亲自调查狄更莱斯的死因。有关此事，目前为止还是依赖警方的力量吧。

既然如此，我得接着之前的步调，继续调查有关那两个派系的情报才行。

我闭起眼睛，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

第三天早上，伊莲娜帮我整理了前两天的线索。而在第三天里发生的事情，还没有整理过。

第三天也是充满谜团的一天。从早上塔克烈那副不正常的样子，到晚上发生在科学院的争执，似乎整个第三天就处于不正常的状态当中。

我集中自己的精力，对这些乱糟糟的事件排序：

第一条，就是早上塔克烈跟我说的那一番话，以及他那种不正常的神态。

先放下他的那一番古怪的话不说，就单说塔克烈这个人，他是绝对不可能在脸上露出半点笑容的。但很不巧，今早却打破了这个常规。

第二条，我想就是在中午的时候，科学院里的人少得可怜。

按照以往的惯例，即便是到了饭点，科学院中的人也不应该少到那种程度。当时我跟狄更莱斯在科学院里走，仿佛整个建筑中就只有我们两人一样，这实在是太少了。

而这一条结合塔克烈的学术研讨会召开时间过长来分析，我猜测那个时间段，大部分的人应该都在参加他的会议。

而最后一条，就要数从下午一直持持续到晚上的争执了。

我承认自己的学术反对者有很多，也承认在这里确实有很多的人总想着找些机会借着探讨学术的理由让我下不了台，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觉得不应该有这场争执的出现——

奥斯卡托科学院是什么样的地方？是奥斯卡托科技的核心，是一个拥有绝对实力，绝对权利的地方。这样一个庄严的地方，居然有人公然挑事，在科学院里胡闹。这还没完，还有这么多人响应一起跟着闹事，他们的胆量是在令人费解。

第三天的线索大概也就这些了。总得来讲，这一天同第二天一样，发生了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

那么，我该怎么利用这些线索？

“......”

客厅里雾气缭绕，伴随着刺鼻的烟味儿。尽管我用力地扇着空气，也避免不了这烟味窜进我的鼻孔。

如果论这三条线索的共同点，我想就是都有塔克烈的参与。

第一条与第二条跟塔克烈有关已经毫无疑问，而第三条，虽然这场争执的带头者是不是塔克烈我不知道，但塔克烈参与了进去已经无可厚非。

所以，如果用三个字来高度概括一下第三天的这些线索，那毫无疑问，就是“塔克烈”。

这个塔克烈，很有调查的必要。

等出了警局，便立刻展开对塔克烈的调查。我这样决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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