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2

“哈啊......若寒，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啊......”

电话那一头，是小泉慵懒的哈欠声。

“我这边出了大问题，急需你的帮忙，小泉。”

我这边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在那儿睡懒觉！

我不由得眉头一皱。

“啊？大问题？什么大问题？”

一听到“大问题”三个字，小泉好像猛地被电流击中了一般，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你现在，立刻起床，到我的房间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重新检查‘苍蝇’系统是否有BUG。”

“之前不是检查过了，没有任何的BUG存在啊？”一听小泉的声音，我能猜到她现在一定处于一脸茫然的状态。

“让你检查你就检查，哪来的废话。”我啧了啧嘴。

“可是，为什么突然让我重新检查呀？‘苍蝇’出了什么问题吗？若寒？”

“我昨天把‘苍蝇’系统注入到一款电子设备当中去，如今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晚上了，‘苍蝇’攻克该设备防火墙的总进度才0.3%。”我解释道。

“啥？一个晚上才0.3%？！我记得‘苍蝇’攻克电子防火墙的速度可是很快的啊？！”小泉惊奇地叫到。

“所以我才怀疑，是不是因为装上了新的功能，导致原先的数据被破坏了。总之，你现在赶快去找问题。”

“好好，我知道了。”小泉连连答应着，我还隐约听到了她叠被子的声音。

“今天是我的演讲会，下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忙。如果你查找到问题，别给我打电话，给我发一条短信或者在QQ上发条语音。”

“嗯嗯，好。”

“还有，你发消息的时候机灵点儿，可得避开敏感的字眼儿，上次你就不长脑子。”我一边埋怨一边叮嘱。

“知道啦......我总不能发类似‘我们的骇客系统出大毛病啦！’之类的话吧？”

“呵，你那智商可没准儿。行了，服务员好想来给我送早餐了，先挂了。”

“嗯。祝你演讲会进行的顺利哦~”小泉俏皮地一笑。

“呵，但愿吧。”我也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我赶紧跑到客厅里打开房间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人敲门了——门外站着一位侍者，递给我一份千层卷饼以及一碗鸡蛋羹，看来是早餐。

“多谢。”我笑着接过盘子，关上了房间门。

为啥早餐吃鸡蛋羹？！全天下最烦的事物就是鸡蛋羹！

无奈之下，我只好把千层卷饼和鸡蛋羹放在客厅的餐桌上，自己则去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刀叉。

现在可不是为早餐烦恼的时候，我得赶紧想想下一步计划才是。

小泉那边虽有在找‘苍蝇’系统的问题，但究竟什么时候能找出这个毛病，我也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我知道，如果失去了‘苍蝇’这一骇客系统，任何的调查都将变得寸步难行。

骇客系统可以帮助我远程盗取目标电子设备的机密文件，如果失去了骇客系统的帮助，我就只能通过近距离接触，亲自操纵目标电子设备了。

说白了，就是我现在如果想查找一部手机里的一些东西，我就只能把那部手机偷过来，然后自己摆弄，寻找我想要的东西了——总之会非常困难。

“......”

等一下，我为什么一口咬定，我的苍蝇系统出了问题呢？

万一，是菲戈斯手机里的防火墙系统太严密造成的呢？

......不，应该不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真的是因为菲戈斯手机那边的防火墙系统太严密的话，也就意味着——菲戈斯的那一款手机，至少要设有数千道高级防火墙。

如果没有这么大量的防火墙，按照‘苍蝇’攻克防火墙的速度，不可能过了整整一个晚上才攻克了0.3%。

一部手机就算再高级，手机的主人再怎么为这部手机安装防火墙 ，也不可能一部手机内存在数千多道防火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丧心病狂的人？

果然，还是是我的‘苍蝇’系统出了问题！

“.......”

不，等等......

我舞动刀叉，切下一小块儿千层卷饼，面饼的香气掺杂着培根浓厚的熏肉味道，叫人闻闻味道就是满嘴的口水。

望着叉子上叉的这块千层卷饼，我却久久没有把它送入口中。

我现在......有足够的信心，完全否定这个想法么？

我承认，在一部手机中安装数千道严密的防火墙系统，确实有些荒唐。可是......

