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为仙凡

夕阳斜射，即将落入地平线。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和往常一般。不过对于枯木派的修士和附近的凡人来说，却是不同一日。

凡人的村庄挂满了各种红布，红纸，宰了猪羊，和过节一样。就是平时幽静的枯木派内也是吵闹声一片。

“仙人啊，为什么今天要庆祝呢？”村里的人壮着胆子向通知村子庆祝的修士问道。

如果是平时，修士大多不会理会，更有甚者会认为凡人对修士说话是对修士的侮辱，会杀掉问话的人，甚至屠灭周围所有凡人。

也是因为枯木派有了重返巅峰的机遇，这名修士笑呵呵的回答了一下这个问题：“因为我派要成为东通州第一大派，好好庆贺，花费我枯木派全都包了。”

“谢仙人，谢仙人啊，大家快来拜谢仙人。”一名老者喜笑颜开地对周围的人喊道，脸上还有有些庆幸，因为这个修士没有动手杀人。

不过，等众人都跪下时，那名修士早已不见了踪影。

在百里之外的地方，这里已经是枯木派边界处，之前离开了村庄的修士正缓步在一条羊肠小道上，并没有返回枯木派。

在他的身畔悬浮着一柄锈刀。

“他们真的不会在入夜前发现吗？”修士自然就是莫依，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和别人说话。

“自然不会，他们门中的记载上有激活枯木灵体的方法。”锈刀上发出了略显苍老的声音，“枯木灵体激活的方法有两个，其一是用天材地宝为引，寻千年以上的木灵激活，其二便是夺舍，经六个时辰后激发。而你却只花了两个时辰，虽未完全激发，但却可以凭普通天材地宝逐渐激发，这其中的原因我却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因为我帮你挡下了夺舍。”

说到夺舍，莫依忽然想起了那个出现在自己识海里的小萝莉，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下次一定要问问。

“那为什么我的灵根只有七成半的纯度？”莫依又想到一个问题，之前的那团记忆他没有读，似乎是被识海里的萝莉封锁了。

“枯木灵体，枯荣半掺，生机有缺，七成半已是生机的极限，最可能被激活。”锈刀立刻回答了莫凡，虽然莫凡没有看过，但他在看过那团记忆，同时也读到了莫凡的记忆。

不过这些，他没有和莫依说，他怕莫依因此而不满，产生分歧。

锈刀并不知道的是莫依识海的那个女孩，也不知道女孩早已将这些告诉了莫依。

“话说你是谁，又为什么要帮我？”莫依问出了一个早就想过多次的问题。

锈刀在空中微微一滞，才发出了声音：“因为你是玄黄遗族，和老主人同族，而且老主人你也听说过。”

“谁？”莫依好奇道。

“道门之祖，陆压道君。”锈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恭敬。

“陆压道君！你是斩仙飞刀！”莫依这次真的吃惊了，在来到这个修真世界以来莫依都没有如此吃惊，毕竟都是没见过的，没有什么概念，但现在居然见到了地球神话中的物品。

“难道神话中的那些都是真的？”莫依惊异道。

“并不尽然，但大部分都是真正存在的，只是许多秘密被掩盖了而已，现在你还太弱，将来当你站在足够的高度时，我自然会告诉。”飞刀淡淡地说道。

“紫金葫芦呢？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

“紫金啊，他我也不知道在哪，当时太过惨烈，我们都几近破碎。”

一时无言。

“抱歉，说道了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

“那些凡人会怎么样？”莫依突然话锋一转。

“什么怎么样？”飞刀反问道。

“当他们发现我跑出来，会不会对那些凡人做什么？你肯定知道。”

飞刀不语，沉默着。

“怎么？难道你有什么瞒着我吗？”莫依感到不对，脚步慢了下来。

良久，飞刀才重新发出声响：“莫依，你要知道，没有实力是不能有同情心的，因为你什么也做不了。”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不详的预感从莫依心底产生，飞刀的犹豫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如果他们发现你不见了，为了寻找你他们很可能屠灭周围所有村落，然后随便给你安排一个罪名通缉你。”飞刀还是全部说了出来。

莫依不等飞刀说完，转身跑去。

“莫依你要做什么！你去了也没有用！”飞刀紧跟着莫凡。

“你不过吸收了一个玄丹的魂力罢了，现在随便来一个修士你都不是对手，你去了也没用。”

“就是你去了也来不及，时间上你也赶不回去，等有实力再来帮他们复仇不行吗？这不怪你啊。”

“再说这里不是玄黄，是陆元，区区凡人不值得你这么做，他们的死活与你何干？”

“莫依你……”

“闭嘴！”

莫依大骂道，“什么区区凡人，除了运气好点，难道我不是凡人吗？你们仙人对生命就是这么一个态度？若是这样我宁愿做个凡人！”

