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B.6：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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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泰生物科技公司 研究所

地下三层 主电脑控制室

工人A：主控室，申请打开第11号环境模拟区域消毒间。

技术人员：好的。

工人B：主控室，正在往15号那边投放一箱新的实验体，请求解锁。

技术人员：等等，我确认一下计划表……嗯，没错，已经解锁了，快去吧。

工人C：主控，第7号区域的摄像头坏了吗？我申请更替，麻烦你了。

技术人员：好的，已经给了你维修室的进入许可了，修理完毕以后记得把工具归还。

维尔海姆：今天工作辛苦了。

技术人员：没事，还剩下一点收尾工作，等最后那几个员工离开，我也就该收工了。

维尔海姆：我一直都在看你今天的表现，你确实是一位敬业的负责人，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因为我在这里而故意装得很努力，而是真的已经习惯于这样兢兢业业了。不过我认为你做这的一些琐事是无意义的。把计划表公布出去，每个人的任务交代下去不就可以了。

技术人员：老板，也许我和你不同。您在运作公司的时候可以这样追求效率，但是我这边要求的是不能出任何差错。要是因为一个工人的疏忽，导致实验数据与实际有出入的话，很可能导致好几个月的辛苦全部毁于一旦。所以我规定只有最高级的研究人员才能掌握通行密码，那些工人没有密码或是我的许可就无法出入实验区，每次对模拟区的干预都必须严格上报记录。

维尔海姆：看来你对公司非常尽心尽力。

技术人员：那当然，可是那些收入只有我十分之一不到的工人们，他们会不会偷懒或是行方便就不一定了。所以我得谨慎行事。

系统音：第13区域，解锁。

技术人员：喂喂喂，谁在第13区域？马上停下来。

技术人员：等等，这是由区域内部的密码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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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海姆：第13区里面有人吗？

技术人员：没有。

技术人员：我这就调出13区域的摄像头……这是什么？为什么都是黑色的？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吗？

维尔海姆：8个摄像头同时被遮挡？

技术人员：实验区的员工，先放下手头的工作。去看看13区域出了什么故障。

员工A：收到。

员工B：收到。

维尔海姆：是不是有人被困在13区里面了，所以把锁解开了。

技术人员：据我所知，知道这个实验区密码的人只有你我两个，是我从E国的苍蝇实验项目那边调过来时老板你亲自把密码给我的，我绝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记在自己脑子里。

维尔海姆：……那么，是谁从里面把密码解开了呢……

技术人员：不知道，不过很快就要真相大白了——喂，你们已经进入了消毒区吗？

员工A：是的，我们现在在隔离间……哦，天啊。

员工B：哇啊啊啊啊啊！

员工A：傻瓜别愣着了，快跑！

技术人员：怎么回事？

技术人员：调出13区域隔离室的图像。

技术人员：见鬼……

维尔海姆：发生了什么事？等等，这是……

技术人员：一级警报，隔离失败，隔离失败！实验体从13区域逃出来了！

维尔海姆：发生了什么事情？

技术人员：我不知道，似乎有什么东西从13号区域的内部通过密码打开了门锁……现在蟑螂已经逃出了隔离间。

维尔海姆：怎么会这样？

技术人员：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们的系统被骇客攻击了，因为13号区域不可能从区域内部输入密码……

维尔海姆：马上封锁研究所。

技术人员：可是……

维尔海姆：我们的竞争对手一定是希望透过骇客手段在这里制造问题，进而影响到外界从而打击我们，现在立刻封闭研究所！然后我们再把问题解决掉。

技术人员：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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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分钟后

主电脑控制室

员工A：啊啊啊啊啊！

员工B：救命，救命！它们到处都是！

技术人员：不要怕，就是几只蟑螂而已。

技术人员：喂？回答我？发生了什么？

技术人员：老板，实验区的4名员工都失去了联系，我感觉不太妙……

维尔海姆：情况看来已经很严重了。

技术人员：第13号区域是模拟雨林环境的区域，按我的推算，里面大概会有5000只左右的蟑螂……但很奇怪，是什么让蟑螂离开了它们生存的地方而往外跑呢？

维尔海姆：它们好像还在攻击我们的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系统音：所有研究所出入口已密封完毕。

