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审问

主巢建立后54小时

人类世界 未知地点

侦查员：莱昂纳多先生，我们要再次确认一下你说的事情。

侦查员：你说虫群中有着像是神明一样的意志存在，而你的身体产生了某种变异，使得你从几百年前开始就能感觉到虫群中的意志的存在，并且一直活到了今天，是吗？

莱纳：是的，你愿意相信我？

侦查员：我只是负责问你问题，相信与否会有相关的人考虑。当然我个人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你知道，C国现在的情况非常微妙。

莱纳：我会的。

侦查员：很好，那么继续刚才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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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查员：你说你通过你的能力，得知虫群制造了一种病毒，这种病毒能够大范围的杀死人类，并且会彻底破坏农业作物……

莱纳：需要纠正一下，应该不是一种病毒，而是血蝇长年累月搜集而来毒株的集合。虫群相信用这种病毒可以逼迫人类和他们谈判。

侦查员：你用【他们】称呼虫群，在你看来，虫群的意志是怎样的存在？是和人类一样吗？

莱纳：这很难解释，在我看来，他们就像是有一些人类特征的昆虫，但根据别人的经验，虫群领袖……虫群意志的形象可能并不固定。

侦查员：还有别人能感知到虫群意志的存在吗？

莱纳：应该非常非常少，几百年来我只遇到过一位。

侦查员：这个人的身份是？

莱纳：我不会说的。你们只需知道她是个善良的小女孩。根据她对我说的，她看到的虫群意志就像是她的朋友一样，大概和人类别无二致。

侦查员：无论如何你也不打算透露吗？

莱纳：抱歉，我不希望把她牵扯进来。

侦查员：你已经牵扯了太多人了。

莱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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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查员：你制造了灵能发射器？

莱纳：是的，为了完成我的计划。

侦查员：你刚才告诉过我你的计划，我总结一下。

侦查员：你认为人类已经陷入了病态的自傲，肆意破坏和残杀这颗星球上的……“生命”。所以你创立了羚羊组织。以改变人类，保护其它——我是指人类之外的生命——为目标？

莱纳：是的，但羚羊组织并不是我一个人创立的。

侦查员：没错，你的组织内大部分都是有环境保护思想的人，其中不乏基因技术的研究者。

莱纳：应该说羚羊组织在创立之初几乎所有成员都是环境保护主义者。如果以保护生物为目标的话，基因技术是必要的。

侦查员：你的组织内的人知道虫群意志的存在吗？

莱纳：只有极少数高层人员知道。

侦查员：你说在后来，你的羚羊组织内部对改变人类的“病态”观念已经绝望了。只希望通过星际移民的方式保护这颗星球上的生命，为此开始准备远航飞船和生态循环系统。

莱纳：是的，但过程艰难，我们的资金非常有限，很难推进这些研究，而这两者都是在太空中航行所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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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查员：所以你制造了灵能发射器，利用虫群传播了那些病毒，这样你的组织就能用你们熟悉的基因技术，靠新的基因药品和改良后的抗毒农作物迅速发展起来？

莱纳：并非如此。我发现了虫群中的蝇族正在制造病毒，并把这些毒株小心的保存了起来，藏在人类几乎无法触及的地方。我不知道他想用这些做什么……

侦查员：你有问他吗？

莱纳：事实上，我和虫群有两百年左右没有过联系了。

侦查员：为什么？

莱纳：因为人类毁灭环境的所作所为让虫群失望至极，而我们却在怎样应对这些改变上出现了分歧。最后我们不得不分道扬镳，各自尝试用自己的办法解决危机。发现蝇族正在搜集病毒并让病毒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下变异是好几年前的一次偶然事件。我对此感到非常惊恐，所以设计了灵能发射器，想着如果有朝一日虫群想用这种办法对付人类，我必须阻止他们的行为。

侦查员：然而病毒还是被释放了。

莱纳：是的，在不到一年前，虫群终于决定要让这些病毒重见天日了。他们相信以这种东西作为后盾，威胁人类，人类就会停止对他们家园的破坏，也就不会再有虫群灭亡了。

侦查员：你认为这个方法不行，是吗？

莱纳：你是个聪明的人类，如果真的这么做了，虫群和人类的未来会怎样我想你心里有数。

侦查员：你认为你自己不是人类吗？

莱纳：不，我认为我是人类，又不仅仅是人类。

侦查员：所以你希望人类和虫群不要发生冲突？能不能理解为，你希望人类和虫群都可以变得……更好？你知道我的意思。双方各退一步，和平共处。

莱纳：…………

莱纳：是的，但人类的活动已经使虫群遭受了难以忽视的损失。而我以我对人类的了解，一旦人类知道了虫群的存在，冲突几乎是必然的。我曾经提议虫群和我的羚羊组织合作，但虫群拒绝了我，依然准备依靠病毒和人类谈判。

