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理智可是比欲望更重要的东西

念念不舍地收回自己的手，莱昂警惕地对芙蕾雅说道：“所以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拥有我的记忆？”

芙蕾雅坐回长椅，优雅地理了理自己被揉乱的上衣，泰然自若道：“安啦，这只是你的梦。我就是你，准确地说我是你的女性潜倾。”

“这种说法我好像听说过……等等，这不是某个专精心灵魔法的魔导士提出的观点吗？”

“嗯，所以你才能在梦中清晰地意识到我的存在。”

“是吗？我对心灵魔法系不是特别了解。不过你要是我的女性潜倾，为什么你会是芙蕾雅的模样？”

芙蕾雅似笑非笑：“我的形象是你心目中对最完美女性形象的投影。所以说，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是芙蕾雅的样子呢？”

莱昂捂着羞红的脸，自暴自弃道：“是啊，我知道，要不是芙蕾雅是个贫乳，我绝对会认为她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孩子。”

芙蕾雅摊手：“就是这样。”

莱昂绕着芙蕾雅反复转了几圈，仔细打量着芙蕾雅。除了胸以外，她与芙蕾雅本尊几乎毫无区别。

“啧啧，要是芙蕾雅在我面前真能这么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就好了。”

面前的芙蕾雅一直都保持温和的微笑，哪怕莱昂有时候用色迷迷的眼神打量着她，也没有动怒。

“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心动的感觉？”

“有点。”

像是回忆起什么东西，莱昂突然变得沉默起来，过了很久他才对芙蕾雅喃喃道：“这是梦对吗？”

“是的。不过跟你想象中的梦不同，你睡前吸入了某种气体，所以进入了深层的自我空间中。”

“那你能听一下我的牢骚吗？”

“当然，我就是你，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那就好。”

莱昂干脆躺在长椅上，芙蕾雅很知趣地给他膝枕。

意识都是同一个人的，芙蕾雅自然知道莱昂在想什么。

“看吧，无论是你说喜欢我也好，给我膝枕也罢，真的芙蕾雅是不会做这些事的。说到底，这些都是我的内心深处的阴暗龌龊的想法。”

“昨天晚上我差点就死了。我以为自己一直对死亡看得很淡，然而昨天我真正面对恐惧时，却第一次感到对死亡的恐惧。在接近死亡那一刻，我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那个骑士公主。”

“我知道，如果我死了，那个老太婆可能会伤心一段时间，然后她能很快回归原本的生活。她见过的生死离别太多，早就看淡了。可芙蕾雅呢？”

过往的点滴生活一点一点浮现在脑海中，莱昂闭上眼，似乎还能看到过去逝去的岁月的幻影。

莱昂接着对芙蕾雅说出压抑在内心，从未给任何人倾诉过的话：

“芙蕾雅那个家伙，在母亲去世时，看见父亲冷漠处理完亡妻丧事就马不停蹄去视察帝国各地，身为帝国长公主竟然私自逃出皇宫。那时的她就是冲动的笨蛋，一个软弱的爱哭鬼，根本不适合做一个庞大帝国的继承者。她太善良了，看见垂死的我居然冒着被父亲重罚的风险救了我，还像那些想收养野猫的小女孩一样和父亲据理力争，企图将我留下。”

“我就是个危险分子，一个社会底层的渣滓。我杀了很多人，无辜的，罪恶的，有钱的，没钱的。他们痛哭流泪，乞求我饶过他们，我还是会选择毫不犹豫地动手。有时候，我沾满鲜血，为的只是一点点微薄的报酬，像是咬人的恶犬给主人摇尾巴乞求吃剩的骨头一样苟活着。”

“当我刺杀失败后在重伤下逃脱，发现自己会死在一个偏僻角落时，我居然松了口气。这样死去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对于雇主而言他也少了灭口的必要。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肯定要下地狱，在深渊里受到永远的折磨。可是我觉得，比起这个魔鬼横行的人间，深渊里的苦难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芙蕾雅出现了，她救了我。可我并不感谢她，相反，我是多么恨她，恨她为什么要救我这样恶贯满盈的人。我的生命不值得一提，有太多人值得拯救，可是最后却是罪恶的我获得救赎。那些善良的好人却迎来积善不报，终自欺人的结局，真的是讽刺。”

“皇帝陛下是一个好皇帝，但他却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失去了母亲的芙蕾雅不得不一边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皇位继承者，还要一边扮演母亲的角色照顾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她太孤独了，从小到大没有过正常人的童年。我知道她为什么救下我，因为她需要一个人给予她陪伴。”

