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壳而出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安全屋的床上，四肢被牢牢的束缚在床上。

我试着挣了一下，很结实，至少我自己是打不开它的。

“有人吗？”我喊着，不一会，埃德加先生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看起来你像是找回自我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

“发生了什么？”

“你变成了一只怪物，然后你差点把半个市区给毁了。”他耸了耸肩，仿佛自己说的话信息量很小似的。

“差点？”

“在真的变成那样之前，我把你带回来了。”

“好吧，我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你有没有听到某种低语一样的东西？”只有这时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但我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额……机器的提示音算吗？”

“应该不算，那么你相信神的存在吗？”如同一名合格的主教，他如此问我。

“或许吧……但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如果有的话——它一定恨死我了……

“那么你应该没有问题了。”说着他解开了拴着我四肢的绳子。

“那么德莉莎她……”

“她还没有醒来。”

“是吗……”

“你为什么要如此拼命？”

“你知道吗？埃德加先生，我和她都是被别人做出来的人偶……”

“……”他沉默了，仿佛陷入了噩梦般的回忆一样，他的表情扭曲了，显得是如此的痛苦。

“只是我曾经拥有过自由，拥有过自己的人生，但她一直都只是一只被人创造出来的怪物。如果我不帮她，那么这世界上就不会再有任何一人会去帮她了……”我不禁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埃德加先生，你能帮我吗？说来可笑，我居然有一天会渴望力量……”

“我会帮你，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变得不可阻挡，就像英雄一样，但你可能撑不下来，而且……你将不再是人类……”良久，他如是说道，他看向我，似乎是终于战胜了内心的魔鬼。

“我早就已经不是人类了……”我苦笑着，说出了这让我痛苦无比的事实。

“是吗……”他只是沉默着，回了我一句。

他带着我走向了密林深处，那里有着一架奇怪的飞行器，就像科幻作品中的小型飞船一样。

而在那机舱中央的是一台奇怪的机器，明明是十分高科技的飞船却有着中世纪风格的布置。

“这是？”

“给与你的试炼，但你要清楚，对于一名新晋者而言你已经不再年轻了，着就意味着你很可能没有办法挺过改造手术，而且手术生效也至少需要两年。但有了这个，你就有了可以决定自己和她的命运的资格。但那很可能并不会有个好结果的……”

“开始吧……”我看向他，“说真的，难道还会比这更糟吗？”

“大抵是不会了……”他也是苦笑了。

但人永远也想不到，这世界能有多糟糕。

自那刻开始，我们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放出了一切梦魇却没能放出希望。

随后我经历了人生中最为痛苦的一段时光，是的，我此前所经历的一切在这无边的痛苦面前被撕的粉碎。

你能想象吗？

你的骨骼极速生长，撑破你的皮肤，撕开你的肌肉和韧带，然后一切都在重生，身体各处都在变化。

我在短短的3个月内经历了一个正常人需要10年才能正常消化的生长。

我不得不吃下大量的食物，还要注射大量的营养物质才能保证我的生命，因为光是靠正常的食物以及无法跟上身体的消耗速度了……

我多少次痛的昏迷过去，然后有惨叫着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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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莉莉的话中带着哭腔，“那时，埃德加先生已经对你不抱任何希望了，多少次要杀你都叫我拦下了……”

“是的……”我看着她，“那真的是个奇迹。”

“然后自那是起，你便开始信教了。”

“是的，但你要知道，这或许真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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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着缓解着生理上的痛苦，而这里唯一可以让我用来娱乐的就只有一个伺服头骨。它里面记录的某种我听不懂的语言不断的冲击着我的精神，漂洗着我的灵魂。

“啊，那是珞珈写的那些圣典。”

“珞珈？”

“他曾是我的兄弟……”

“……”

“那是高哥特语，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他看了一下那个伺服头骨，对我说到。

“谢谢。”

“我只是想赎清自己的罪孽罢了……”

“是吗……皇神保佑……”

“额……”埃德加沉默了，“最终还是开口了，或许我们应该转移了，那些家伙毕竟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

“知道了。对了，埃德加……”

“克拉克斯。”他打断的我的话。

“？”

“我的真名是克拉克斯。”他看向我，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的基因原体。”

随后的几个月，我们在路上度过了，那架战机被克拉克斯重新藏了起来，多半不会有人能够找到它。

在路上，他开始教我如何战斗，包括近身短打到远距狙击，最重要的是如何潜行以及快速高效的进行斩首打击。他让我喝下过他的鲜血，那种体验说不上糟糕，血液主人的一切都会与你逐渐同步，就如同让你亲身经历他们的一切一样，但这些是模糊不清的，就好象隔了层纱布去看东西一样。

我看到了克拉克斯的回忆，他那无比深邃的梦魇，他的心魔。那是一座巨大的高塔，无数刺耳的哀嚎环绕着它，而塔下埋藏着无数扭曲的怪物的尸首。那些扭曲的面孔不论如何狰狞而丑陋但却仍然不难看出——他们是人类!

我看到了他兄弟的背叛，他们遭到了来自身后的攻击，他们为了让友军安全撤退所付出的努力，以及那残酷的代价……

无数次冲锋以后，蓦然回首，身后已无一人幸存……

自己的战士，那些被自己视作孩子、手足的人们……

我不愿去回忆，他也一样，但这却是他的心魔。

这阴影一直环绕着我们，知道那一天，我听到了它的声音，纳米装那沙哑的电子合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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