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你开玩笑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向晚的表情呆怔,想要从徐云起眼中看出他只是在说笑,但徐云起目光冷漠透着一股子渗人的感觉。
“难道我不配做他的对手?”徐云起挑眉。还特意用手拍了拍自己强健的胸膛。
林向晚听着从他胸膛里传出沉闷的声音,心惊肉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他打不过你的……”
“选对手不就是要选个打得过的好欺负的么?生活又不是电视剧,一定要挑个自己打不过的,让亲者疼仇者快,有什么意思?再说百里佟先生是位很大方的客户,而我自己……也觉得应该把以前的旧帐和楚先生算了算。”
“你和楚狄还有旧帐?我以为你们合作得很愉快。”
“最初或许是这样的,但后来……夺妻之仇,不得不报。”
徐云起最后一句话,把林向晚差点给咽死,她张口结舌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我觉得我没这么大的魅力。”
“那是你低看了你自己。没有一个男人会允许别人在自己面前把未婚妻抢走,还无动于衷,林向晚,你太高估我的涵养。”徐云起说着走身,手臂一扬,空掉的可乐瓶子就被精准地投在垃圾筒里。
“杀了他,这仇就算报了?老徐,你说这话胡弄年轻小姑娘或许可以,但别拿这种话来胡弄我,我从来也不认为自己低估或者高估过自己,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没你说的那么重要……”
“你怎么知道你没有?如果你不重要,我又何必煞费苦心的找到你,而不是像别人那样在清明节的时候往你坟上送一束花了事?林向晚,不是所有人都在心思挂在脸上,至少这一次,你没看透我。”
他说话的时候,用了一种林向晚听不懂的语气,陌生而危险。林向晚突然觉得自己以往对于这个男人的看法,其实都是不对的,原来每个人,都有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藏在黑暗之中,不能轻易视人的一面,只等着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人来一下子……
林向晚觉得害怕,她倒退了几步,她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害怕了,因为值得她害怕的东西或者人已经不够了,可是在面对这样的徐云起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害怕,因为她知道他拥有怎样的实力,他在拳台上犀利的出拳以及他沉稳的作派,都是楚狄无不能及的。
徐云起也看出了她的惧意,他有些抱歉地将双手插进兜中,对林向晚温和地笑了笑,“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害怕我。我只是想让你做好准备,拳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果到时候万一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希望你别怪我。”
“难道真的就要走到这一步?就没有缓和的余地?”林向晚不死心,她总觉得楚狄和徐云起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把对方逼上绝路。可她不明白,男人的尊严是比生死更重要的事情。
徐云起背着阳光,缓缓地摇了摇头,“怎么缓和?你可以重新嫁给我?时光能够倒流么?”
这问题的答案,他们都知晓,就因为知道,所以才会绝望,时光无法倒流,徐云起也绝不会轻易的放过楚狄。
台拳相见,是必然的,到时候谁生谁死,就只有天知道了。
林向晚没有把自己和徐云起的这番对话告诉楚狄,因为不想再给他增加压力,他每天的训练已经够让他吃不消的了。
三十多岁的男人,到底不比十几岁就在拳台上摸爬滚打的那些小青年,楚狄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别说是受了几拳,就算是骨折,大概有个十天半个月也能痊愈,可是现在,脸上被钟昆揍青的那一块,一直都未消退。
人年纪大了,身体越疲惫,心灵却越敏锐。他清楚的感觉到林向晚的焦躁,但对她焦躁的原因又不得而知,所以他唯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以免两个炸药桶磨出火花,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H市的古玩界也出了一件大事,百里家要将几件传家宝拍卖的消息,在古玩老饕之间不径而走,人人都在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度,直到百里佟亲自出面确认。
林向晚扔下当天的报纸,走到窗前,深深地吐了口气,财经与娱乐版的头版头条,都是百里佟那***不动的冷漠脸庞。
“H市好久没有这样的宴会了,只怕到时候全城的交通又要堵塞。不过不知道百里佟要拿什么东西出来卖,倒还真想看一看。”楚狄从地上捡起报纸,草草地扫了一眼,今天是周末,叶楠到棋院练棋,林向晚不用再苦逼的跑圈,他也特意向钟昆请了一天假在家陪她。
林向晚头都没回一下,嗤笑了一声,“他拿出来的肯定是以前许明翡最珍爱的,他想凭这种方法激许明翡出现,真是太幼稚了。”
“你这么确定她不会来?”楚狄故意拿话挑她。
林向晚回身横了他一眼,“要不要赌一赌?”