侦查员：所以你就启动了灵能发射器？

莱纳：没错。

侦查员：那为什么病毒还是被释放了？

莱纳：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灵能发射器可以干扰虫群意志的传输……

莱纳：我先解释一下好了，虫群意志可以观察和控制任何一个族群里的个体，比如蝇族的虫群意志，可以对这颗星球上所有的蝇族个体进行控制。这种控制的对象可以是微观的个体，也可以是宏观的巢群。灵能链接着虫群里的每一个个体，形成了类似网络的存在，而虫群意志就是灵能网络中的“神”。

侦查员：解释的很清楚。

莱纳：而灵能发射器可以阻断一个族群分散在星球各处的巢群之间的灵能联系。这样虫群意志就不能在多个巢群间互相跳跃了，我相信启动灵能发射器后，虫群也就失去协调释放病毒的能力了。但结果并非如此……

侦查员：你认为那是什么原因？

莱纳：…………

莱纳：这只是一个假设。每一种虫群都有他们各自的本能。在虫群意志没有控制他们时，他们会依靠本能行事。而虫群中蝇族的领袖，一直依靠灵能控制他作为病毒载体的血蝇族群，不让血蝇将病毒传播出去……但血蝇本身是一种依靠传播病毒杀死宿主繁衍后代的昆虫，所以灵能发射器阻断了虫群间的联系后，血蝇反而失去了控制，将病毒四处传播。当然，只依靠血蝇，传播病毒并不会太快。然而人类的活动范围和广度比昆虫要大太多了，人类是这颗星球上最完美的病毒传播体，一旦病毒感染了人类，那么很容易就会通过人类的交通工具迅速扩散到全球。

侦查员：你认为你的这个假设是正确的可能性高吗？

莱纳：非常可能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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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查员：在病毒爆发后，你没有选择将真相公布。

莱纳：我想……只能将错就错，借助病毒的爆发让我的组织发展起来。这样就能搜集到足够的资金和资源，等到人类掌握太空殖民船的技术，再解除灵能干扰，这样虫群可以去新的星球建立家园，和人类也就不会冲突了。

侦查员：我理解你的选择。

莱纳：谢谢。

侦查员：那么，出现在C国，现在正在飞速扩散的那些……军队一样的巨型虫群是什么？

莱纳：我不知道。

侦查员：你不知道？

莱纳：是的，我以为我已经非常了解虫群，但看起来虫群还有很多没有揭开的秘密。

侦查员：你确定你对这样的情况完全没有头绪？

莱纳：是的，很抱歉，我真的完全没有任何头绪。这两天里这件事使我坐立难安。你来了以后我反而有一种解脱感。

侦查员：我明白了。

侦查员：那么针对现在的情况，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莱纳：你们现在已经知道了虫群意志的存在了，利用我的灵能发射器和编码，能够联系他们。

侦查员：所以你的建议是联系那些虫群意志，然后和他们“谈判”。

莱纳：我可以帮忙。

侦查员：我会转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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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

人类世界 未知地点 会议中心

？？？：各位怎么看他说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不论如何，首要任务就是立刻掌握灵能发射器的技术。

？？？：您的意思是什么？

？？？：我想灵能发射器就是应对虫群的关键，他说灵能能够干扰虫群间的通讯。我们应该立刻解析这种仪器的原理，然后用于解决那些凶残的虫群。

？？？：对于这件事，我们有不同的看法，也可能灵能发射器是导致虫群发生这种变异的症结所在。我们已经立刻开始查处和关闭我国内部的所有这种仪器了。

？？？：你们这么做是十分危险的！贸然改变局势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C国代表：我国现在正处在事件中心，我们无法确定这个选择是不是绝对正确，但最后的决定是如此，我只是把这个决策通告给你们，但不会因为你们的意见改变。

？？？：那是当然的，这里的所有与会者都不会干涉别国的内政。只是我希望建立信息共享的渠道，因为这件事非常特殊，我们有权利知道事态的变化，以免受到波及。

C国代表：当然。

？？？：再提一点好了，如果需要国际支援的话，请及时提出，这种情况之下，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可能会有些慢，所以我提议开启紧急渠道。各位同意吗？

？？？：同意。

？？？：没必要浪费时间了，难道这个组织和这次会议宗旨不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吗？如果情报属实，现在已经属于最紧急的情况了。

？？？：我同意B国代表的观点。现在正是团结一致解决问题的时候。

C国代表：感谢您们的协助，我们会及时把最新的情报通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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