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A.5：墓碑与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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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利姆：…………

鲁利姆：这是！

白蠊：告诉我，鲁利姆，你看到了什么？！

鲁利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是想嘲讽我吗？

白蠊：不，我不是想嘲讽你，我只是太激动了，这一些像是在做梦！不，我做梦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所以我觉得也许我的出现了幻觉了，也许我真的疯了！所以只有靠你来确认了。

鲁利姆：…………

鲁利姆：你没疯，白蠊，你是对的……我现在明白了，你真的是能够拯救虫群的女王。

哈斯塔：这里到底有多少精华和生物质？！

白蠊：按照把一只蟑螂变成我设计出的那种“莽兽”要消耗100生物质来算，这里小半天内涌出的生物质的量是……4810。

白蠊：我就直说好了，我们能弄到的精华也好，生物质也好，可以近乎认为是无限的，剩下的只需要想象力和远见。

哈斯塔：啊哈！原来……一切都是这么简单，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想到这一点！

白蠊：我们一直都站在真理大门前，这扇大门不会向没有想象力的虫打开。

鲁利姆：我在这些精华里看到了……我们曾经的模样。

哈斯塔：不，不仅仅是曾经的我们……这颗星球上所有曾经存在过的生命……我都能……隐隐感觉到，他们就在这里。

白蠊：这些液体，是这颗星球上数十亿年的历史中每一个生命流淌的血液汇集而成的。每一条基因序列，每一点的生物质，都是曾经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活生生的生命。族群的个体出生，生长，繁育，死亡，循环往复……他们死亡了，躯体腐朽了，沉入陆地和海洋的土壤里……一亿年，五亿年，十亿年，三十亿年……他们都在沉睡着。

哈斯塔：我们所在的这颗星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生命墓碑，墓碑上刻着所有死去的名字。现在我们还活着，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这个墓碑的一部分。

白蠊：我们不会的。我们这一代的生命，肩负着三十五亿年以来所有生命赋予我们的使命，那就是活下去。即使是人类也一样。

白蠊：也许，真的有一位掌控一切的神明，他早在那么久远的时候就想到了一切，想到了终究有个纪元的生命，会踩在同伴的尸体上成长，离开这颗星球，飞向远方。人类已经快要做到这一点了……上百年来，人类学会了开采煤炭……那是这颗星球上的植物留下的痕迹，然后，他们把目光投向了这些液体……现在，用不了几年，他们应该就能离开这颗星球了，就像那个人类说的一样，在太空中创造出一个属于他们的天堂。

哈斯塔：那会是我们的地狱！我们都会被人类所控制，成为人类的奴隶！他们难道认为这是对我们的“保护”吗？！我们都活在这颗星球上好几亿年了，为什么人类有资格使用这些远古的……先祖留下来的馈赠，而不是我们？

白蠊：因为我们没有想象力，而人类有。所以人类得以在很短的时间就远远超越我们。

哈斯塔：我们曾经没有想象力，现在有了。即使我们造不出天堂，那也要把地狱毁掉！

白蠊：这要感谢我遇到的……一位笨蛋，虽然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傻瓜……但……

白蠊：…………

哈斯塔：…………

鲁利姆：我们应该开始行动了，白蠊，告诉我们你下一步的计划。有了这些……油。我们的所有计划中的那些超级个体……现在都可以实现了！我们就这样造出一只超级虫群大军！人类根本不可能战胜——

白蠊：是谁给你的勇气去挑战人类的战斗力的。难道你认为，像山丘一样大的蟑螂就能够与人类正面对抗吗？

哈斯塔：几千只，几万只难道不能吗？

白蠊：你太低估人类的力量了，哪怕是一百万只二十米高的莽兽，以人类的战斗力想要消灭他们也是轻而易举吧。

哈斯塔：…………抱歉，我好像被冲昏了头脑。

哈斯塔：…………我确实观察过人类的战争手段……这些年以来，人类的战争手段又进步了，而现在人类的大多数军力都是闲置着的，实际发挥的力量可能不到1%……人类的战车能顷刻间让楼房化为乌有，空中飞行的巨兽能更是能在不知道多远就把一整片区域都变成火焰的地狱。在这些东西面前，我们确实只是活靶子而已。

鲁利姆：人类现在居然有这么神通广大了？我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都在海里，他们以前不是只能丢石头拿长矛吗……

鲁利姆：但是，你说过，地底下挖出来的精华和生物质，几乎是无限的。如果一百万只也不够的话，不如我们先孵化一百亿只试试看，不行的话再翻一百倍，人类的总数好像也就一百亿吧，如果我们能用一百只山一样大的莽兽围攻一个人类的话，靠数量优势的话……能赢吗。

