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进路·办公室·疑惑

当周琪在属于一年级的楼道中，追逐着惨叫的信中时，辉高三年级的每个教室里，现在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摆在每个辉高三年级学生面前的，是一份昭示着他们即将为自己的人生做出关键选择的文件——进路希望调查。

单单六个大字，就是他们最不希望面对但又不得不面对的未来。

已经升上高三的他们，毕业后的进路是什么？

继续上学？选择一个专业，上两年的短期大学，还是拼尽全力，去考为期四年的本科大学。

还是直接就职？在父母介绍的工厂上班，还是拿着一纸高中文凭去社会上闯荡？

抑或是选择其他......

一旦选择了目标，就要一往无前的为之努力，如果没有目标，就可能浑浑噩噩度过高三转瞬即逝的时间，人生的道路也将异常迷茫。

当然，作为优秀的辉高学子，直接就职这点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毕竟都是相当优秀的人才了，怎么可能就此放弃提升自己的机会呢？

也不排除大财团的继承人们放弃学业回家继承亿万资产的先例，当然这是极少数。

但是面对接下来这个选项，大多数人都不会有明确的目标——你想上哪所大学？你要学哪个专业？

作为站在辉高顶端的顶端，高三A班今天的气氛也异常凝重，对于全东和佼佼者的他们来说，上本科当然是不在话下，关键是如何和班上这些怪物们竞争，拿下自己能够争取的最好的学校！

几乎所有人的目标，全都集中在了周琛身上。

长相俊秀，体育全能，身材完美，能力出众。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真正令所有人都感到恐怖的是：

这个人，从入学开始就一直占据着年级第一的座位，无论他们如何觊觎，他从未在那个位置上跌落下来。

就算有一次休学旅行之后周琛得了高烧，当大家以为他不会来参加考试的时候，他还是坚持着来到了考场。

结果令人无比震惊，如此状态下的周琛也只是史无前例的将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的分数差距拉到了个位数为止，完全没有一点跌落神坛的样子。

那么这个令所有人都感到畏惧的男人，他的进路希望调查表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呢？

男生A：“那肯定是东大了吧！”

男生B：“别开玩笑了！周琛这种人怎么看得上东大？”

男生A：“嘿，我说的是东和皇家大学，不是那个国立东方大学。”

男生B：“哦，这还有点道理......”

男生C：“据说东和皇家大学一年才从全国招几百个学生呢！而且学费超级贵的好吧！”

男生D：“话是这么说的，可从那里出来的学生哪个不是精英呢？比起学费来肯定要重要的很多啊！”

女生A：“周琛真是厉害啊，家里是东和四大财团之一的周氏集团，学习还这么好，去东大镀金以后简直是完美的人呢！”

女生B：“是啊，他以后的对象想必会是公主殿下什么的吧......”

女生C：“不，也有可能是我这样的灰姑娘喽~”

女生D：“我说你们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群小女孩似的......”

周围的窃窃私语没有逃过周琛的耳朵，他摇了摇头，脸上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拿起了手边的钢笔。

周琛手上的这只钢笔，看起来保养的很好，却还是能看出它身上的年代感。

乌黑光亮的纤细笔身仿佛曾经印着某人的名字，可能是随着岁月的洗礼，现在笔身上剥落的只剩下一圈模糊的痕迹。

轻轻拉开笔盖，温柔的就像对待一个新生儿似的，他握着钢笔，在离纸面就差一厘米、眼看着笔尖上的墨水都要滴到纸上的地方，突然停住了。

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着笔身，但整只手就像不受控制一样剧烈的颤抖着。

对于这份表格，向来淡定的周琛好像也流露出害怕的感情，眼神中的绝望也在不住的放大。

在越来越多目光投来之前，像是做出了个至关重要的决定，笔尖终于开始在纸上摩擦，在“第一希望”一栏里写下六个大字。

他舒了口气，轻轻合上笔盖，在同班同学仰慕的眼神中，缓缓走向讲台。

当他将手中的表格递给三年级A班的班主任时，这位和蔼的女老师眯着眼睛，微笑着收下了它。

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这位优秀的学生填了什么大学。

作为周家长子的他，一定有着不小的压力吧，就算是这样，还能够保持自己的心态，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这样一个进取的孩子，又有什么理由不填东大呢？

当周琛走出教室的门，耳边传来轻轻的关门声时，这位老师下意识看了一眼手中这份只写了六个字的表格，惊的瞪大了眼睛。

“什么...居然不是东和皇家大学，怎么...怎么是月见国立大学！？”

摸着自己胸口口袋里的钢笔，周琛无力的靠在墙上，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口中喃喃道，

“爸爸，您说的我都做到了，这份使命，终于要完成了......”

“可我心里，为什么感觉这么难过呢？”

“明明，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灿烂的笑颜。

......

十分钟后，办公室里传来一声怒吼，

“我完全不知道周琛君在想些什么！你看看他在进路表上写了什么？月大？这是什么东西，在我那个时代还算得上是好大学，但怎么能跟东大比？”

“东大可是东和最好的私立大学，而且还是专门培养政商人才的学校，专业也非常对口，至于学费问题，周家怎么可能不给这个未来的掌门人投资呢？”

“月大，现在就是一具空壳罢了，优质的教学资源全都外流了，还有什么顶尖大学的说法可言？”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免学费政策，但是...我是真不知道周琛君脑子里的想法？”

周琛的班主任在办公室中挥舞着那张单薄的进路表，好像只要她力度再大一点就会被扯破一样。

办公室里的人沉默着，他们都知道这位老师一直以来就非常喜欢周琛这样的学生，简直可以说是她手中的宝。

所以只好等她气消了才能好好沟通，如果现在上前劝阻的话就像是火上浇油一样......

“别生气嘛田中老师，说不定月大有什么特点项目是周琛同学看上的呢？”

旁边的一个年轻老师尬笑着，靠近了这位怒火中烧的田中老师。

“放P！我还能不比你清楚月大是什么大学？用我的话来说，只有那些穷的读不起大学的寒门学子才会报这所已经没落的大学！”

“那...说不定周家确实不想出钱支持......”

“齐木老师，你可先往后稍稍吧，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站在旁边的陈sir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两人再这么交流下去的话，可能真的要引发教学事故了。

说起来也奇怪，和周琪完全是两个极端的周琛，怎么可能如此草率的做出决定，选择月见国立大学作为自己的目标确实不是个好的选择。

“算了，别人家的事情还是不要管太多的为好，周琛这样做一定是有理由的，但是相信周家是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做的，毕竟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好苗子，怎么会让他烂在土里呢！”

看着面前气冲冲的田中老师和满脸无辜的齐木老师，陈sir心里想着，坐回到位置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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