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的原因（4）

蹲在地上的陆一航抱头抓挠着，他一脸无措。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会后，陆一航突然开口：“哎呦...我现在有点可怜那个家伙了，难道就没有什么不伤害他的同时将恶魔消灭的方法吗？”

“有倒是有啊不过执行起来太麻烦了。”

“话别说一半啊，有就说出来啊。”

陆一航催促着，尤米菲只好继续解说。

她环抱起了胳膊，微微上扬脸庞。

“首先要将恶魔削弱到无力动弹，然后通过降灵术来引导宿主走出困境、那样真的是非常麻烦而且不巧的是...我不会降临术那种温柔的术式啊。我只会砍恶魔、杀恶魔、消灭恶魔、以暴制暴的送那些怪物回家。除此之外的我都一窍不通。”

尤米菲满脸不耐烦着说道，她每当说道恶魔的时候都会加重语气。从尤米菲这里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温柔的一面。

“哇...你这样的完全就是一个只会打架的莽夫啊，一遇到花里胡哨的就立马束手无策了。对了...你认识的人中难道就没有会降灵术的吗？”

陆一航发起提问的时候，尤米菲轻点下颚：“有，那个眼睛娘炮就会。”

“真的吗？那个家伙？”

“是的，那个娘炮专攻这些温柔的术式，明明整天背着那么恐怖的一架大杀器却喜欢用降灵术这些温柔的术式。真的是个表里不一的娘炮啊、那个腹黑男。”

陆一航豁然开朗，因为尤米菲的话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就是福音。

对于刚入行的陆一航来说是完全搞不懂其中的缘由的。什么降灵术什么神圣术又或者是什么圣剑在他这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现在知道的就只有一点，那就是——一切都还不算太糟糕。

“也就是说，只要抓住那个虚弱状态的恶魔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好嘞、我现在突然充满了干劲，现在只要找到那个恶魔就可以了。我一定会不会让人任何牺牲的！”

“喂、你现在都摸不着被就敢这样下担保？”

燃起斗志的陆一航被尤米菲踢屁股了，被踢的原因则是刚才的得意忘形。

“总会知道的，而且现在又不是完全没有线索不是吗？如果那个家伙是因为欲望而堕落的话，那么一定会回来这里的吧？因为这里啊！”

陆一航扬手指着天花板，并郑重其事着立下宣言：“是一切罪恶开始的地方！”

瞧见陆一航那得意的摸样，尤米菲只是开口打压他的气焰：“切，不过只是刚入行一天的新人，你得意个什么啊？”

说完后便双手撑住了后脑勺向走廊尽头走去。

“你去哪？”

“上厕所，你别跟过来啊！”

“谁、谁会想跟过去啊？你当我是变、态吗？”

尤米菲很随意着就回答了陆一航的多余提问。

陆一航轻微口吃的时候尤米菲在走廊尽头拐弯，最终消失不见。

尤米菲离开后，陆一航继续了思考。他就第一次如此想要去完成一件事，因为这是他正义道路上遇到的第一个难题。

在不牺牲任何一人的情况下，消除恶魔现在已经成为了他必须要去完成的一件事。虽然这样看来有些得意忘形了，但必须如此。

因为，有人牺牲后换取的只是胜利而并不是正义。

——既然这里是一切开始的源头那么刘元就很大的可能性回到这里，就像是复仇名单一样。

盲目的寻找是根本就没有意义的，这个城市非常大而且人流多到让人头皮发麻。没有根据的寻找一人简直就是海底捞针，陆一航完全懂得这个道理。

就算是AiLi可以将整个城市的监控探头全部调出寻找也无济于事，光是繁多到让人眼花的镜头就能劝退住所有人别提一个个找了。

所以目前状况下，守株待兔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不、不对...既然现在是恶魔在掌控身体权的话...那么做出什么事都是无法预料的吧？毕竟那个恶魔根本就是在乱来，昨晚跟踪与事件根本就没有关系的沐漓雪也是，想杀死并吞食掉我也是，根本就不是刘元本身的思想。”

“啊！！这样一来的话，来这里寻找线索岂不是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陆一航抓狂着挠着自己的头皮，他可能是意识到了这样呼造成秃顶所以又立马停住了。

“不对，既然一开始的目标是沐漓雪的话…那会不会现在依然是在被盯上？”

陆一航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这不单单只是沐漓雪一人的安危问题，既然是与妹妹同一所学校的话。

