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时间,咱们就一杆定胜负。」
肌肉男说着,看看前来应战的安珀差点儿没笑出来。
一方面是因为安珀的水平实在太差,另一方面……这家伙没说如果我们输了该怎么办。看来他肯定是要在这上面做文章了。
比如说“陪陪大爷,说不定大爷就饶了你啦!”之类的。
拒绝的话,他就要说“跟女人打赌,除了赌这个还能有什么?”
仔细想想的话,他说什么赶时间,其实也就只是想快点完事再耍流氓吧,就算这家伙输了也一定不会认账。
「白球不能进去,谁一杆进球多谁就获胜。」
那位小弟摆好了球,他于是便蹲下来观察起来,虽然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能观察到的就是了。
哼,故弄玄虚……说起来真的有这种游戏方式么?
「你先来,男士优先。」安珀说了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说实话,我是保有着百分之一千的心态认定安珀肯定赢不了的。毕竟这家伙是第一次打台球。
嗯……第一次就打成这个样子,后天成长什么的也不值得期待。
不过虽然赢是赢不了,但却未必会输。没错,赢不了……也输不了。
肌肉男已经就位,这家伙庞大的身体摆在台球桌前,说是打球更像是搬家公司派来搬桌子的员工。
「好!」他大喝一声,然后才开始击球。
……有必要提前喝彩么。
我没看他进了几个球,因为小弟那边看得很是认真。
小弟重新摆好球后,终于轮到安珀来大展身手了。她见我站在那两人身边,摆摆手让我离远一些。
我照做了,她也在瞬间让球与杆之间发生很大的声响……白球以极高的速度飞射出去,让人怀疑它会不会把别的球打飞出去。
不,现在已经不需要怀疑了,因为球真的飞出去了。
“咣!”
“咣!”
两个球,不偏不倚全打到了两个人脑门上。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然后,无人生还……真的对不起。
我姑且过去瞧了瞧,两个人都翻白眼了,看上去应该都昏……都甜甜的进入了梦乡吧。
以后再也不说安珀技术差了,这梦幻一般的球技,就算是职业选手也会为之胆寒的。嗯,因为怕被爆头。
「你也不是不会打嘛,为什么之前都那么弱?」
「看不到目标。」安珀淡然的说道。
「蛤?」
「不存在意义的事情,没有办法认真去做。」
她也走了过来,捡起球放了回去,十分熟练的从我口袋里取出“按钮”,然后删除掉了监控记录。
我知道她的童年生活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只能挣扎求生的她,理所当然的也不会对这些只能消耗体力的事情感兴趣。
直到现在依旧如此,她正尝试改变,不过改变自然不会立竿见影。
「那什么才是有意义的事情呢?」我低下头看了看那两个难兄难弟,心想恐怕他俩也不知生活的意义在哪里。
「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她说着,终于正常的将球送进了洞里。
「比如……给家里那只猫取个名字?我是个取名废,所以还是你来吧,取个可爱点的名字哦。」
「雪球。」
「……它是只黑猫。」
「我喜欢雪。」
她这句话让我愣了一下,明确的表达自己喜欢的事物,这还是安珀的第一次……排除掉我的话的确是第一次。
应该是好事,如果喜欢什么也就可以代表着她与过去的自己不同了。
「真拿你没办法。」我笑着说道。
安珀又继续打了几杆,为了防止那兄弟俩忽然坐起来,我们准备提前离开这里。既然又闲下来了,那就在外面逛到晚上,然后去美食街吧。
「唔,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我努力的去想,但终究不知道自己究竟忘了什么,不过既然已经忘了,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此时此刻我尚未得知的是,家里的秦若欣和小鲱鱼重新坐回在餐桌前,望着桌上自己下厨做出来的“食物”,无比尴尬的相视一笑。
这东西原本是鸡蛋,而现在……
说是给木碗上色的黑漆肯定都有人愿意相信。
——————
虽然我一直不想提及,不过安珀自己却完全不在意,十分自然的说起了关于自己故乡的事情。
那是一个战乱地区,明面上国家没有任何在进行中的战争,但实际上却并没有那么和平。
不是发生的袭击会夺走孩子的父母,然后让孩子成为少年兵,用不堪入目的东西迷惑孩子们,从而继续制造袭击……
他们称其为政治诉求的付诸方式,实则反倒是最为纯粹的暴力。
安珀的父母并非当地居民,年幼的她随着身为记者的父母来到那里,然后便再也没有机会重新回到她出生的国家。
父母在一次袭击中丧命,而安珀则幸免于难,并且在养父的帮助下掌握了在战乱地区生活的法则:
不杀人。
不给予救助。
不流露情感。
安珀做到了这三点,再又一次战斗中,养父死了。他死前看着冷漠旁观的安珀,脸上只闪过一瞬间的惊异,随后便如释重负般安然离去。
后来,安珀与几个逃跑的少年兵成为了同伴。
军队中的恶习,让她对这几个人敬而远之。最终一场战斗中,所有人都倒下了,唯有安珀手中握着还有子弹的手枪,只要扣动扳机就能杀死敌人。
这样就能把同伴救下来了。
但是,她选择遵从养父“不杀人”的教导。
再后来瓦尔哈拉找到了她,在仅仅要求提供最基本的住宿、食物、还有水,并且得到同意之后,她终于离开了那个战乱不休的地方。
至于后面跟锡疫的事情,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了。
「很沉重的话题吧,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个的。」讲完故事,安珀以道歉做了收尾。
而我已经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不过我可能永远也无法回应别人讲述的悲惨过去吧,明明也感同身受的想哭……可也就是哭不出来。
不管是谁,凡是悲伤的故事都能让我难过好几天,而如何表达却是个问题。
「安珀……」
「不必多说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给的生活我很满意,谢谢你。」或许是跟我学来的,她踮起脚尖,也想要摸摸我的脑袋。
唉,真拿你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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