至今为止，我遇到的不合逻辑的事情还不够多么？

一个我从未见过，从不知晓的人，莫名其妙就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而且不止一次。

明明只是一场梦境，身为一名追求事实，追求真理的科学家，我应该完全不在乎才是，可我却如精神分裂一般，不由自主地想相信这场梦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东西。

这些事情，难道就都符合逻辑么？

既然不合逻辑，为什么面对这个问题，我就非要用正常的逻辑思维去思考呢......？

既然一切都处于玄幻的状态，我是不是也应该抱着玄幻的态度，去思考这一切？

菲戈斯这个人，自然也是处在这条玄幻的线索当中。那么，这个人身上的疑点，我是不是也应该用玄幻的方式去想象，去探索其中的秘密？

“......”

等一下，我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我可是‘科研工作者’啊！

我可是相信真理，相信现实，信仰唯物主义论的科研工作者啊！

为什么，这样的一个我，只因为一场小小的梦，就变得动摇了？变得开始不相信科学了？变得开始不相信自己的逻辑了？

我......为什么变化地这么厉害？

“滴滴滴.....！”

智能手表震动着我的左手手臂，好似一块闹钟，敲响我沉在深深思考中的灵魂。

我望了望智能手表的表盘——这一串熟悉的号码，一看就知道是狄更莱斯打来的。

我按下接听按钮，举起胳膊，放到我的耳边：

“早上好，狄更莱斯先生。”

“早上好，周先生。今天9点正式召开您的演讲会，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

“都做好了，多谢先生关心。”

“周先生如果吃完了早饭的话，就请下楼吧。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去往科学院的专车，并在楼下等候您呢。”

“好的，我知道了，能否再给我5分钟时间？”

“没问题，周先生。”我听到了电话那一头狄更莱斯爽朗的笑声。

“烦劳先生了。那么先这样吧。”

“好的，待会儿见，周先生。”狄更莱斯挂断了电话。

听到手表的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嘟嘟声，我撂下了电话。

“呼......”

多亏了这一个电话，让我冷静了下来。

无论如何，现在我都必须尽早地迈出下一步。给予我待在奥斯卡托科学院的时间就只有七天，而如今只剩下六天了。如果我真的想查明自己的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必须抓紧时间执行下一步计划。

可下一步......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从我的逻辑出发，还是从玄幻的角度出发，‘苍蝇’系统都有大概率出了问题。所以，我现在只能从最坏的情况出发：万一‘苍蝇’系统真的出了大毛病，导致我无法再使用的话，我应该怎么做。

我该怎么做呢.....

“......”

忽然，我望见了正对着沙发的那台电视。因为一直也没有使用，所以它一直处于待机状态。

对了！电视！

现在就做最坏的打算，还是有些太早了！

如果是现在，我还来得及做一个‘测试’。测试一下到底我的‘苍蝇’出没出问题！

而用来测试的‘试卷’，就用这台电视机！

电视作为电子设备，同样是装有高强度的防火墙程序的！我让‘苍蝇’去骇入这台电视机，看看是否会出现像菲戈斯手机那种极其慢速的情况。如果发生了，就证明我的‘苍蝇’的确存在问题；但如果没发生......我就只能承认‘苍蝇’没出问题，而是因为菲戈斯的手机防火墙系统数量十分庞大。

虽然一旦得出这样的结果，我就必须承认，像一部手机安装了数千个防火墙系统这种不合逻辑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但不管怎么说，‘苍蝇’系统可以正常使用，对我来说都是好事。

OK，就这么办。

如果是一台正常的电视，‘苍蝇’完全攻克的总时间应该不超过2个小时。我先去出席我的演讲会，等到演讲会结束，我再回房间寻找答案。

这样想着，金属粒子从我的表皮渗出，像昨天那样，构架起一条从脊骨表皮到智能手表的细长的金属丝——

“‘苍蝇’已进入待命模式。”

我靠近电视，智能手表的表盘里又滴落下一块儿面包渣大小的金属块儿，变幻出四个小爪，勾住我的手指甲。

我轻轻地一弹，把那颗四脚小蜘蛛一样的金属块弹到电视机的金属外壳上，随后，金属块儿在外壳上站定，变换身形，找到了一道细微的缝隙，钻了进去。

而通过连接智能手表以及我的脊骨皮肤的细金属丝，我的脑海中感应到了‘苍蝇’已经在电视内注入了自己的系统的消息。

好，一切准备就绪。

接下来就等我开完演讲会，回到房间寻找答案了。

到底是合逻辑对，还是不合逻辑对，就看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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