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一看,那是一张像素低下的照片,一看就是躲在附近匆匆偷拍的。
相片上大致还是能看清楚学生的模样,那是一个面孔清秀的女孩子,看校服是高一学生,她靠着窗沿,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她叫云寻鸽,真是个淡雅美丽的名字。”
林副会长的话在我耳边渐渐听不清了,我看这个照片上的女孩,感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
是的,我昨天就碰到过她——
……
那是昨天放学的时候,我庆幸高强没有醉虫上脑来找麻烦,连忙第一个跑出教室。
当时我记得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是一片绯红的晚霞。
然后事情就突然这么发生了——
我和一个学生在拐角撞到一起了。
而且撞的很惨,两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点头认错。
“没事。”那个我现在得知叫做云寻鸽的少女并未多停留,整理了一下衣物便站起身离去。
原来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日常生活中总是那般平静,不会有什么奇遇发生。
可刚巧不巧我发现她丢了一本记事本,我刚想留住她结果她身影转瞬即逝,我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她也这么急忙忙的赶路,我们两个不至于会撞的这么惨。
我捡起那本记事本,刚想翻两页,我就忽然收手了。
这是日记吧。
虽然人总是有想要看破别人隐私的好奇心,但这也太栽种了。
我于是立马在走廊上追着她的步伐,我原本以为这要找好久,毕竟放学时刻人来人往,她很有可能已经回家了,但最后还是在走廊的尽头,毫无一人的死胡同看到了她。
她靠着窗户,阳光斜斜的把这个走廊分为一半,我在明,她在暗。
她的表情藏在阴影下就如同那个照片上一样无法看透,她看着天际,仿佛就是像我刚出教室门一样驻足看着天边的晚霞。
如果我是个轻浮的诗人或许能借着这般美景说出什么优美的诗句进行搭讪,她如果是个中二少女也可以开口讲点:“逢魔时刻以至,沉睡的力量即将复苏”来破解此时的尴尬。
可是都没有。
我们两个是再也不过的平凡人。
所以只留下了安静,以及外面传来的学生嬉笑声。
“你刚刚丢的东西。”
我把记事本递过去。
“谢谢你。”
她看了我一眼,接了过去。
我原本以为她起码会再说点什么感想,结果她只是摩挲着记事本的纸页,安安静静的。
我忽然不知道为何从心里蔓延出一个疯狂的念头,这个念头强烈的逼迫着想要我开口说话,但我还是忍住了。
“那我走了。”
但还没等我话音未落,这个少女忽然把记事本撕的稀烂,然后把碎片撒向窗外——
在阳光的折射下,仿佛是下了一场金色的天雨。
底下的学生也发现了,惊呼纷纷指点着这一景象。
而云寻鸽呢,只是看着这她亲手造成的环境污染,一声不吭。
“这种东西清理起来很麻烦的。”
而且还基本应该是学生会清理,而我你妈的就已经差不多半脚踏入学生会了。
虽然我很奇怪为什么我没有为这么辛辛苦苦把东西还回去然后被别人如弃敝屣的行为发火,但我还是理解了。
可能真的是,我很想跟这个人再聊聊天吧。
“它不重要了。”
这时我才终于听清了少女的嗓音,是很柔和很悦耳的声音。
但却染上了一丝低哑和忧愁。
“我原本以为它很重要。”
虽然她好像再说无厘头的废话,还暗示我污染了她重要的东西。
但我没有发出抗议,有时候情绪真的会感染一个人,她用一个场景,一两句话语,就勾出了我内心深处的黑暗情绪。
那是自卑、懦弱、消极、自我怀疑。
她可能就是一种物哀主义的化身吧。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
“我不知道。”
她看着窗外,又重复念了一遍,“我不知道。”
然后我也不清楚谁是谁非了,就陪着她一直看风景。
直到她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我们才结束了这一荒诞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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