“你有办法进去?”百里佟恨透了他们两人,这种盛世宴会当然不可能给他们发请柬,楚狄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故意和林向晚挑衅,可他没料到的是,林向晚却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客厅茶几的下层翻出两张黑底白字的卡片丢到他面前,“不知道苏师姐从哪里搞来的,说是要带我去开荤吃大户,我嫌百里佟的脸太臭,就一直放在那里,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的想去见试一下了,等到时候他费尽心机,把宝贝都散尽,却等不到许明翡,不知他会是什么表情。”
林向晚自来信奉人不惹我,我不惹人的信条,但人若是要惹了我,我又惹不起的话……看看笑话总是可以的吧?
一个百里佟,让他们几个人都过得不痛快,那么他不痛快的时候,她又怎么能缺席呢?
林向晚一直觉得自己手术后并没有发胖,但在卫生间里连试了几件原来的小礼服,发现不是拉不上拉链,就是撑开了线之后,她才对自己的体形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她以前竟然这么瘦,像是传说中的芦柴棒一样。真不知道楚狄对着她这样的身体,连她自己都嫌弃,他到底能生出什么欲,望。
“还没有好?要不要帮忙?”正想着,卫门间的大门被人轻叩了两下,楚狄在外面等了许久,自己已经穿戴整齐,但一直没见林向晚出来,他有点不放心,就进了她的卧室。
“再等十分钟,马上就好。”林向晚咬牙切齿的答着,深吸一口气,将一件乳黄色的抹胸小晚礼套在身上。很好,只要不多吃东西,吸着气不放的话,估计这衣服可以撑一个晚上,林向晚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提气开门。
楚狄见到她的时候,却微微一怔。这件衣服……是他初见她时,她最喜欢穿的一件,后来她和他在一起,日渐消瘦,这件衣服也就被束之高阁,他还以为再也看不到她穿这件衣服的模样,没想到。
“不好看?有问题?”林向晚见楚狄瞧着她挪不开眼睛,心里有些忐忑,她像一只冬眠的蝉,已经很久很久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穿上这种衣服,再套上高跟鞋,看着镜中的自己,总让她有种陌生的惊恐感。
她一直不知道那些宴会达人为什么如此热衷这种社交活动,太多的人,太多的流言,只让她觉得不安,她喜欢将自己藏在不起眼的角落,可宴会里的灯光太亮,让她无形遁逃。
“不会,很漂亮。只是……”楚狄伸手,手指轻轻地划过林向晚裸露的肩头,最终停在她的胸口,那里有一道巨大丑陋的伤痕突兀地出现,楚狄每每看到他,总会觉得心惊不已。
他这几天一直戴着拳套练习,手指尖被拳套磨出了薄薄的茧子,划过她皮肤的时候,似是带着一串微弱的小火花,林向晚打了个机灵,不着痕迹地向后避了避,“哦,没事,把头发放下来就好了。”
如瀑布般的长发从脑后倾泄而下,她用手随意地整了整,抬起头朝楚狄微笑。“这样就好了。”
楚狄看着她恬静的笑容,竟有种穿越时光的错觉,他好像又见到了当年的那个她,躲在僻静的阳台上,像是个迷路的公主,不染铅尘。
那一年,如果他没有心怀不轨,他们的相遇或许会谱出更美好的故事吧?如果他有和她相当的家世,就像沈士君一般,在她不幸福的时候,他也能拉着她的手,将她拖出泥滩,而不是把她推落云端吧?
可是世间从来也没有如果这种事,所以他更珍惜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就算知道她和自己在一起是不甘心不愿意的,就算知道他所拥有的一切希望只是如镜花水月一般经不起敲打的,但他仍是不悔。
不悔当初做过的任何事,更不悔如今做出的决定,哪怕有一天,他会因为自己今日的决定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仍是,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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