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痛苦的趴在战壕里,日军又开始炮击了,虽然打的不是很准,但爆炸的烟雾和气浪还是很震撼的。被动员来挖战壕的人沿着河岸斜斜的挖了一条战壕,战壕之浅,估计连国舅蹲下去了还能露出半个脑袋。哭笑不得的赵志只好叫人搬来了大量的罐头和香烟,对那些战壕挖的标准的家伙,直接赏罐头和香烟。再赵志的一再刺激下,天黑前,赵志终于有了一条还算是勉强合格的战壕。
国舅带着刚收进来的溃兵们扛着工兵锹在掏防炮洞,赵志可不想自己被炸死在战壕里,幸好这一带的土质还行。背着手站在战壕里呵斥溃兵们的国舅,此刻就像极了地主老财,恨不能榨干净长工们最后一点体力的地主老财。
赵志用望远镜看着河对面的树林和高地,丝毫看不见有日军的动静和踪迹。娘的,赵志暗骂一声,日军没有过了河的迹象,那他们咋就把炮打的那么准,可以打进列多的。不好,赵志心里一惊,连忙叫过秀才和长毛。“你俩赶紧回去,带些人看紧了咱们的东西,秀才回去了就联系黄毛他们,就说列多有日军的奸细,快让他们去查”
看着着急慌忙离开的秀才和长毛,国舅丢下他的那帮子壮劳力们溜了过来,“咋了?”赵志拉着国舅蹲到没有人的角落里,悄声的说道“我估计列多镇里有日军的奸细,要不他们的炮咋打的那么准,我让秀才和长毛回去看着咱的仓库了”
已经是夜里了。炮弹仍在这片了无生气的荒芜阵地上爆炸,它并不单纯在地面爆炸,空爆的、延时的、钻入土层的,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在它们的杀伤轨迹上运行。
整个晚上,日军就像在展览,把他们抢夺自英军的各种口径的炮都打了一遍,有了大量炮弹的日军毫不吝啬的释放着大杀器。他们一直在用迫击炮打照明弹,它久久悬停在空中,照耀着河两岸的大片土地,看上去河这边已经没有活人。
战壕里所有的人都抱着自己的枪,蜷缩在防炮洞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炮弹会炸着自己。不知道日军什么时候会渡河,赵志只好带着他的人守在战壕里,防备着日军有可能的渡河。而列多镇里就交给了爱德华和100名外籍士兵们,他们需要找出赵志需要的日军奸细。
天快亮的时候,日军终于要渡河了,经过了两天的准备,日军渡河用的木排显然制作的精巧了许多。负责观察河岸的士兵吹响了竹哨,仿佛鸟鸣般的竹哨声惊醒了熟睡中的赵志和大部分人。
河那边密密麻麻的出现了日军,他们排着可笑的队形,手里举着渡河用的木排,活脱脱是一群古代攻城的士兵。在一个军官挥动的指挥刀下,日军齐声呐喊举着木排冲向河边。赵志猫着腰在战壕里飞跑着,嘴里不停的低声喊着“不要开枪,先不要开枪,听命令,都等着命令再开枪”加深加宽了一天一夜的战壕已经足够赵志在里面飞奔的了。
日军毫无顾忌的在河边放下木排,连接木排,手快的日军已经划着木排下了河,正奋力的向对岸划进。赵志握着枪的手开始出汗了,弄得手心里滑腻腻的,“呯”在第一个日军的脚刚踏上河岸这边的时候,赵志终于先开了枪。
刚收进来的溃兵们完全凭着本能在开枪,也无从瞄准,当从放两三枪就滚下去一个日军,变成要几个人打十几枪才滚下去一个日军时,赵志只好让国舅的步枪手们去支援他们那边了。在放过几阵排枪后,也不知道渡河的日军倒下了多少,也许是心理作用溃兵们开始扔手雷,落在河里的手雷爆炸声听起来很闷,而且刚投出两批,河那边的日军掷弹筒就砸了过来。
