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啊……”
距离大石头最近的一个汉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断续续的说道:“俺们是怕……是怕大人……大人杀了咱们去领功……”
“杀了你们去领功,咱们到哪里领功,不来找咱们的麻烦就烧高香了,还……难道是?”
毛天骁一阵的嘀咕,这些庄丁护院啥眼神呢,傻傻的敌我都分不清,突然他的脑海里冒出一个词,让他大为震惊。
杀良冒功!
在我国古代的历史上,曾经无数次的演绎了官兵剿匪不力,然后残杀普通老百姓用他们的头颅前去邀功的恶性事件。
可以说官不如匪,越是乱世越是习以为常,往往造成更多的百姓加入匪徒之中,从而演变为更大的骚乱。
其实这些庄丁护院也是可怜之人,生逢乱世,尤其还是鞑子统治的黑暗时代,他们的生命其实还不如牲畜。
当时有一种蔑视汉人的称呼叫做“两脚羊”,可见老百姓的社会地位之差,也无怪乎起义军一呼百应。
所以面对他们,毛天骁又怎能将他们摆在自己的对立面,他所要教训的应该是那些指挥这些庄丁护院的地主富户。
“都督,傅百户请你过去。”刘八来到毛天骁的身边,在他耳边小声的嘀咕着,似乎傅友德那边有问题。
“大石头,你先将他们看押起来,所有武器一律收缴,同时注意警戒,一有情况立即汇报。”
至于如何处理这些壮丁护院,毛天骁一时之间还拿不定主意,当务之急还是看看这些红军兄弟们,我要彼此之间发生什么误会。
七八十号人的红巾军兄弟,此刻留在战场上的只不过十几二十人,这些人要么身上有伤,要么早就体力虚脱无法逃离现场。
“狗鞑子,呸!”
“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来呀!”
看到毛天骁走来,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从毛天骁身上撕出一片血肉来,若非他们没有力量,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傅友德站在一个大汉的面前,这个大汉右腿似乎伤势颇重,只能借助一根木棒支撑自己的身体,但是他单手挥舞一柄断刀,和傅友德对峙着。
“旗领,此人也是教中弟子,只是他不相信我说的话,他说旗领你早就……早就死在鞑子的手中。”
傅友德说大汉是明教弟子,身份肯定不会错,而对方信誓旦旦的说毛贵死了,也许真有可能知道实情,或者本身就认识毛贵。
“这位兄弟你是说……”对于傅友德他们一上来就把自己认作毛贵,毛天骁无法解释自己是一个后世穿越之人,也许今天这个大汉就是一个澄清的机会。
“你倒时候和都督有着六七分相似,怪不得能骗过教中的弟兄,但是我却知道都督率领一千人马为我们断后,根本就不是鞑子一万骑兵的对手。”
大汉提到毛贵的时候,神情十分的庄重和严肃,似乎在他的眼中,毛天骁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根本就不屑一顾
毛天骁被人揭穿了真实的身份,不但没有一丝惶恐,反而感到身上十分的轻松,做个真实的自我挺不容易的。
毛天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虽然算是特种兵中的优秀分子,但是全国特种兵多了去,自己其实并不是很突出,有着什么骄人的战绩。
回到古代,也没有发现比古人强到哪里去,单单身边一个傅友德,真正的战力全开之下,未必就是人家的对手。
虽然还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明教高手,但是从傅友德的身手和地位来看,明教之中绝对是以实力来说话,身份越高身手越强,显然有着他这个后世之人没有看透的东西。
不管在什么时候,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要承担更多的责任,毛贵不管是作为明教弟子的中层领导,还是作为红巾军起义军的一方统将领,都有责任带着眼下的残兵败将走出一条活路来。
可惜毛天骁并不是毛贵,却要承担起本应毛贵承担的责任来,这让几乎还是两眼一抹黑的毛天骁,有点抓瞎的无奈。
“这位兄弟,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我不是毛贵,我叫毛天骁,不知道你叫什么,咱们认识一下怎么样?”
大汉似乎没有想到,毛天骁直接否认了自己是毛贵的谎言,让他一时有些错愕,不明白毛天骁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冒充毛贵的人不外乎就是借助毛贵的声望,收拢残兵败将,从而达到个人的野心和目的,如此一来,但凡是威胁到他真实身份的人,肯定是要想方设法的除之而后快。
可是眼前的毛天骁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坦诚了自己的身份,还要结识自己,难道是想收买自己吗?