那么，会发生什么都是无法预料的吧？

就在陆一航因此而担忧的时候同伴回来了。

——“哟，我才离开一会你怎么就这样一副失了魂的鬼样子？你是大白天的见了鬼了？”

尤米菲大大咧咧着，而陆一航则完全是一副慌慌张张的摸样，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事物一样。如此不对劲的状态使得尤米菲收敛住了玩笑话。

就在这时，陆一航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恶魔现在还待在昨天的区域狩猎？沐漓雪和他根本就不认识的吧？可是为什么也会被盯上？”

“这很简单，恶魔会根据宿主的欲望行事，解决完宿主的欲望使他的灵魂彻底堕落后恶魔才能完全吞并宿主并真正意义上的存活于这个世界。”

“这样一来的话也就是说…”

尤米菲没有遮掩，而因为陆一航的话所以她也意识到了其中的潜在可能。

那个可能性是他们现在双手无法触及到的地方，学校那边无论发生了什么尤米菲与陆一航都是无法及时赶到的。

“不，没那个可能的吧？就算再蠢也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狩猎两次吧？而且…喂，AiLi可以拜托你监视一下学校区域的监控探头吗？”

尤米菲虽然想要去抹杀那个想法，但她无法对潜在隐患视而不见。她向AiLi请求帮助。

“可以，但是、万一真的发生的话…应该来不及赶到那里的吧？”

“确实是这样，从这里到学校的话就算是跑也得半个小时多吧？那样的话恶魔无论想做什么时间都是充足的吧？而且...我们越是在这里停留就越是有可能...”

陆一航又将事态说的更加严重了。在无声中爆发的恐慌往往更能威慑人心。

他所提出的观点是所有人都无法否认的，但同时也是存在概率的可能性事件。

现在就面临着不得不拆分开两人的局面，一人前往学校守卫一人留在这里守株待兔这是当前最好的应对之策。

“喂，这样一来的话...我们现在就要分开行动了…而且其中一人得快马加鞭的赶到学校那里。万一，不对哪怕是迟一分钟都有可能…”

陆一航想起还在学校里的妹妹会后又联想到那个恶魔的凶残。

他的手忍不住着打颤。

他并不是在害怕而是恐慌到了极点，如果有人告诉他接下来他会被杀死那他估计还不至于这样恐慌，但是如同有人告诉他小依正处于难料的危险中。

那他的恐慌程度会远远高于死亡所带来的恐惧！

瞧见陆一航那失了魂了摸样，尤米菲纳闷着说道：“哈？你是被恶魔吓破胆了吗？你的表情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尤米菲，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不对是恳求你！！”

但是，陆一航立马就打断了尤米菲。他颤抖着抓住了尤米菲的双肩，惹得少女不舒服的同时又惊恐不定着紧盯着她的眼睛。

“喂，你这个家伙突然发什么神经？”

尤米菲虽然想按照性子将这个快被吓破胆的衰仔一脚踹开，但她没有那样做，因为她看见了陆一航眼中的恐惧。

——“我的妹妹！我的妹妹也在那所学校里面！所以我求求你你现在就赶去那里。因为凭我的话根本就无法阻挡那个怪物，保护不了其他人不说甚至有可能将事态变得更糟。”

被吓破胆的少年近乎是精神错乱的状态。似乎爆炸的轰鸣声又一次在他的耳边回荡。他不断地给自己加深恐惧，因为牵扯到陆小依的话他就完全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现在的他，无疑是自私的。

他知道自己没有力量去打败恶魔，所以才恳请尤米菲去学校那里。他不想小依存在任何隐患所以选择让这个办公室的人承担风险。

这是作为一个而言，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表现。

自私，是人类的天性。就连圣人都无法克服的本能。

“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担心妹妹！但是你能不能冷静下来？”

“我…我无法冷静下来啊…那个怪物更本就没有人性可言，而且还会享受着虐待生命而带来的快、感，如果那种穷凶极恶的怪物盯上小依那个笨蛋的话…”

尤米菲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可完全是无济于事。

陆一航不安的同时不断加深着恐惧，回忆中的轰鸣声似乎变得更加真实了。

火与血覆盖的记忆以及刺鼻难闻的气味，那种地狱般的景象光是回忆起便无法动脑思考。

夺走他全部的灾难似乎又要发生了，而且这一次还是在他无法触及的地方再一次豪不讲理的夺走他仅存的唯一。

“不对，光是伤害到小依周围人的话也一定会给她带来糟糕的回忆，明明不好的记忆有一次就已经不堪重负了，却还要经历第二次...”