技术人员：老板，这非常……不寻常。

维尔海姆：我当然知道，关键是我们必须立刻制止事态恶化！

技术人员：整座研究所已经关闭了，我刚才已经向总部报告了这里出现了事故，现在我们等着总部的应急人员来到就可以了。

维尔海姆：他们不会来的那么快的，现在是深夜，更重要的是我现在也在研究所里面，恐怕他们要开始行动还得好几个小时……在这之前，我们能控制住局势吗？

技术人员：我想想……

技术人员：那些跑出来的蟑螂是实验体，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播撒的药剂不一定奏效……有一种办法可以一劳永逸，那就是释放瓦斯。

维尔海姆：具体是什么样的步骤？

技术人员：本来，这是研究所消毒的终极方法，密封整个研究所，里面所有人都离开，然后在研究所内部释放剧毒的、腐蚀性的瓦斯。以此消灭绝大多数昆虫和微生物……

维尔海姆：可是我们还在里面！不知道实验区那边的人怎样了。

技术人员：恐怕凶多吉少……通讯还保持着，却没有任何回应，连那边的监控都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我无法想象发生了什么，也许——

维尔海姆：也许什么？

技术人员：也许蟑螂在……有意识的挡住监控？

维尔海姆：你是认真的？

技术人员：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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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人员：老板，我们就在此处等待救援吧？

维尔海姆：如果释放瓦斯，我们会怎样？

技术人员：那我们得穿上防护服，戴上面罩。瓦斯的浓度有5个等级，即使是最低等级，对人也是有一定害处的……

维尔海姆：有多大害处？

技术人员：大概是吸烟的二分之一吧，能杀掉一些生命力不强的虫子。

维尔海姆：如果是最高级的呢？

技术人员：那我们就死定了。

维尔海姆：你说的防护服在哪？

技术人员：就在维修室。

维尔海姆：我命令你现在就开始释放最低等级的瓦斯。然后我们去维修室，穿上防护服，去实验区看看那些员工怎么了，把他们救出来。最后我们都穿上防护服，然后释放最高等级的瓦斯……

维尔海姆：顺利的话，我们就能在事情变遭之前搞定一切了，既没有伤亡，也不会让实验体跑出去。

技术人员：是的老板，不过距离系统准备好释放瓦斯还需要大概十分钟……

维尔海姆：等等，你听见什么了吗？

技术人员：是的，什么东西在爬的声音。

技术人员：！

技术人员：老板，快离开通风口！

维尔海姆：！

技术人员：上帝啊！它们来了！

技术人员：它们从通风口进来了！

技术人员：老板，我们快走！

维尔海姆：先释放瓦斯——

技术人员：别过去，太危险了！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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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分钟后

地下三层 走廊

系统音：警告，电力系统停摆，多项……应急功能……下……线……

维尔海姆：灯灭了。只剩应急灯了，是谁把电力切断了？

技术人员：老板，只有主控室能切断电源，那需要密码……

维尔海姆：果然是有骇客入侵我们这里！

技术人员：也只有这种解释了，但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技术人员：哦，天啊，它们来了！

维尔海姆：这些蟑螂，在追我们？

技术人员：快点老板跟我来，进维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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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分钟后

地下三层 维修室

技术人员：老板，我们是不是应该总结一下状况？

维尔海姆：状况就是我们被困在这里了，今天好像一切突然间都不对劲了！

技术人员：是的，先是实验区莫名其妙从内部打开，然后是蟑螂像是有意识一样开始……攻击我们。它们爬进了通风系统，把我们赶出了主控室，现在我们只能躲在这里。更糟的是，电力现在也没了，而研究所现在是封闭着的，也就是说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维尔海姆：我们这里安全吗？