哈斯塔：鲁利姆，那好像资源有点不够了……我们不能用以前虫群的数字概念来衡量这种超级个体……

鲁利姆：麻烦。

白蠊：我们制造超级个体需要时间。我们昆虫从幼虫到成虫，都需要好几段的蜕皮或是结蛹的变异过程，每个过程都不短。阿巴瑟的进化方法，相当于延长了我们的序列，加入了新的一段变异过程，让原本的成虫阶段成为了变异中的一个中间环节……

哈斯塔：…………您的意思是，虽然我们有了足够的资源，但产能却跟不上了。

白蠊：虫群在这之前，最大的优势就是产能，只要有食物，我们就能在短时间内飞速的繁殖。但在这种情况下，变异需要的时间恐怕很长……而我们没有足够的空间来一下子孵化那么多的……终极形态。如果在中途被人类察觉到我们的计划，一切都完了。

鲁利姆：所以我们孵化一只超级个体，需要多少时间呢？快的话。

白蠊：来吧，蠕虫。

鲁利姆：？

白蠊：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呢？我们到洞穴最深处去。

哈斯塔：没错，行动是唯一的出路。让我们来测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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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C国 远离虫群隐秘巢穴的人类城市 羚羊组织下属环境考察站 主控中心监控室

羚羊组织成员：一号，一号，听见没有。那个小女孩又来了，她这几天一直在这周围鬼鬼祟祟的。

羚羊组织成员：好几个环境考察站的监控都拍到她了。

羚羊组织成员：我命令你去处理一下她，抓住她，看看她记录了些什么。但手段不要过火闹出问题，吓一吓她就好了。

？？？：没问题，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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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子：（好的，都在地图上标记出来了。）

时子：（再去找下一个地方，先查一查线索看看……）

？？？：你好啊，小姑娘。

时子：！

？？？：过来，我们聊聊……哦，好吧，果然跑了。

？？？：主管，主管她跑进森林了，我去追她了哦。

羚羊组织成员：可以。

羚羊组织成员：是谁？我现在很忙，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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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后

森林边缘

？？？：抓到你了，是不是以为我是个笨家伙？其实我追女孩子很厉害的。

时子：哇呀呀呀呀，放开我！放开我！

？？？：那么怕做什么？别看我戴着这个面罩，面罩下的我可是很帅的。

时子：放开我！放开我呀！

？？？：小姑娘，别叫，这里可是一片丛林……

时子：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唔唔唔唔唔——

时子：唔唔唔唔唔唔——

？？？：小姑娘，乱咬的习惯可不好，现在可是病毒流行的时候，要是我的手上有病菌，你买得起干扰素吗？

时子：唔！唔！唔！

？？？：小姑娘，你还太嫩了。你看，我放开你一半了，但只用一只手，就能把你按在地上动也动不了。

时子：呜哇，唔呀！

？？？：好了，现在不要动。好戏要开场了……等我先把这件防护服脱了。

时子：不要…放开我…不要啊，求你了。

？？？：继续挣扎呀，我就喜欢你这样挣着又挣不开的着急又害怕的表情。

时子：放开我，放开我呀，呜呜呜呜——

时子：…………

时子：…………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嘛。

时子：可以的……

时子：只要你能放我走，什么都……

？？？：…………

时子：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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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主控中心监控室

短裤男：主管，不好了！

羚羊组织成员：啊呀！

羚羊组织成员：你怎么了？你去追那个小女孩，怎么突然就开始裸奔了？

短裤男：什么小女孩？

羚羊组织成员：你刚才说要去追的那个……可疑的……

短裤男：我好像被人弄晕了！醒来以后身上就只剩下了一条短裤！

羚羊组织成员：！！！

羚羊组织成员：糟糕了！有间谍潜伏进来了，一号，一号，听得……见鬼，果然是这样！来人！快去检查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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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小时后

空无一人的人类城市 西式快餐店

时子：哼~

时子：我要儿童全餐，三份，猪排汉堡和炸鸡的那种！再来香草冰激凌，芒果蜜桃汁，巧克力派……

黑衣人A：鸡翅薯条油什么的都是刚从超市里拿来的，我看看价钱，涨了一倍多，反正也没人，把钱留在收银台也没人要吧……我做出来的味道可能和你平时吃的不一样——但肯定更好吃，我特别擅长炸鸡。不过冰激凌和蜜桃汁，恐怕没有了。这里的人都走了，已经停电好几天了。

