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不存在的感恩（2）

2

“总算是出来啊了...在那种地方躺了快一个星期了、骨头都要松软散架了。”

顶着医院病服走在人行道上，活动了一圈筋骨。

“虽然有人关心真的是好感动啊，但是过于担心也会觉得麻烦呢这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吗？”

陆一航不仅对此产生了怀疑，一年以来大多都是独处、除了妹妹以外几乎就没有其他的熟人了。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自从他辍学之后便就淡化了联系。

“毕竟大家都高三了啊、都要忙着复习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准备了啊。仔细一想我这个大闲人真的是非常的自由自在的。”

与原本的生活脱轨、或许一开始有些茫然与不适甚至有着恐惧与退缩的心理。但为了自己的妹妹这些都被他克服了、不过现在作为一个步入社会打工仔的他除了日常的打工外还多了一份非常重要的事。

“‘净化使’的一员，致力于维护社会和平稳定的秘密团体，现在我也是其中的一员了呢。虽然没有大场面的欢迎会也没有授勋仪式，只是依靠支言片语就把我拉上了贼船、但如果是从那些怪物的爪牙下救出无辜者的话。我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不是吗？”

喋喋不休着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却有人回复他。

“真的是非常善良呢、小哥。”

“不过说真的，感觉自己就像是进了传销组织一样、而且一个个的都好奇怪、超有钱也很帅但是却非常腹黑的四眼仔也好。那个总是摆着臭脸但却又非常关心别人的三恶女也好、以及依赖着咖啡因整天守在显示器前熬夜加班的AiLi小姐也好，大家好像都和我怎么说呢...画风似乎不太一样呢...”

继续走着，他没有接下那个与他搭话者的话题。而那个搭话者好像也只是无心的出声而已。就像是听到了程序中的关键词然后自动回复的机器人一样。

陆一航捏着自己后颈的时候搭话者又一次自动回复了。

“我才没有...整天都熬夜加班呢...大多时候都是自由活动的哦。一天二十四小时时刻待命的话就算是机器也会疲劳的...”

“也是呢、工作的话一天八小时一周工作六天其实就已经足够多了，如果人生只是为了工作而活着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但是现实总是没有理想中的那么美好呢...”

这一次自言自语者与搭话者终于对上了话题，而陆一航也终于无法继续无视身后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家伙了。

“你说的没有错，但是如果能在工作之前以及工作之后都能喝上一杯热咖啡的话...那么我觉得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所以说、你为什么一直要跟着我？AiLi小姐？”

陆一航停下来转身去面对身后的那个体格小巧的女孩，那个比自己矮一头的AiLi他出医院的时候就一直在跟随着。

简直就像是游戏中会一直跟着玩家的虚拟宠物一样。

“不小心暴露了...”

AiLi后退了一小步。

“不小心暴露个鬼啊、你是明目张胆的尾随好吗？还有、既然要偷偷的尾随为什么要和我搭话啊？”

“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

陆一航是真的想转头就这样继续无视那个莫名其妙却又非常显得非常萌蠢的AiLi、但看在AiLi比起另外两人要来的更好沟通的份上他没有那样做。

“那个...通讯器给你...”

AiLi面朝着阳光，轻轻的抬起并张开右手。那一枚小型的黑色耳机就躺在那白白嫩嫩的手掌心上。

陆一航语塞的看着，那个迟迟未得到回应的AiLi就继续保持着伸出手递交的姿势。长久未得到回应后便向左倾斜起了头。

“为了任务...所以要时刻保持通讯状态...如果没有任务的话AiLi是不会干扰你的...所以请收下吧，AiLi只会在你周围出现状况的时候才会打搅...”

如同编程提前设置好的发言一样，AiLi继续保持着伸手动作。但是长久没有得到陆一航的反应后她有些着急了，具体的表现则是身躯在微微的打着颤。

她就像是害怕被人拒绝一样，似乎是因为与陆一航还不算认识的太久。

“哦、哦！我知道了。”

终于在AiLi那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时候陆一航才呆滞着从那结果通讯器然后塞入耳朵。

为自己刚才的停顿感到懊悔的时候又小心翼翼着提出了疑问。

“难道不是在抓我回去的吗？我还以为你是来抓我回去继续养伤的...”

“欸？为什么...要抓你回去呢？难道又受伤了嘛...”