技术人员：门已经确认锁住了，这里没有通风口，我想我们暂时是安全的。谁知道之后会怎样。

维尔海姆：现在完全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搞鬼，谁打开了实验区的门——你知道蟑螂为什么会这样吗？

技术人员：抱歉老板，我实在想不出来蟑螂攻击人的理由……在自然界中，蟑螂几乎不会主动攻击任何生物，包括比它小很多的瓢虫，蚜虫。蟑螂是一种利己主义昆虫，也就是说蟑螂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自己的存续，和蜜蜂蚂蚁这种可以为了整体存续牺牲自己的利他主义昆虫不同……一般来说，蟑螂不会冒险攻击其它动物的，除非……

维尔海姆：除非什么？

技术人员：除非饿极了，或是疯了，我想不出第三种理由。

维尔海姆：…………

技术人员：不过也难说，毕竟我们这里是全球领先的实验室，什么前所未见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维尔海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有什么办法扭转这里的状况吗？或者至少让我们出去。

技术人员：办法倒不是没有，不过不一定能成功。

维尔海姆：好吧，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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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后

地下三层 维修室出入口

技术人员：老板，你确认你的新衣服已经密封好了吗？

维尔海姆：这就是你说的“防护服”？

技术人员：不是，这不是防化服而是电焊工穿的工作服。仔细想一想的话，这种工作服更适合现在的状况。为了保护电焊时不受伤，这种工作服带有护目镜和氧气面罩，全身密封，外面大部分地方还有隔热金属保护……简直就是一件盔甲……

技术人员：我们现在去主控室，恢复电源，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接下来释放5级瓦斯。

维尔海姆：至少这样，还能把结果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畴内……我们走吧。

维尔海姆：见鬼，外面全是蟑螂！

技术人员：老板，让一让。

技术人员：看招！

维尔海姆：喔。

蟑螂：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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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人员：它们烧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真悦耳。

维尔海姆：这可真是件好武器。

技术人员：并不是武器，我只不过调整了一下修理用的喷灯，拆了它的限流器。这样，1500度的火焰足够让这些小家伙们见鬼去了。

技术人员：老板，这里还有焊枪，钉枪，等离子喷灯，电锯之类的东西。虽然不一定好用，不过你也拿几个以防万一吧，注意不要对着易燃物用就好，使用很简单，上面就贴着说明书，也就几个字。

维尔海姆：你可真聪明……你叫什么来着？老实说，从今天一开始我就忘了你的名字……

技术人员：嘿，老板。我的名字比较长，是经常被人忘记，叫我莱昂纳多吧。

维尔海姆：你看起来有点……游刃有余的感觉。

技术人员：怎么了，老板？

维尔海姆：我总觉得你有点太镇定了……这种诡异的情况下，一般人大概已经惶恐不已了。更别提想出这种办法。

技术人员：老板，我看您这么镇定，怎么敢自乱阵脚呢！对了，带一些备用的燃料，逃脱的蟑螂不知道有多少只，我估算了一下也许一罐燃料也就够解决个几百只蟑螂吧。

维尔海姆：好吧，让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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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分钟后

地下三层 走廊

蟑螂：哒哒哒。

技术人员：小心，它们会飞！

维尔海姆：我越来越觉得这些蟑螂有问题了！刚才它们的翅膀有这么长吗？等等，前面那是什么？

技术人员：见鬼，看起来像是……蟑螂，有一尺长。

维尔海姆：事情有点超出我的想象了！怎么回事？

技术人员：是某种……变异？

维尔海姆：几分钟之内的变异？你刚才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

技术人员：老板，后退。让我来。

技术人员：哈！

蟑螂：吱！

技术人员：踩死了，见鬼感觉像是踩了一坨大便。

维尔海姆：等等，注意！那里面还有小的！

技术人员：什么？啊啊啊啊！天啊！滚下去！

维尔海姆：去死吧！

技术人员：！

…………

维尔海姆：怎么样，受伤了吗？

技术人员：没事，这身衣服有隔热的作用，短时间的高温不会有什么影响……抱歉老板，刚才我被那些白色的幼虫吓了一跳，还好你及时烧了它们……

维尔海姆：所以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技术人员：像是带着卵鞘的蟑螂……虽然，尺寸有点太大了。

