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林向晚心里一惊,三个字脱口而出。
许明翡苦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我们认识连半年都不到,你不过才见过我几面,怎么知道我做不出这样的事。你知道那块玉有多值钱么?那是百里家的镇宅之物,只要脱了手,那我就会变成全城首富……”
“别人或许会见财起意,但你一定不会。别说我只认识你半年,就算只认识你半天,我也这么肯定。”林向晚眉头紧锁,有钱虽然好,但钱多了也烫手,凭许明翡的本事想要赚出让自己舒服过日子的钱并是什么难事,何必非要冒这么大的险去偷那件东西,当什么全城首富。
“……多谢你……这么肯定我……你才认识我半年不到,就知道我不会做这种事……可他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却不肯听我一句解释……”许明翡笑着笑着,突然就流出了眼泪,微笑着流泪,让人看了更加心酸,林向晚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他是谁,但心里模模糊糊的却有了个影子。
“你……指百里泽?”林向晚有点不情愿的问道,因为总觉得百里泽不像是个好人,这种人应该离许明翡越远越好。
许明翡没说话,眼泪像是珍珠一般大颗大颗地落在茶杯里,茶水微微荡漾,想必已经变得苦涩难咽。
“泽,佟,还有我,我们三个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一块儿长大,一块念书,一块学着识玉辨玉,我以为我们三个会永远在一起……直到出了车祸……泽不在了……佟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但我一直觉得他还是原来的他,只是脾气有些急了,不太爱相信别人,可是我没想到……”
她没想到自己会被最相信的人背叛,当他从众人后走出来,亲自指证她的时候,她的天,塌了。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原来她所坚信的,在别人眼中,不过是最幼稚的笑话。
许明翡用手捂住脸,再也说不下去,林向晚放开茶杯,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像许明翡这样的女子,本应该被人好好的守在掌心中,爱护一辈子,但老天偏偏喜欢捉弄人,不让人如愿。但这话又说回来,有哪个女子不应该被人好好爱护?
“哎,你别哭,你哭了他们更得意了。离开那一大家子烂人不是好事么?你该笑才对,趁你青春貌美,找个好男人,好好开店,以后再生几个胖小子,一家人过得幸福美满,气死他们!”林向晚不太会哄人,说出来的话都是从蒋护士长那里照搬的。许明翡大概也没想到像她这样有些冷情的女子可以讲出如此市井通俗但又实惠的话,忍不住破啼而笑了。
见她不哭了,林向晚心里才踏实了些,“说实在的,就是他们不让你走,我也想劝你离开了。守着那几个怪胎有什么意思?你只是嫁给他,又不是卖给他了,就你心眼实,才会留在他们家守活寡,换我早跑了。”
许明翡用手擦着泪水,缓缓的摇头,“你不懂……我从小在那里长大,除了百里家,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我这几年一直在百里家做事,出了百里家,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我人生所有的记忆,都和百里家有关,离开那儿,我什么都不是。就算我现在开了这间铺子,可我总觉得自己的魂还留在百里家,还和泽的骨灰待在一起。那个庄园,是我生长的地方,我的根系在那里,不管我漂泊到何处,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回去……可是他们却生生的切断了这一切……就像是把我的心割开一样……阿晚,我很疼……我真的很疼……”
林向晚可以理解这样的感情,因为她离开H市的时候,和许明翡是一样的心情。
你明明不想走,你还有牵挂在这里,可你却不得不走,因为如果你不走,你就会死……
在生命与留恋之中,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对你来说,最宝贵的。
“他们会后悔的,他们这么对你,肯定会有报应的。你别难过,恶人自有恶人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然后看他们一个个倒霉!”看见许明翡难过成这样,林向晚心里也不好受,忽然想起香姨,叶蓉,还有叶家的那些烂事,她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幸运。