“但你现在去了也是送死啊。”飞刀还在试图劝说。

“难道你救不了他们吗？你不是斩仙飞刀吗？传说能上至九天斩仙的神器吗？为什么连几个小修士也斩不了？”

莫依以为这样激一下飞刀就能有希望让他出手，然而飞刀却出奇地没有辩驳，只是幽幽叹了口气。

“如果我真的可以九天斩仙就好了，但那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而已。”

“这也是老主人一直追求的，但却在临终前才知道了真相。”

“也罢，老主人留下的力量只够出十余刀，只能斩洞天之下，如果遇到化虚定要逃跑。”

飞刀最后说道，不过他有一些没说，为了能在最危机的时候保证莫依不死。

不过莫依终究只是凡人，还未曾修炼，只是一会儿就开始喘气。飞刀也无法在这上面帮他，只是紧紧跟住莫依，用自身的气息遮住他，吓退周围的走兽。

……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奇怪的是没有一点的虫鸣声，空气中寂静的可怕，仿佛被一层死亡的阴影笼罩。

唯有一道微弱的火光静静燃烧。

火光的周围围坐着三名修士，身着枯绿色的长袍，象征着枯木派的身份。

“这帮凡人到死都不敢反抗一下，真是无趣。”

一名修士随手一脚将火堆旁的尸体踢开，笑嘻嘻地朝另外两人说道。

“真是倒霉，跑了个小子还得我们都得出来浪费时间，还要脏了手，还指望着能有点乐子，可这都第三个村了，还是没人反抗，希望下一个村庄会给我点惊喜。”见另外两人不搭话，又跟着自己接了句，语气有些不善。

“只是怎么少了几个人呢？你们说说这是为什么吧。”

“别太过分了，韩山！”

“少在那里阴阳怪气，难道你忘了这里是我们的家了吗？”

另外两名修士同时站起，充满怒气的看向名为韩山的修士，双手同时按在腰间兵刃上。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我怎么过分了？我只是问少的人在哪里。这么大反应，难道是你们心里有鬼不成？”韩山慢悠悠地直起身，恐怖的气息从他体内磅礴而出。

“你居然开始筑基了！”一名修士惊骇道，心里起了退缩之意。

“别怕，我们两个练气后期，未必就怕了他。”另一名修士咬牙道，率先抽出了腰间的剑。

唰！

白光一闪，修士的右臂已是齐肩而断，鲜血喷出，溅满衣袍。

“啊啊啊……怎么可能？”断了一臂的修士惨叫着，五官扭曲在一起，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没什么不可相信的，只是你们不懂我们的差距。”韩山面淡如水，仿佛刚才斩去对方一臂的并非自己一般，慢慢将拔出的刀重新收回鞘内，也不理会对方的惨叫。“我们之间最大的差距，并不是资质，而是决心。”

韩山一脚踹出，将那人踩在了地上，才继续道：“修仙的道路上本就无情，你们两个资质比我好，却没有决心斩断俗尘，这就是为什么有人赏识我，也是为什么我已经筑基，而你们还在练气徘徊。”

“你，韩山，原来韩叔叔的死是因为你，好狠毒，连自己的父母都要害……”

“闭嘴！”韩山听到这里，又是猛地一踩，将他的脑袋踩进地里，脸上没有了原来的微笑和淡然，而是出现了如魔鬼般的狰狞，面色阴沉如水，“你很聪明啊，对，是我做的，但还不是因为你们！你们资质比我强，做什么都比我强，这都是你们逼得！”

说完，韩山又是狠狠地一踩，舒了口气，然后将那人提了起来，“不过幸好，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你们两个蠢货居然拒绝了长老的要求，反倒让我借此一步登天，仅仅只是几个活不过百年的凡人的命罢了，你们居然还在意，当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么说来其实我还应该感谢你们，让我有了今天。”

“师弟……他不是人……是畜生，要为村里的人报仇！”被韩山提在手中的修士断断续续的艰难吐出，一字一句都是咬紧了牙，最后一口咬向韩山。

“还想咬人？”韩山手一抖，那修士便飞撞在树上。

咚！

一声沉重的撞击之音，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落在地上没了声息。

另一名修士苦涩一笑，报仇？拿什么报？今天自己连命都不知道能不能逃掉，谈何报仇？

看着不敢动弹的修士，韩山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这样吧，你去把那几个藏起来的人杀了，我可以帮你隐瞒这件事，到时候就说是他背叛了宗门。”韩山语气高傲道，语气不容置辩，仿佛自己是掌握生死的帝皇，在向卑微的人下达命令一般。

似乎有些意动，修士微微动了动，显然是有些犹豫，下一瞬韩山就出手了。

一刀直劈而下，没有想到韩山会突然动手，修士不及躲避，被一刀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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