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刚刚确实是被情绪所牵引了,居然像傅子文这样的完全不会功夫的人靠近他都没有察觉到。
看到傅子文揶揄他,于是无奈的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年轻的时候不是一个玉树临风的人。”
“那你是出了什么车祸把你变成这样的,被重型坦克撞的?”傅子文笑着喝了一口水。
“刚刚……”老鬼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刚刚的事情,傅子文会站在这里跟他侃大山,刚刚的事情一定是知道了。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吧,不过什么事情都没有你的安全重要,手让老谭看看,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傅子文摇了摇头,叹气说道。
老鬼笑了笑,他知道傅子文做这样的决定实要承担特别大的风险的,这样的话熊芝兰就成了最大的威胁。
所以说他知道傅子文这些年已经真正的成长了,当年的气势如虹,到现在的内敛却自成磅礴的气势,如果当年老鬼看到他时看到的是一块稀世璞玉的话,那现在这块璞玉就已经被岁月这位匠师雕琢成了一尊大气磅礴的美器。
“那我就不说谢了。”老鬼把那本已经磨得很旧了的相册放进口袋,此时的页面上是一个年轻气盛英姿飒爽的少年,眼角眉稍全部都是春风得意马蹄急的神色。
而合上那一瞬间模糊的字迹写的是子文。
“当然要说谢,为什么不说?真是的,越来越小气了,这老头儿。”傅子文一边喝水一边说道。
“哦,谢谢。”老鬼站起来,那衣服确实有点紧,穿得人不自在,看得人也别扭。
“麻烦您换身衣服吧,以后估计你穿这衣服的机会也是多了,我又飞不起来,我能飞就帮你去飞一趟。”傅子文无奈的摇头,想着玉树临风那个词时,突然间对这个词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大半夜的,上哪儿换去?”老鬼无语的看着他。
“打劫会吗?”傅子文诡异的笑了起来,放下手中的杯子,便朝外面走去。
老鬼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仍旧信任的跟在傅子文的背后走了出去,望着外面如水清凉的夜,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夜色如墨,街上已经有了零零星星的起早的人。
傅子文驱车带着老鬼来到了一家服装店前,门上牌匾写着特殊服饰商店。
傅子文看了看地上,抄起一块砖头,潇洒的扔了出去,难度系数1.0,帅气度101分。
橱窗应声而破,老鬼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扒了扒玻璃,一边说道:“这么容易破?下次叫他们换成防弹的。”
说完便走了进去,抄起几件跟老鬼码子相合的紧身衣还有中国风的太极衫,便出来了。
“真打劫?”老鬼倒吸了一口凉气,别看老鬼平时亦正亦邪,但他曾经可是专业的高级特种兵,骨子里那种先国后家的责任感从来没有少过,甚至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印刻进了血液里的每一个细胞。
“是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傅子文邪魅的笑着。
“知道了。”老鬼平淡一笑,拿起衣服,然后便上车去了。
这种帅气而又拙劣的打劫方式,只适合砸自己家的店,这就是老鬼得出来的结论,拿起衣服进了车里,换上衣服后便下车来说道:“我去去就回。”
“那,我在这里等你,省得把店里的小姑娘吓着了。”傅子文平淡的说道。
“嗯。”老鬼说完便将手负在后面,离开了。
傅子文无聊的站在车子旁边,点燃了一根烟,望了望如墨的天空,星光都隐匿了真情为,路灯已经熄灭,说明天空欲晓。
吸了一口早晨清凉如泉的空气,感觉肺里面被洗了个干净,帅气的靠在车边上,远望只见一点星火时隐时现,一个颀长的身影随着星光微光,若隐若现。
早上清洁工从这里扫地经过时,看到这场面,吓了一大跳,便躲在一边报了警,等到天空有了一些亮度的时候,老鬼回来了,现时警察也呼啸而来。
老鬼看到警察过来时,轻声嘀咕了一声,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傅子文听到,轻浅一笑说道:“怎么,后悔了?”