她和许明翡很像,但又不同。许明翡比她温柔,她比许明翡坚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坚强比温柔更有用。而且她还有叶楠,不管这世界将她如何抛弃,旁人怎样猜忌她,叶楠总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许明翡窝在她怀里又哭了一会儿,从店后传来男人打斗时口中喝出的清啸声,林向晚拍着她的背,“你别害怕,你看有这么厉害的人保护你,就算百里家的人来找你麻烦,你也可以指使钟昆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怎么好让人家做这种事……”许明翡停了眼泪,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钟昆只是普通的朋友,我们没什么的。”
“咦?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们有什么?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故事啊许老板。”林向晚揶揄道,许明翡脸上挂不住,轻轻推了她一下,“和你说正经的,你又笑话我,不和你说了。”
真是美人啊,梨花带雨,含羞带俏,林向晚像个登徒子一样拿眼梢挑着许明翡,许明翡佯装生气,真的扭过身子不再理她。
林向晚笑着呵她的痒,两人闹在一起。
“唉?这个镯子看着真眼熟,和上次拍卖会上的绯丝是一对儿么?”许明翡穿了件宽袖的小衫,袖子滑落下来,就露出她纤细的手臂,血玉如一抹红霞映衬在她的皓腕上。
许明翡把镯子摘下来,放在林向晚手中,“不是一对,就是绯丝。上次的排卖会的时候钟昆拖人拍下来的……后来又还给我……”
“哦~~~~~~~原来是这样啊~~~~”林向晚故意把声音拖得老长,一脸暧昧,许明翡拿她没办法,只能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你这样八卦我,我也八卦八卦你,我看你和楚狄最近也走得很近,怎么,想开了?”
林向晚靠着她,绯丝在她掌说玉润水滑,摸起来凉凉的十分舒服,“儿子想让我原谅他,我自己没什么想法,走着看吧,他要是能一直这样,信他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若是过两天坚持不住了,反正我也没损失,大不了再打回原形就是了。”
“我看楚先生不是那样两面三刀的人。”许明翡肯定道,“我认识他时间虽不长,但能看出他是个情感内敛的人,这些人因为不喜表达,所以总让人觉得很薄情,但其实他心思极深,只不过不爱外露罢了。”
对于楚狄薄情还是深情,林向晚实在是不想评价,也评价不出,她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把话题转开,“我在拍卖会的时候,听过绯丝的传说,真有那回事么?公主,城破什么的,爱恨情仇,像宫斗大片一样。”
许明翡把镯子重套回自己的手腕,认真地答道,“故事是有,不过我知道的版本和拍卖会上说的不一样。”
“?”林向晚疑惑的看她,“说说,反正男人打架一时还打不完,等他们打完了咱们出去吃饭。”
旧时西域有小国,名为纪熹。
纪熹国的公主远嫁中原晋王,两国交好,边关太平,郎材女貌,琴瑟合鸣,一时传为佳话。
只可惜好景不长,晋王心怀鸿鹄韬略,不仅满足于做个小小的亲王,于是他联合几位军机大臣一起造反。
公主怕战事一起,生灵涂炭,就劝他。可晋王不听,反逼公主拿出贴身玉镯,好向纪熹借兵。
公主不从,晋王抽刀断腕,白碧染血,从此夫妻恩断义绝。
林向晚听得揪心,“那最后那个晋王当了皇帝没有?”
许明翡转动着镯子,“当了,他不仅当了皇帝,而且是一位仁帝,使国泰民安,四海朝拜,留名青史……”
“那公主呢?”
“无人可知,有人说她断了腕,后来就出家做了尼姑,也有人说她当时就死了,被晋王封在冰柩之中,等他死后,两人同穴同眠。”
林向晚沉默,她若是公主,绝不会愿意和那样的男人葬在一起。否则连死都死不安生。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林向晚最终吐出一句话,许明翡跟着点点头,“自古无情帝王家,男人的心本来就比女人的大,女人只要守住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就是幸福,而男人……他们想要的更多。”
“可并不是人人都是晋王,都能得偿所愿,最怕就是天比心高,命比纸薄。”
气氛似乎变得有些低迷,林向晚伸了个懒腰,对许明翡道,“走,我们去看看他们打得怎么样,我只在电视机里看过钟昆比赛,现实版的还真没看过,今天正好开开眼,不知道楚狄会被揍成什么样,早知道应该带上相机,楚氏总裁被人揍得五眼青黑的照片,估计能向报纸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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