维尔海姆：那又是…妈的这里又冒出来了一群…去死吧！

技术人员：这里也有！当心我要开火了！

…………

技术人员：蟑螂繁殖的方式是产卵，不过和很多昆虫不同的是，蟑螂不是直接产出虫卵而是产出卵鞘，卵鞘是一种坚固的保护性外壳可以保护小蟑螂成功出生。每只蟑螂一次可以产十个或是几十个卵鞘，而每个卵鞘内又会有好几十个蟑螂卵……所以蟑螂是一种兼具幼虫相对较高成活率又有极高繁殖率的昆虫。

维尔海姆：妈的，难怪我们和它们斗争了那么多年，它们还是好好的！

维尔海姆：它们会不会现在就已经开始繁殖了？

技术人员：据我所知，蟑螂开始产卵到幼虫出生需要十几天至几十天的时间……但是现在发生的事情，我有点不确定了。

维尔海姆：不要管那么多了，我们现在只能最快速度去控制室释放瓦斯了，再这样下去鬼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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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分钟后

地下三层 主电脑控制室入口

维尔海姆：这条路我走过好几次了，可是这次是最艰难的！

技术人员：门锁死了，只能靠你的指纹强行解锁了，老板，我掩护你，你把手套摘掉一下吧。

维尔海姆：行，就交给你了。

…………

维尔海姆：好了，紧急电源看来还有效！门开了。

技术人员：上！

维尔海姆：妈的，迫不及待想知道里面到底怎样了。

维尔海姆：！

维尔海姆：这些虫子爬在控制板上干什么？！

…………

技术人员：我的天！它们在操作电脑，快阻止它们！

技术人员：让开！

维尔海姆：等等！不！你会毁了电脑的！

系统音：实验区1、2、3、4、5、6、7、8、9、10、11、12、14、15、16、17、18、19、20……开放。

技术人员：这下完了！我没能阻止它们，控制板也烧毁了。无法再操作了，恢复电力和释放瓦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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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海姆：我没看错吗？刚才，这群蟑螂在……操作电脑。

技术人员：没错，千真万确。

维尔海姆：简直是噩梦！

技术人员：恐怕只有一种解释了，这些蟑螂有了智能，我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有智能的……一定是某种实验导致的结果，但这也……

技术人员：这已经不是我们能解决的问题了，现在所有的实验区域都已经打开了，这意味着数以万计的有智能的蟑螂全部都自由了！我们必须立刻逃走——

系统音：警告，二层发现火灾，自动消防系统状态，下线。

维尔海姆：见鬼！！！

技术人员：二层储藏了很多昆虫饲料还有化学原料……都是易燃品，一定是电脑短路造成的结果……这下我们的时间更少了。

维尔海姆：是吗？我觉得现在蟑螂更可怕！

技术人员：我们这里是封闭的！火灾如果耗尽了研究所里的氧气……

维尔海姆：看起来我们陷入绝境了，莱昂纳多。

技术人员：恐怕是的，老板。

维尔海姆：不过我大概已经知道，是谁在“搞鬼”了。

技术人员：什么？是谁？

维尔海姆：我知道，另外，除了我和新来的你，还有一个“人”知道密码……

维尔海姆：原来如此！还有一些问题没有理清，不过大体上我已经懂了。

维尔海姆：他想把我逼入绝境！哈哈哈。

技术人员：老板……

维尔海姆：来啊！你以为我维尔海姆会是轻易就认输的人吗？来啊，有什么花招都使出来啊！你从一开始就赢不了我！这一次，也不要想赢我！我已经看透了你的真身了，隐藏在暗中的胆小鬼！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哈哈哈！

技术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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