“一定是这样,想要我来当做挡箭牌,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这厮果然一副好心计。”大汉只能这么想着,他不但没有给毛天骁好脸色,反而是十分鄙夷地呸了一口。
“放肆,难道你忘了教规不得以下犯上吗?旗领只是头脑受伤失去了记忆,但是并不能否认他的真实身份,他是明教锐金旗的旗领,红巾军的前军都督。”
对于毛天骁的矢口否认,傅友德暗自摇头,倒是并不怎么吃惊,毕竟在他们认识的毛天骁的时候,毛天骁就是这么说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对大汉就没有意见,尤其是眼下这种情况之下,容不得有任何人藐视毛天骁的存在,以及挑衅毛天骁的权威。
“居然说都督是冒充的,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这么说,是说我们一个个都是睁眼瞎子吗?”大汉的指责,自然引起了刘八等人的不满,差一点就要上去一枪戳死这个家伙。
“都督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他并没有忘记咱们这些弟兄,单枪匹马地救出了我们,更是和鞑子骑兵一场火拼。要是没有都督,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存在,你竟然指责都督,红巾军中没有你这样的战士,你们反对都督就是叛徒。”
这时候大石头也赶了过来,他一听到有人竟敢不是毛天骁,自然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过去,甚至他骂的话有些诛心,上纲上线。
如果说是毛天骁一个人在肯定自己的身份,那么大汗还不至于有什么触动,但是在毛天骁否认了自己身份之后,毛天骁身边的众人却是一个个的在极力佐证,这让大汉摸不着头脑之余,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
大汉只是明教的普通弟子,身份地位还不如傅友德这个旗主高,虽然他认识旗领毛贵,其实也不过是在远远的地方拜见过一次。
如今傅友德说毛贵曾经失去了记忆,这种情况他无法判断真伪,但是以毛贵在教中的身份,在及红军征东的地位,如果毛贵想要撤离战场,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大汉此刻也犹豫了!
都说眼见为实眼见为虚,既然是自己的推测就当不得真,要不然的话,让他咒毛贵已经死了,他没有这个胆量,也不能昧着良心。
“我当然希望都督活着,有都督在我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大道理你都懂,却在这里胡搅蛮缠,要知道都督若不是想着救你们,至于暴露身份吗?现在倒好,你们不但不领情,还怀疑着都督的身份,真不知道都督恢复记忆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傅友德说的有点声泪俱下,毛贵在鞑子眼中的价值有多大,没有人会比他清楚,他这么一说,刘八、大石头他们才意识到,他们眼下的处境有多么严重。
“我……我这……”
大汉也急了,先不谈毛天骁的身份问题,傅友德等人的表现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肯定不是鞑子,要不然不会抓住攻打他们的庄丁护院。
对于他们这些滞留下来的老弱伤残,丝毫无伤,这绝对不是鞑子的风格,就他们这些人鞑子根本就没有必要和他们耍什么阴谋诡计。
“都督,你切莫听信这家伙胡言乱语,现在弟兄们可都指望着你呢!”
看着滞留的这些人,傅友德满心的痛惜,这几天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兄弟们,倒在了鞑子的屠刀之下,他知道若是没有一个有威望的人领导,他们这些人就是一盘散沙,只能任人宰割。
看大汉支支吾吾的表情,毛天骁知道自己身份的问题,又被傅友德给搅黄了,相对于个人问题,众人的安危才是当务之急。
“这位兄弟,你有看到了,想要从鞑子手中活下去,不但要吃饱饭,还要有武器装备,更需要我们所有人抱成一团,人多才能力量大,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这个我知道,只是……”大汉很无奈,毛天骁说的他们当然知道,这年头吃饱饭早就成为了一种奢望,至于武器想都不要想。
“粮食虽然只有一点,不过受伤的战马倒是有几匹,三天之内大家吃饱饭绝对没有问题,至于武器装备嘛,人手一件不在话下。”
毛天骁为了收拢更多的红巾军战士,立马给大汉做出承诺,只有壮大了力量之后,才能生存下去。
“都督大人,真的有饭吃,还有肉,能吃饱?”一听说有饭吃,不待大汉有所回应,其他红巾军战士纷纷看向毛天骁,就是称呼都发生了变化。
“你们……”大汉想要责问众人,却发现自己的肚子照样咕噜咕噜直叫唤,到嘴边的话,瞬间憋了回去,一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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