“我知道我是坏人，所以我选择扮演一个最熟悉的角色。我一直在伤害芙蕾雅，逼迫她成长，让她变得坚强，变得独立，变成如今的完美优雅的圣骑士，变成人们口中的帝国钢铁之花。当她终于被议会正式确立为帝国的继承者时，我知道我该离开了。”

“在芙蕾雅背后默默守望她，给她支持和帮助，替她承担那些肮脏的事，在她成长成参天大树前一直做她的屏障，这是我和皇帝的交易，也是我存在的意义。”

“现实可不是戏剧，穷小子和千金小姐的爱情只是虚无缥缈的故事。我除了魔法之外一无所有，根本不能给未来的芙蕾雅提供任何实际的政治帮助。而且我的名声太臭了，所做的事会让芙蕾雅蒙羞。我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她，让她成为一个永远光辉的完美骑士公主。”

“于是我离开皇宫，去当一个图书管理员。我对芙蕾雅说，就此别过吧，让我们结束这段关系。”

“可她居然说她喜欢上了我这样的混蛋，让我不要离开！”

莱昂说着说着情绪有些失控，芙蕾雅却一直温柔地倾听着他的心声。

这些话莱昂藏在心里很久了，现在的他只需要一个倾听者。

在别人眼中，芙蕾雅就是如同钢铁一般冷漠而无情的铁血公主。可在莱昂眼中，芙蕾雅会因为她的命令让人死亡而痛苦，看到民间悲惨的景象而哭泣，会因为压力太大而沉默寡言。

其实她和大部分普通人一样脆弱。

然而芙蕾雅很幸运，她至少还拥有一个倾听者能分担她的压力，而知道秘密最多的莱昂却只能用他的没心没肺来掩盖自己的内心。

“她是笨蛋？还是哥德摩尔综合症发作了？在被我拒绝后，她还缠着我说，她会等我到适婚年龄然后直接向我提亲。”

“这些话是多么幼稚，可她居然一直记得这件事。现在还真的逼婚来了！”

“我不懂爱是种什么情感，我只是觉得爱一定区别于欲望。经历过很多事，我早就失去了爱与被爱的能力。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情感，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只是我心里却知道，我可能是喜欢她的。”

莱昂露出释然般的微笑。

“这次练剑已经是发生几年前的事了，那是我最后一次陪她练剑。没想到这件事我记得这么清楚，连那天是个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好天气都还记得。”

“后来吵了一场架之后我们不欢而散，就再也没有和她好好说上一句话了。虽然她还经常是用魔导通讯器联系我，但不是面对面，没有在和她说话的感觉。”

“要说的话，我才是最傻的那个人。很久没和她好好说过话，反而有点怀恋她了。”

“她想野，我就陪她野：她想疯，我就陪她疯。虽然惹出不少事，但以前的岁月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们不是青梅竹马，而是好兄弟该多好。这样我们可以一辈子过下去，不用去思考那些复杂的情感纠葛。”

“好想那个笨蛋，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这时一直沉默的芙蕾雅低下头，对枕在自己大腿上的莱昂笑道：“这是梦，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如果你真的怀恋她，我可以扮演她的角色哦，而且你对我做任何事我都不会反抗。”

“真的假的？”

莱昂立刻结束伤感的情绪，而且看上去有些兴奋。

“当然，我可是另一个你，你的想法我都知道的。”

“嘿嘿嘿，那你能脱衣服吗？”

芙蕾雅非常听话地轻轻褪去自己唯一的一件上衣，露出大面积如同凝脂般雪白的肌肤，莱昂从下面甚至看到她那可爱型的白色蕾丝文胸。

莱昂赶紧捂住鼻子窜出的血。虽然男人看到美女是不会流鼻血的，但是身体太燥热会。

“不，算了，你还是不要脱了。”

有色心没色胆的莱昂有些怂了，虽然他知道面前的芙蕾雅是假的，可他还是不敢干出太出格的事。从这一点，似乎能看出莱昂老是应付不了芙蕾雅的原因……

莱昂万分痛苦，明明知道面前是披着芙蕾雅皮的自己的女性潜意识，可他又因为自己罪恶的想法感到羞耻。

男孩子做春梦其实不算什么，关键是他对如同妹妹或者说兄弟的芙蕾雅下不了手啊。

理智可是比欲望更重要的东西！

莱昂闭上眼，陷入理智与欲望的挣扎之中。

“就让我摸一下吧！就像之前那样就好了。”

“真是卑微的愿望，所以不愧是处男吗？”

“你得意什么，你不就是我吗？再说了，芙蕾雅也没谈过恋爱呢！”

莱昂小心翼翼地向芙蕾雅的某个部位伸出手，就在莱昂要触碰某个芙蕾雅并不存在的部位时，他突然睁开了双眼。

看到不太熟悉的办公室天花板，醒过来的莱昂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花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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