日军掷弹筒的榴弹打的很准,几个溃兵被高高的抛起变成碎块落下。几轮轰击之后,终于有溃兵受不了开始了溃散,他们纷纷扔掉手的枪,爬出战壕,向着列多的方向跑。赵志冷着脸也不说话,只是向下猛地一挥手,战壕里的机枪响了。枪声中,爬出战壕的十几个溃兵纷纷中枪倒地,赵志扭头看着其他的人,嘴里只是喊着两个字,“固防,固防”赵志的冷血吓住了溃兵们,全都老老实实的趴在了战壕里,枪口瞄着河对岸。
硝烟散去,被赵志用一直隐藏的机枪重重蹂躏了一番的日军退回了树林。在河岸两边,活人中夹着死人,死人中趴着活人。赵志刚张罗来的100多溃兵只这一轮固防,就只剩下了不到60人,精锐和狗腿子们还好,只死了几个伤了十几个。
无暇去数日军留下多少尸体,老兵们已经是撅着腚在焦土中寻找散落的子弹和手雷,搜寻着受伤的同袍。郎中背着崭新的急救箱,在战壕里忙碌的奔跑,不时的停下为受伤的士兵包扎。赵志踢翻了几只装着罐头的箱子,冲着狗子一努嘴,“分给大家,都省着点吃,时间还早着呢”
赵志就近找了个坑躺了下来,休憩一下快散架的筋骨。所谓的援兵新38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赵志现在只有依靠着河边的这100多号溃兵和镇子里那没有撤走的百来号外籍士兵了。
其他老兵的想法和赵志一致,也渐渐散开在战壕的各处,以自己舒服的姿势躺着、靠着。国舅和老炮同时挤到了赵志这边,把赵志挤到了防炮洞的边上。赵志只好悻悻的爬出了防炮洞,斜斜的靠在了战壕里,和臭不要脸的国舅和老炮对视。
许是赵志脸上的鄙视被老炮看了出来,老炮一边嘟囔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粒子弹向赵志扔去。“当”毫无提放的赵志被老炮的子弹砸在了钢盔上,引的战壕里的家伙们纷纷举着枪,探头向对岸看去。
“小白脸,咱们这次是不是就得交代在这里了,是不是?”老炮爬向赵志,他要捡回那粒子弹。没有回答的赵志斜眼看着防炮洞里的国舅,他闭着眼靠在焦土里,摸着腰上的手枪和膝上的步枪这才能让自己躺得踏实。
对岸的日军一直没有再渡河或炮击,赵志可以在望远镜里看见树林里的日军,但他们就是不进攻。河岸的一无遮拦让战壕里的赵志他们暴晒着烈日,空气中永远有着蝇蚊的嗡嗡声,空气中蒸腾着恶臭,幸好大家的嗅觉多少已经多少有点儿麻木。等着日军再次渡河的赵志只少少在战壕里放了几个观察哨,大部分的人都钻在防炮洞里睡觉,等养足了精神,好防备夜间日军的偷袭。
下午的时候,日军又开始了炮击,轰隆隆的炮击一直没有停过。日军的冷枪也越发的密集了,好在观察哨的家伙们鬼贼的很,都很小心的趴着。日军的这通狂轰滥炸,所费弹药恐怕是前边好几次火力准备的总和,赵志他们被震趴下来,从头顶腾下来的烟尘彻底把战壕里的人都覆盖了。烟和爆尘让头上的晴空像是入了深暮,老炮大概是被爆石砸到了,一脑门子血地出现在赵志的视野。
“狗日的这是玩真的了,这炮打的贼拉蝎虎”老炮说着话,胡乱撕开一个急救包,把纱布缠在了脑袋上,没有系好的纱布头像旗子一样在风中飘荡着。“伙计们,来菜了,上桌了,可别给老子客气呀”刚还在闭目养神的国舅忽然来了兴致,呐喊着钻出了防炮洞,端着自己的步枪趴在了战壕上。
溃兵们纷纷端着自己的枪钻出战壕,和国舅一样趴在战壕上,等着日军的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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