“啊、没什么！既然不是的话那我就安心了。另外我也没有受伤、我现在健康的很！你就放心吧。”

陆一航赶紧打消了AiLi的疑问，趁着她头顶的问好还没有出现的解释就将它掐灭了。

“我知道了...但是小哥还是要注意一点安全...如果可以避免受伤的话就一定要规避掉，虽然小哥的能力非常厉害...但是受了伤的话还是要进医院检查的...”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AiLi小姐也赶快去享受和平的休息日吧。”

AiLi虽然平时很少发话，但一旦啰嗦起来简直就和老妈子一样。虽然每一次会啰嗦的原因都是出于关心。

“那么...通讯器确实转交到了...AiLi也要去探望尤米菲了...”

体格娇小的AiLi转身后便如同自动导航了一样，从哪里走来的就从哪里走回去似乎与一开始来的时候轨迹完全一样。

看着这样的AiLi陆一航又一次确认了自己与那些人的画风根本就不一样这件事。

或许是他还没有能够彻底适应之前发生的事，原本只是一个平庸的外卖小哥，现在却有一个无法告诉其他人的特殊身份。就搞到好像是什么特工间谍一样满是神秘感。

或许换做是别的十八岁少年的话一定会发出“超酷！——”之类的感叹吧。但陆一航现在非常清楚这并不是如同影视作品中那样只需要负责帅就可以了。

被人用锐利物刺穿是真的很痛、从高楼坠落是极其的痛、频死状态时有时无的意识真的让人感到无比恐慌、面对那样的怪物是真的无法很简单就克服掉恐惧心理。

明明是这样危险的事，但他并没有在那一切之后选择退出或者是逃避。因为如果所做的一切都得到了好的结局的话，那么多么痛苦的过程他都是可以忍耐下来的。

“哎、毕竟当着那个三恶女的面前说出了那样的话啊...如果那样之后还会退出的话一定会被那个家伙揪着衣领狠狠的嘲笑一番吧。不想被那个家伙嘲笑啊...不过自己给自己下了个骑虎难下的激将法我真的是好蠢啊...哈、啊哈哈...我真的是蠢到快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了。”

陆一航看着AiLi远去的背影挠头憨笑着，其实会留下的原因还有一条。那就是他并不讨厌尤米菲、AiLi甚至是狄文修，甚至可以说对这三位陪同着自己经历过那样可怕事件的家伙们稍微有一点好感。

不过这样让人觉得难堪的想法陆一航自然是无法当着面承认的。

“好勒、现在总算是彻底摆脱那个该死的病床了。既然出来了，那就回去换套衣服然后去学校看看小依吧。我愚蠢的妹妹啊，就让哥哥暗中观察一下你在学校内的学习状况吧。”

自言自语着朝着他租住的住宅走去。

3

于是一个小时后，身穿着有些旧损高校制服、穿着廉价运动鞋的陆一航就站在了小依所在的高校门外。

制服还是他才上高一的时候统一发的，现在他穿在身上已经有些紧贴了原本还是很宽松的。

脖子上挂着已经完全失效的学生证打算以此来蒙混过关、虽然现在完全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但一年前还是这个学校的高二生，所以只要不出意外的话...

“这次应该也能蒙混过关的吧...”

陆一航抱有着侥幸心理走到那个开着一条小缝的电动门，不过当然是被一位保安拦截下来了。

“你哪个班的？迟到了太久咯~现在是赶来食堂吃饭滴？”

保安是一位腿脚有些不方便、两鬓有些花白的老爷爷了。虽然是个如此的老人但却在说着还算标准的普通话，或许是因为工作地点是学校的原因。

许多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会担任社区或者是学校的保安，因为实在是无法做更加辛苦的工作了所以只能如此。

而到了这种年纪还会工作的老人们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子女不孝或者是家庭困难要么就是孤身一人。不论是哪一个原因都已经足够让人可怜了。

陆一航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的原因，看着老爷爷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接下来的谎言。

“哎呀...因为昨晚睡得太晚了，所以今天早上睡过头了...毕竟也是高二了呢、再过一个暑假就是高三了”

陆一航有些愧疚着将那已经无作用的学生证递给保安，之后又在那个保安如同帕金森一样的手抖中回收学生证。

“你走吧、走吧。”

保安仅仅只是确认了拥有学生证便放行了，正是因为年事已高的缘故所以才会被陆一航钻空子。如果换做一个年轻一点的保安一定会继续追问班级主任是谁然后再打电话要求班主任来领带回去吧。

陆一航又回头偷偷瞧了一眼门口那个腿脚不便却持着扫把打扫校门周围的老保安，再又一次愧疚之后便向着陆小依所在的教学楼走去。

依旧宽广无人的大厅、眼熟却又有些残旧的楼梯、上课期间冷清这让人印象深刻的走廊过道。

如果不是意外的话，陆一航现在是绝对不因这些再普通不过的景象而触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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