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因果

“哼哼…哼哼哼……”

当了半辈子小店老板的王金泉哼着曲子，穿着西装对着镜子扭动着肥硕的身子，今天是自己在这片土地上待着的最后一天，所有证件终于到手，下午就要乘船前往大陆了。

过了三十多年的清苦日子，幸运之神终于眷顾自己了，让自己白捡到这么大个便宜，可以去华国大陆享福了。

“咚……”

一楼超市的门响了。

“谁呀！那么大的暂停营业看不见吗！敲什么敲。”

接手小店的人不是说下午才来么，肯定是哪个不识字的傻子在敲门，将床上的黑色箱子放入床下后，才走下楼梯查看。

“筱筱！哎呀，你最近几天去哪了？你妈挂了后，你不见了可想死你叔我了……呃！！”

走进前打算拥抱女孩的男人，被简单的一脚踹倒在地。

“哎呦！疼……你TM干什么！这衣服你赔得起么！”

“你去我们家做了什么？”

男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

“我…什么时候…去过你们家？你家的事情这条街都知道！我去…到是你今天打扮的挺漂亮的，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大陆……”

打算扣上女孩腰间的手被死死抓住。

“你哪里来的钱去大陆？”

“放手！我哪来的钱不用你管！你这个做贼女人养的小东西还敢管老子！老子现在把你办了又能如何！”

两百斤的肥胖身体向女孩压来。

“咔……”

什么清脆折断的声音，王金泉颤抖的跪倒在地还未等哀嚎出声。

“咔……”

“啊！！”

他终于看清女孩有些杂乱的刘海之下猩红的眼睛，还有防盗门上被撕开的大洞。

“你去我家做了什么……”

“我…我听混混说…你那天…回去被抢了，就想去…你家看看，发现…你妈…抱着个死去的孩子…疯了！我就…偷拿了一个…装钱的箱子，有一百万……”

“只有这些吗？”

“争抢的…时候，你妈摔倒昏了，其他我真的没有做！”

“咔…”

粗壮的两条手臂被看似纤细的小手彻底从身体分离。

“啊！！对不起！放过我！对不起……”

拖着两道鲜血的男人惊恐的靠向一旁的货架，响动引来不少路人。

“你道歉的目标不对。”

女孩拽起还在挣扎男人的一条腿，拖拽出了小店门，看到此情此景的有人尖叫跑开，还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在拨打什么电话。

……

“头！！头！！”

办公门被粗暴推开之前，声音就已经传到。

“怎么了？有什么重要案情？能让你这么急。”

“群众报警！一未成年少女当街残害一名中年男性，相当凶残血腥，还打伤了好几位上前制止其行为的热心群众，劫持了辆的士朝着后山公墓逃窜，这是视频！”

“你带A队和我一起去解救人质，顺带通知医疗急救，这个女孩我看着有点眼熟，先开导为主，不排除使用武力！”

“啊？A队全体上吗？”

“有备无患，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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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急奔的出租车无视门卫的阻拦直闯进大门，车门打开后，沾染鲜红的白裙少女一脚将失去双臂的男人踹下车，丢下一把崭新的钞票后拽着男人的腿向一个方向走去。

“就…在…前面…G区，放开…我。”

终于看到那熟悉的两张面孔，只不过是在镶入瓷砖的照片里，猩红的眼睛慢慢的也变的稍微暗淡了些。

“妈妈…弟弟…我回来了…”

狠狠将男人的脸按在相框下方，一下下撞在墙上。

“你为什不救她？”

“对…不起…”

就在王金泉头脑昏旋生不如死的时候，急促的警报声和刹车声传来。

“警察！放下人质！！”

“救命！救命！……”

女孩缓缓转过身。

“这里没有人质，只有死人和罪人。”

“无论你经历了什么，我们可以谈谈，先放下人质！！”

头被按在墙上的男人又开始惨叫。

也许面前这只是个精神不正常又手无寸铁的少女，几位人员不再多想直接冲上。

与女孩纤细的手臂和白皙可爱的拳头接触，倒地不起的四五个人证明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之后，纷纷掏出手枪。

“再次警告！！放下人质！！”

女孩依旧不为所动，手里的男人和墙壁接触的脸已经血肉模糊。

“嘣…嘣…”

沉闷的两声枪响，白衣女孩应声飞出两米远。

“谁开的枪！！谁开的枪！！”

“头…是狙击手…警长的命令。”

“为什么！她还那么年轻！！”

满身伤痕的王金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扎靠着墙坐起，还伸脚踹向倒地不醒的白色身影。

“让你作死，你和你那老娘…都该死！死活不答应…和老子过在一起…活该被老子弄死哈哈……”

