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 2

“......”

最正确的判断么......？

“可是伊莲娜，你就这么确定？......”

“嗯，确定。”伊莲娜坚定起自己的口气。

“......”

听着伊莲娜的口气突然强硬了不少，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好了，小若寒。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就能缕出这些内容了。那么接下来，我帮你分析一下，现在的你该怎么办吧。”

“哦，好。”

本来还想问一问她为什么那么确定的，突然就转移话题了。

“首先，我个人认为，接下来的几天里，你要时刻记住希尔薇的那句忠告。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两个相互争执的派系是与什么相关的......咳，也就是说，任何相互对立的事情，都有可能成为这两个派系的主题。你要做的，就是在剩余的几天里......咳咳咳，做任何的事情都要采用中立的办法。”

怎么感觉伊莲娜咳嗽的频率变频繁了？

“......呃，任何事情？上楼是走楼梯还是坐电梯这一类的问题好像就不用保持中立了吧......？”

“废话。现在可不是讲冷笑话的时候，周若寒......咳咳咳咳......”伊莲娜的口气突然又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好好，我知道了，你接着讲。”我笑了笑。

“嗯。其次，从现在开始，变更之前的理念。之前我不是有告诉过你：‘不该看的东西不要看，否则一旦涉及到内部矛盾，你就会立刻成为两方的敌人’么？”

“是的。”

“现在开始，忘掉这句忠告......咳、嗯嗯......你要重点调查有关‘内部矛盾’的任何信息，一个也不能疏漏。你已经被卷到这里来了，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摸清这‘漩涡’的来龙去脉，彻底搞清楚那两个派系究竟是有关什么方面的。唯有这样，你才能做到知己知彼，成功脱离这个漩涡。”

“好的，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

是的，伊莲娜说得很对。在没有被卷入这场漩涡之前，我能做的，是‘躲避漩涡，避免自己被吸入’的预防手段；可现在，我已经被吸进了漩涡的中心，已经逃离不掉了，所谓之前的‘预防手段’，已经全部失效。

既然漩涡已经来临，就不需要在躲避。

现在只需要疯狂地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最后......咳咳，一旦你得知了这两个相互对立的派系是关于什么的，就要立刻做出行动。你要疯狂地寻找机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你在这一领域方面是保持中立的理念。你要明白，光是自己督促自己的内心保持中立状态，可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两派系的人不会读心术，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纵使你的内心再怎么清白，人家不知道，也会把你当做敌人。所以，你要充分地表现自己，让这两个派系的人看到你的中立态度。明白了么？”

“明白了。不过现在最先做的，还是调查出‘这两个派系是关于什么的派系’，对吧？”

“对。”伊莲娜给予了肯定。

“好，我知道了。”我点点点头。

“嗯，那么，祝你好运吧，若寒。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说到这里，伊莲娜又恢复了之前那种轻柔的口气。

“帮大忙了，伊莲娜。我大概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好，那赶快去忙你的吧，不打扰你的时间了。”

“嗯。你注意保养身体。”

说罢，我挂断了电话。

我去厕所拿了条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之后坐回到椅子上，吐了口气。

“呼.......”

伊莲娜的这一番话帮了我不少忙，至少现在，我的思路是很清晰的。

整个事情的大局，就是两个派系之间的斗争。而其中一个派系很看好我，打算将我拉入他们的阵营。而对于另外一个派系对我的看法，我无从得知。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实际并不是这样。这两方派系是关于什么的，究竟谁强谁弱，以及政府那一方知不知道科学院对我有意思，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这些我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我正处于一个漩涡中，而漩涡中一片黑暗，我什么也看不到。可能这一秒很安全，下一秒，我就要被漩涡强劲的风压撕碎。

我应该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地了解这漩涡的真面目。

从狄更莱斯的电话当中，我已经抽取出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了。狄更莱斯身上所蕴含的信息量，我已经做了大部分的开采。如果再一味的纠结于这个人物，我想会耽误了调查。

除去狄更莱斯，下一个调查的入手点，我想就是那个人了——

奥斯卡托科学院院长：马克托夫。

马克托夫跟狄更莱斯可是一伙的。他又身为奥斯卡托科学院院长，一定是科学院内部的核心。这样看来，他身上隐藏的秘密，一定比狄更莱斯身上的还要多

而且，马克托夫既然是科学院的院长，他就应该知道很多奥斯卡托科学院的内部情报，其中就包括我之前提到过的，科学院工作人员的个人资料卡。

一旦得到了科学院工作人员的个人资料卡一类的东西，我就可以侧面地了解关于菲戈斯的信息。对于我一直想调查的，有关梦境的事情，也有不小的帮助。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构思自己的计划......

......

“周先生，您用完早餐了吗？”

再过40分钟就要召开学术研讨会了。狄更莱斯给我打来了电话。

“已经完事了，狄更莱斯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出发，周先生。请您尽快下楼，我已经在您的专车前等候了。”

“好的。我这就下楼，请稍等片刻先生。”

“好。”

我挂断了电话，将智能手表戴在了我的左手腕上。

“呲嚓嚓——”

似水一般，表盘中低落下一块儿不及面包渣大小的金属球。小球顺着垂直的袖口滚落，最后稳稳地停在了我的手指尖儿上。

我看了一眼这微小的金属球，整顿了一下穿在身上的礼服，打开房门，下了楼。

走出宾馆大楼的水晶旋转门，我看到狄更莱斯正朝我招手，旁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是我这两天一直乘坐的专车。

“哟，周先生，我正想着还要再等一会儿，您就下来了。”

狄更莱斯还是满脸的笑容，跟之前一模一样。

“狄更莱斯先生，我们的时间好像不太宽裕了。”我看了一眼智能手表，冲狄更莱斯说道。

“是的。还有34分钟，您的学术研讨会就要开始了。请上车吧，周先生。”

说罢。狄更莱斯打开车门，摆了个“请”的姿势。

我什么也没说，跟着狄更莱斯一块上了车。随着发动机一阵轰鸣，汽车缓缓启动，开出了奥斯托利宾馆的大门口。

此刻，附着在指尖上的那颗金属小球悄然变换着自己的形态，伸出四只短小却又锋利的小爪，牢牢地钩紧了我的指甲，活像一只只有四条腿的小蜘蛛。

“周先生，有关昨天那个‘跟踪者’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

到了车上，狄更莱斯把头轻轻侧到了我这边儿，对我说道。

此时我注意到，开车的司机换人了。不在是之前那个司机，而是昨天接送我去希尔薇家的那个司机。

这个司机跟狄更莱斯，可都是一伙的人。

既然车上的人都是知情者，说起话来也没必要悄声悄气的了。

“哦，说来听听，狄更莱斯先生。”我笑笑。

“有大概率是那个‘菲戈斯’派的。”狄更莱斯凝重地看了我一眼。

“菲戈斯？”我稍稍一愣。

“是的，周先生。”狄更莱斯微微点了点头：

“还请您日后一定要小心这个人，一定要小心，周先生，这个人不简单。”

“......”

我没有说话。

从这场科学大会刚举行的第一天，我就知道菲戈斯不简单；现在再加上现在狄更莱斯的这番调查，这个人似乎变得更不简单了。

果然，在菲戈斯的身上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不，等等，我现在可不能完全相信狄更莱斯。

一旦相信他，说不定我就又会被他牵着鼻子走，最后掉入他跟马克托夫一手建立的‘派系’里去。

根据希尔薇口中的那个“绝对中立”，我决不能偏向于任何的势力。

昨天就险些就被这家伙蒙进了鼓里，现在可不能再被他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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