陆一航现在完全就无法做到冷静思考，热锅上的蚂蚁甚至比他的情况还要好很多。

就在他越来越慌乱的时候，尤米菲抬起了右腿“呵啊！！”着将陆一航一脚踹翻！之后将那个精神错乱的家伙从地上搀扶起。

“你干什么…”

“该说这句话的是我吧？！你在干什么？光是自己的妹妹存有隐患危险就被吓成这样了？你是不是男人？让我现在立刻去保护你的妹妹？你从何而来的权利与自私心理？你在将这里的人命当成什么了？称重的筹码？你的妹妹要比这里所有人都高贵是吗？”

陆一航疑惑着的时候，尤米菲已经憋了一肚子火，她看不惯能够说出上面那些自私话的家伙。

她完全改变了对待陆一航的态度，以冷漠无情的口语说话：“你不会觉得我和你已经很熟了吧？抱歉、你想多了。我们还没有熟到能服从你安排的程度。如果你真的担心的话，你自己去不就好了？反正你拥有自愈能力是不会轻易死掉的不是吗？”

尤米菲右手攥紧陆一航的衣服领。她完全没有体谅陆一航的意思，因为在陆一航做出自私选择的时候她就已经失望透顶了。

继续冷漠着，开口撤回之前对待陆一航的友好：“不过那之前，请你把衣服还给我。因为我的外套脏得很。”

丝毫不客气的话语就像是尖刀一样伤人，虽然难听但不至于让陆一航反悔。

他被尤米菲攥着衣领，所以只能仰头看着天花板再一次恳求：“求你…去学校那里…”

一再的恳求消磨掉了尤米菲的耐心，她继续用尖刀般的话去对待陆一航。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但我不会特意关照你的妹妹，我只会做好指责之内的事，你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完全提不起兴趣。”

陆一航努了努嘴，但最终还是将话噎了下去。

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为何会被人讨厌，他没有觉得尤米菲说错了，因为他现在也是在厌恶自己。能够将那些自私话毫无愧疚着便说出口的他，完全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够了...我已经不想看见你了。”

尤米菲没有等他的回答也没有再讨要本属于她的外套。只是失望着从陆一航身旁擦肩而过。

而就在她背对着的时候，陆一航向她承诺：“我会留在这里，如果恶魔出现在这里的话、那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它伤害任何一人。”

“你的承诺是真的没有说服力，你应该清楚的吧？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一副被吓破胆的懦弱相。”

尤米菲转头看着那个在她看来完全就是个软弱男人的陆一航。

而那个软弱男人也是这时将尤米菲的外套脱下以抛投方式归还：“我会做到的、我必须要做到。就算是死也会牢牢抓住那个怪物，就算他要刺穿我的心脏或者是将我头颅拧掉我都不会放手。”

在尤米菲接住外套的时候，陆一航也立下了死誓：“如果是战斗的话我百分之一百会被它秒杀，但如果是像狗皮膏药一样丑陋着紧贴她的话，那我能和它耗上一整天。你就相信我吧，我会赌上性命保护这里有所有人。”

慢慢的，少年停止了颤抖。眼神漠然的像是甘愿奔赴死地。似乎从他口中说出的狂言都成为了他给自己鼓舞士气的咒语。

醒悟过来的他承认了自己的自私。而且他现在要为了这自私的想法付出一切。

“你就加油吧。”

尤米菲披上了外套后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空旷走廊内回响着少女的脚步声，如同诀别一般的场景陆一航正一秒不敢眨眼的看到最后…

——直到看不见尤米菲的背影为止，他才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神情低落...

6

“那个…你们是…吵架了吗？”

庄女士端着两杯咖啡，走来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陆一航。

之后便自谦着说道：“那个…这个这是办公室内提供的劣质咖啡…还请不要笑话…”

“谢谢，烫烫烫…”

陆一航道谢着从庄女士接过咖啡，灌了一大口后忍烫着咽了下去。

“真的是…慢点喝。”

“抱歉，我实在是太渴了…对了你刚才说的严女士她现在在哪？”

陆一航向庄女士致歉，在这同时也不忘了继续打探情报。

“严女士？好像她刚刚往天台走了…接了通电话之后就神情严肃着上了楼…”

庄女士说着的时候陆一航吹了吹纸杯的杯沿，然后一饮而尽，滚烫的液体起到了酒精一样的作用。

彻底将咖啡吞下肚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你说她是被人喊去天台了？”

“是…是呀。”

那里绝对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17层楼的楼顶天台绝对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一点后，陆一航便化作了一阵风冲向了通往天台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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