胸口和腹部两个空洞鲜红淋漓，白色的裙子彻底渲染成红色，黑色的袋子包裹住了一切，同运送王金泉的救护车一同拉往医院。

女孩的身份已经弄清楚了，可怜的一家三口，也许明天她也就回到这里了，被称为‘头’的男人满脸懊悔，盯着墙上的照片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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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一片黑暗，肩膀的疼痛提醒自己还活着。

“痛痛痛…我的胳膊！”

“您醒了…”

旁边突然冒出的声音差点吓的王金泉从床上跳起来，透过窗外的月光才看清右侧背对自己站着一个人。

“护…护士…你吓死我了！怎么不开灯啊？”

不对！她身上的两个空洞是怎么回事？和…白天那个已经死去的白筱筱一样！

转过身的护士的脸赫然就是白筱筱！！

“啊！！！鬼！！”

从床上挣扎滚落在地上，疯狂蹬着两条腿想要远离那个东西！

“先生，您除了失去双臂之外，漆黑的心也需要掏出来清洗一下。”

慢慢走进的身影，胸口和腹部的洞透着月光，伸向自己的十指全变成尖细的刀片即将接触自己的胸口。

“啊！！啊！！！……”

待其他人破开病房门打开灯之后，病房内只有蜷缩在拐角面容扭曲王金泉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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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冯少你看今天的头条！”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少女行凶被击毙，尸体离奇失踪，人质医院内被活活吓死。”

“我看看……哇，这个女孩挺漂亮的，可惜了，这人质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肯定做亏心事了…敲！！你推我干嘛！”

“你…你看…那个刚刚上船穿白色裙子的…”

“怎么，是美女么…还是裙子走光了？”

“不是！你看她再看报纸这张照片！！”

趴在护栏上的男孩仔细将两者对比后，手抖了抖全身汗毛直立，报纸也掉入海中。

“一模一样！！”

“我刚刚无意和她对视了下，连瞳孔都是相同的暗红色，难道是吸血鬼？”

“别说这些了，TM吓到我了！你是科幻电影看多了吧小梁！你和你父亲经常出海难道遇见过幽灵船和海怪？”

“没有…不过我真的觉得她们是同一个人…”

“可能只是长的像而已，你别疑神疑鬼，马上开船了去做你的工作去吧。”

“遵命…反正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赶紧回大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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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总，您下午已经没有任何预约了。”

“嗯，今天我女儿生日，我打算早点回去，有什么需要签字审批的现在就拿来。”

“好的，您稍等一下。”

难得的空闲时光，打开电脑网页看看有没有什么时事新闻，也许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侧面信息。

一张图一闪而过，只是一瞬间便让这个Z市商界叱咤风云巨雄的心慌乱不堪，鼠标齿轮回转……躺在地上伤口狰狞的少女尸体，和墙上镶嵌的黑白照片。

‘十五岁少女白筱筱，暴力挟持人质王金泉祭拜已故亲人，劝阻无效抗捕时被击毙，尸体随后离奇失踪，被成功解救的人质王金泉，于次日午夜在医院接受治疗时，受到强烈惊吓暴毙身亡，目前一切仍在调查之中，南岛新闻台报道。’

“筱筱…小雄…艳萍…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在差一步我就可以，你们…为什么会这样！！”

“白总？白总…您怎么了？”

“出去…”

“可是这些文件还需要……”

“出去！！！”

“是…”

自己跟在他身后亲眼见证，在商界战场摸爬滚打几年的‘铁男’，竟然哭了？这个要是说出去的话绝对是大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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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深海倒映着明亮的星空，穿着白裙的少女站在船尾不知在想着什么，还有偷偷摸摸藏在一侧的两个少年。

“她在那里站了快两个小时了！”

“小梁…你叫本少爷来是看这个？”

“是啊！我觉得她不是吸血鬼就是僵尸，现在肯定是在吸收日月精华！”

“你好歹和我一个学校的，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快要拉低我的智商了，你以后别给别人说本少爷认识你！”

“学校…学校！不是我老爹让我去念书，我才懒得去那什么贵族学校，还没有海上舒服。”

两个在叽叽喳喳的少年并没有发现靠近身侧的白色身影。

“你们在说什么学校？”

“啊！！！”

“咿呀！！！”

受到惊吓的少年向另一个少年靠过去，却被一脚踹开。

“饶命…饶命！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呵呵…”

“你这个人…真奇怪…移动都没声的么？吓死老娘了！啊！不对，是吓死本少爷了…”

“抱歉，我只是听到你们谈论学校，我很怀念当初的校园时光，也想再回学校学习，便打扰了。”

“挺有礼貌哈，看你也有点气质…长相也可以，这次回去就要开学了，正好本少爷这届的陪读女仆还没有找到，你有这方面的想法嘛？”

不好！只是为了弥补自己上一句话的失误，这样转移话题会不会太夸张了些？快拒绝…快拒绝…

“可以。”

“什么！”

“纳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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