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双重困惑（下）

大厅门外的楼梯忽然响起脚步声，叶崆吓得心脏差点儿跳出胸口。

明明大厅很干燥，叶崆却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湿气，可除了自己身上渗出的汗水之外，什么也没有。

叶崆无意识地抓了抓衣服扣子，隐约觉得膝脖子上痒痒的，但是他松开手之后，却没有看到任何虫子的踪影。

(是自己太神经质了吗？)

叶崆制住胸口的悸动，探头紧紧盯着大门方向，只见大门微微地开了一条缝。

浓雾正顺着门缝溢进大厅内，他望向门口的那一瞬间，隐约觉得有东西躲在暗处窥探自己的举动。

数秒钟后，大量浓雾从门缝迸散开来，朝大厅中心流动。顷刻间，大厅被浓雾所吞噬，大厅内顿时变成一片灰白色。

叶崆感觉自己好像暂时丧失了思考能力，迷迷糊糊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已变得浓雾弥漫。

叶崆忽然感到一阵令人心悸的寒意直窜上来，因为极度的恐惧，使叶崆的全身发出一阵抑制不住的颤抖。他看见对面的浓雾中，隐隐约约地显出一团白乎乎的影子。

突然间，叶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且有一股莫名的压力涌上心头。那股压力虽然不至于让他感到呼吸困难，却毫不松懈地压迫胸口……

是...白发舰娘吗......?是因为雾太浓的关系，让影子看起来若有似无。

叶崆领教过白发舰娘的厉害，以至于看见这样的景象叫他双腿发软，浑身发抖。

那团白影还在不断地朝他靠近，他终于看出这是一个两只脚在走的身影。

叶崆用眼角余光看了一下身边，温特正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配枪瑟瑟发抖。

“标枪？你还好吗” 叶崆勉强挤出一丝声音。

但是没有任何响应。

叶崆转过身去，只见舰娘们都躺在地上，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叶崆把两只手放在标枪的肩上用力地摇着，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醒一醒，醒一醒。”

标枪还是一动不动。叶崆试了试标枪的鼻——还有呼吸。这是什么情况？叶崆感到束手无策。是不是昏过去了呢？

”醒醒呀！标枪，怎么了？”

叶崆轻轻地拍打标枪的脸。

(舰娘们为什么都晕过去了呢？难道说这雾会让舰娘昏迷？)

叶崆的心中不禁浮现这个疑问。

“她来了！！！“温特用近乎颤抖的声音叫了出来。

温特的声音让叶崆惊醒过来。

叶崆看清了白发舰娘的面容，他害怕极了，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白发舰娘那双冰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崆。

这是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纤细的少女的脸，一头乱七八糟的白的和蜡一样的头发一直垂到地上。此刻，她死死地盯着着叶崆和温特，鲜血一样鲜红的眼睛，带着憎恨和敌意，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显眼的表情。

她上半身被一身黑色的带有毛领紧身制服包着，黑色的毛绒披肩，下面穿着一双像似德制的军官长靴，双腿又细又长，她的指甲尖锐无比，被涂成了黑色。活脱脱一个亡魂的感觉，一具行尸走肉。

看到这些，温特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尖叫，他害怕到了极点，的下巴不停颤抖着。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她重复着这一句话，叶崆感受到这些话听起来不是很友善。

叶崆渐渐被一股奇怪的窒息感所笼罩，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压迫感，以及一股刺舌的酸甜味。除了面前的白发舰娘之外，似乎还有其他不明事物刺激着自己的五官。

叶崆看着白发舰娘，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恐惧感。

白发舰娘伸出手来，一边把着手，一边朝叶崆逼近。

叶崆定定地看着白发舰娘，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身后的战斗匕首……

在这没有出路的大厅里，逃来逃去肯定是要被抓住的。于是，横下一条心，做好了死的准备。他铁青着脸朝那一站，死死地盯着白发舰娘。

叶崆脸上流下涔涔汗水，呼呼地喘着气，同时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白发舰娘，身躯有节奏地动着。

叶崆和白发舰娘对望着，尽管他觉得胸口越来越闷，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突然间，叶崆的身后传出一个叫声，他不由得回头望去——

只见温特的肩膀上，右肩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贯穿了，汩汩的鲜血正在涌出。

温特的眼里带着恐惧，他瘫在了地上，伤口下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叶崆看了差点儿吐出来。

温特呻吟着，他像猫一样弓起背，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叶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突然，他感到背后有一股浓烈的杀气传过来，刹那间，一股恶寒与突如其来的恐惧感侵袭着他。

“这里……离开.....他们....杀.......他.......牺牲........实验.......”

此时此刻，白发舰娘的声音就在叶崆的身后！！！

叶崆觉得眼睛一阵刺痛，而且不停地渗出泪水，感觉十分痛苦。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我该怎么办？你要我做什么？啊……我该怎么做才好？”

叶崆大声吼叫，试图以这种方式战胜心底的恐惧。

“请你了解……我真的不是你的敌人，我只是……我……我只想知道真相是什么.....但我无从得知啊！请原谅我……”

叶崆除了拼命为自己辩解之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叶崆鼓起勇气转过身去。

这一回头，使叶崆的脸色大变，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差一点蹦出来，零距离的面对面吓得叶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这种状态就这样持续了好一阵子，白发舰娘白眉毛下面那对发出凶光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叶崆咬着牙，屏住气拼命地瞪着白发舰娘。只觉得白发舰娘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开始发出一种像动物一样的青光。他感到有一股看不见的电波直冲着他射来。过了一会儿，白发舰娘那苍白的脸上浮起了阴森的狞笑。忽然，她高高地举起双手，放在叶崆的头上拍了几下，又慢慢地左右摆动起来。这个动作就像发出一种暗号，使叶崆感到眼前一片白茫茫的，连白发舰娘的脸也变得模糊不清。不光是白发舰娘的脸，整个房间都变得白茫茫的一片，像被浓雾笼罩着。叶崆还觉得脑子也变得昏沉沉的了。

“啊，我，我不能倒下。一定要振作起来。”

叶崆挣扎着，几次奋力拼搏着，想振作精神，结果还是输给了白发舰娘眼里发出的电波，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我不能倒下......我不能....”

可怜的叶崆嘴里说着梦话，终于软绵绵地倒下了。倒下后，他还几次撑着想站起来，结果还是渐渐地衰弱下去，像死了一样昏睡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发舰娘依旧盯着叶崆，还是将手举在空中，慢慢地左右摆动，嘴里嘟嘟嚷嚷地念着不为人知的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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