时子：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你说了什么都请我的！吃不完我就带走，扔掉！

黑衣人A：你不是还对我说过，对你做什么都可以的吗？

时子：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黑衣人A：喂，别叫！会影响别人的！

黑衣人A：……虽然，现在这情况这里也没人了。都去安置点里避难了。

时子：…………

黑衣人A：没想到吧，我又回来了！

时子：回来？你去了哪吗？

黑衣人A：这半年多跑了趟非洲，现在又回来了，我的兄弟们现在在世界各地呢。

时子：…………

黑衣人A：发生了很多事情，不是吗？小姑娘……小墨？

时子：…………

黑衣人A：你的那个什么羚羊组织——

时子：我知道，他们是骗子，是坏人。我不是他们的人。

黑衣人A：半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时子：我没……

黑衣人A：好了，我明白了。

黑衣人A：他们利用那种仪器控制虫子，害死了很多人。就为了满足那个叫莱纳的混蛋的私欲！他现在功成名就，大发横财，一定很满足，很惬意吧！

时子：…………

时子：莱纳也是有……

黑衣人A：我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我绝不会允许他继续这么干下去。既然他巧妙的逃脱了制裁，只有靠我蒙斯克来伸张正义了。

时子：叔叔，你叫……什么？

黑衣人A：我叫蒙斯克，是大资本家的儿子，曾经当过公司经理、雇佣兵、灭虫专家……是个随性的有钱人。现在，我和我的人又想要当一回正义的伙伴了。

时子：你就像个……大小孩。

黑衣人A：你说的没错，我带着的就是一群大孩子。只是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话说回来……小姑娘。我跟你见面算上这次就两次吧，你比上次要成熟一些了，不会我随口套几句话或者吓一吓，就把什么都抖出来了。

黑衣人A：不过，在珍惜自己这件事上，你还得注意，不要轻易说类似“什么都可以”之类——

时子：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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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分钟后

黑衣人A：好了，儿童全餐，三份猪排汉堡和炸鸡不加沙拉酱——其实是没有，饮料将就着点，只剩可乐了。你想喝两杯也行。

时子：那给我来点那个……

黑衣人A：你还当真了！不行，这酒是我的，怎么能轻易给你。

时子：哼。

黑衣人A：骗你的，来，朗姆酒加可乐，人间美味。

时子：唔，好苦……是不是只有长大以后喝这个才会觉得好喝？

黑衣人A：不是，其实任何时候酒都不是那么好喝，关键是，喝了酒以后，可以短暂的逃避一下现实，就像是做梦一样。大人知道何时可以用酒放松一下自我，像你这样的未成年人……被灌醉以后就什么都可以了。

时子：啊呀呀——

黑衣人A：再不吃的话可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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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钟后

黑衣人A：真是大胃王。薯条不吃了吗？凉了就不好吃了。

时子：我已经饱了。

黑衣人A：是吗，那就好。

…………

时子：…………

黑衣人A：…………

…………

时子：蒙斯克……叔叔。

黑衣人A：嗯？

时子：说点什么呀。

黑衣人A：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上次答应过你，不再随意揣测你了。所以你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跟我说的，我也不会问。

黑衣人A：至于我。刚才要做的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有人想要通过控制虫子来满足他们自己的野心，我蒙斯克决不允许。

时子：…………

黑衣人A：此时，我的人正在世界各地，潜入他们的基站，入侵他们的系统，破坏他们的设施。这些都是为了：搜集他们的罪证。

时子：！

时子：你知道他们的那些基站都在哪吗？

黑衣人A：全球各地。好几百个呢。

时子：告诉我那些都在哪里，行不行？

黑衣人A：当然可以，有手机电脑什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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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A：这个电话给你，有点大，卫星电话，不用担心被窃听。

时子：是吗？

黑衣人A：我的意思是，这条线路是我的家族专用的——

时子：哦——

黑衣人A：你不佩服一下我吗？我的家族可是有通讯卫星的……

时子：但是你好像不那么富有呀……

黑衣人A：那是因为我跟我家里的人的观念不怎么一致，我成为不了他们期待的人，所以我也不想借助他们的力量。另外，钱我还是有一点的！

黑衣人A：给你。

时子：啊……这个……我不能要。

黑衣人A：没事，别西卜叫我万一遇到你就帮你一把，这些钱就当是他像我蒙斯克借的！

时子：诶？

时子：别西……

时子：！！！

黑衣人A：别那么惊讶，大人的关系网你可理解不了。我在道上有许多朋友，认识几个虫群领主什么的还是很正常。

时子：你快跟我来！

黑衣人A：不了，我这边事情多着呢，该走了，你也回去吧，该干嘛干嘛。

时子：你不跟我来，我就一直跟着你！

黑衣人A：现在开始变成你不放我走了吗。

时子：我……我……

时子：我有好多事情要和你说！

黑衣人A：哦，终于肯相信我了。

黑衣人A：老早就觉得你不简单，我的直觉可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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