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吧?真是蠢货,还在那里做圣母的梦呢!”叶蓉阴阳怪气地说着,香姨使劲地向她摇着头,叶蓉只当看不见。
心脏砰砰地跳动着,叶向晚将目光投向叶衷,这是她最卑微的希望,希望在这个时候叶衷可以站出来,告诉她,叶蓉说的都是假的,只是她为了伤害自己而编出来的谎言。
但叶衷,什么话也没说。
“爸爸,小蓉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妈妈不是那样的人?”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叶衷紧皱着眉头,把头转到一边,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将叶向晚独自一人,留在了无比尴尬的境地。
像是有人兜头淋了她一盆冷水,冰凉刺骨的感觉一直刺到心里。叶向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叶家的,她只觉得再不离开那个逼仄寒冷的地方,自己就会死在那里。
外面不知何时时大雨倾盆,行人们神色匆匆地往家的方向奔跑着。
只有叶向晚一人,在雨里慢慢地行走。
她像是丢了魂魄,目光无神,面色苍白。
无数往事在她眼前飞逝而过,如流星般稍纵即逝。她想抓住些什么,可她伸出手,掌心除了淋漓的雨之外,什么也没有。
原来,他的家人,一起联手把她卖了个好价钱。
原来,这些年,他们一直知道这荣华富贵的好生活是他们的大女儿出卖自己得来的。
原来,楚狄之所以这么对她,都是因为这件事。
原来,只有她不知道,只有她被蒙到鼓里,直到今天。
原来,她才是那个最蠢的,蠢得不可救药的笨蛋。
她所相信的一切,都在瞬间轰然倒塌。她想哭,又想笑,想大声喊叫,但声音哽在喉咙里,让她无法呼吸,亦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心脏狠狠地疼着,叶向晚紧紧的抱紧双臂,手指深陷在胳膊上,留下新月般的伤痕,她感觉不到疼,事实上,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任雨水如鞭子般抽打着自己,她缓缓地蹲了下来,甚至没有看到远处飞驰而来的红色跑车。
“吱!!”刺耳的刹车声,在大雨滂沱的街中心,响了起来。
“叶小姐,你说你下雨天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跑出来干什么?啊,你跑出来也没关系,为什么要在街中央乱跑?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嘛?幸好遇到的是我,万一遇到一个开车技术不好的,你说该怎么办?”
自叶向晚醒来后,沈柯就一直在她耳边念叨着,刚刚真是吓死他了。他活这么大,心跳也没这么快过,幸好他的莲花性能良好,在把叶向晚撞飞的前一秒中站住了,否则现在叶向晚大概已经魂归西天了。
沈家三少沈柯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要是别的什么人敢这么冒失地跑到他车前,把他吓得灵魂快要出窍,他肯定不会轻饶那人。
但对于叶向晚,沈柯是真的没辙了。
谁让叶向晚是沈士君看上的人呢。
做为沈家唯一的长孙,沈士君可是沈家老太太的心头肉。难得沈士君终于开了窍,懂得感情了,若是他心动的人被自己撞了……
沈柯一想到这儿,不免打了个寒颤,他要真是那么干了,非被沈家老太太和他大姐活剥了皮不可。
只可惜沈柯的罗嗦,叶向晚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她茫然地坐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被换下去,但她仍觉得冷。
彻骨的寒冷,是在被亲人背叛时才独有的。
叶向晚觉得自己很脏,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干净无邪,只有她是污秽不堪的!她把身子缩得小小的,藏在被单之下,紧紧地咬着自己的手指,让那些流不出来的泪水,变成泛着铁腥地血泽,浸出自己的身体。
沈柯也注意到叶向晚有些不对劲,这个女孩沉默得让人心悸。但沈柯以为叶向晚只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不愿多说话,所以为了帮叶向晚排除恐惧心理,他仍卖力地安慰着,
直到——
门外响起节制有礼的轻叩声,随着门开的声音,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来到叶向晚床前。
沈柯刚想开口解释,却被沈士君锋利的眼光扫到,把声音咽了回去。
“舅舅,我有些话要和阿晚说,麻烦你回避一下。”
沈柯离开后,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沈士君坐在床旁,将诊断报告捏成了一团,他细长的手指骨节泛白,像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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