“当然,一会儿肯定很麻烦。”老鬼最不愿意跟麻烦打交道。
“好,那你先走,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好。”傅子文轻轻一挥手说道。
“你的意思你去自首,我去畏罪潜逃?”老鬼瞪了傅子文一眼,然后也靠在车边上,点燃了他的烟斗。
天下最淡定的盗窃团伙就此诞生。
警察来了之后,看了一下现场,问了一下什么事情。
此时天已渐渐亮起来,一个中年妇女赶了过来,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然后看到傅子文和警察,无奈的说道:“傅总,你下次来店里拿衣服,能不能不这样,叫我来开个门能怎么的。”
警察走来问道:“请问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我报的警。”那清洁工人说道,她站出来把当时她看到了情况说了一次。
来的中年妇女把店门打开后,看了看里面被翻得乱乱的,真就跟来了窃贼是一毛一样的,她内心简直崩溃了,只的很想大声喊,警察同志,我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就是小偷。
然而她挤出来一抹笑容对着警察说道:“没事的,是我们家老板,他想进来拿衣服,可是钥匙却在我手上。”
于是警察检查了相关证件后,对傅子文一通教育,然后就回去了。
说完之后,傅子文手上的烟刚好抽完,他将烟头掐灭后,轻轻扔进清洁工的簸箕里,然后说道:“黄姐,麻烦你了,把这里收拾,干净,还有,这玻璃也太脆弱了,记得换个防弹的,钱到财务那里去报。”
黄姐翻了个白眼,心里对傅子文真的是又爱又恨,按说她对傅子文的感恩比谁都深,当年美食街上最可怜的就是她,丈夫死了,孩子还在肚子里,如果不是傅子文帮她开起这家店,并且找人照顾她母子,她哪里会有今天这样开着车买着房子,供自己唯一的儿子上贵族学校的生活。
但他就是这么任性,有时候突然给你来一发,让你内心崩溃的极点。
但她知道,八点后一定会有人过来帮她收拾,这就是傅子文的行事风格,耍完帅之后,有一堆人心甘情愿的给他擦屁股。
你不知道这个城里,哪个角落的哪个普通人,就会是一个对他感恩戴德,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人。
当然,忘恩负义的也不少,只是那些人反正受了恩惠也不会再来找傅子文了,至少不会去害他吧。
老鬼看着这个黄姐一脸笑容的对着一个砸了她店,把她的店搞得跟进了强盗团伙一样的人,不得不无奈的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傅子文的肩膀说道:“傅总,回家吧。”
傅子文回头看了一眼老鬼,看他脸色腊黄,眼里没有一丝的亮光,知道事情进展得并不是那么顺利。
看来熊芝兰一定是没有任何回心转意的意思了,他也拍了拍老鬼的肩膀:“慢慢来,她不是那种执迷不悟的人。”
老鬼点了点头,上了副驾,然后就目视前方,不再说什么了。
而傅子文上车后,老鬼便说道:“你们房间里面装了监视监听了,我一会儿回去拆了吧。”
“别,不告诉我老婆就行了,有些事情,亲眼看过之后就会死心的,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傅子文并没有看老鬼,只是注视着前方认真的开着车子。
“好吧,希望她经过这一遭能够长点心。”老鬼重重的叹着气,哪个徒弟都是他的心头肉,他不忍心这些孩子有一丝的闪失,最疼的当然是旁边这个开着车,臭屁兮兮的傅子文了。
“当初是我在她心里种了心魔,其实我也有责任,只是我不好直接出手,如果她再有什么误会,对静茹也不公平。”傅子文淡淡的说道。
“心魔都是自己种的,谁又能替你种下心魔,自己种的也只有自己拔除,旁人一点都帮不上忙。”老鬼望着前路,隐藏着袖子里一路细细的沿小指往下滴的血迹。
他始终还是不能够亲手打自己的孩子,虽然都说棍下出孝子,可做爹妈的人,谁又舍得亲手打孩子,打在儿身,始终也是疼在爹妈的心上的。
就在傅子文一路驱车回家的时候,另外一边,熊芝兰正伏在桌上哭泣,她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心好痛,好痛,她已经看到了地上那零星点点的血迹,那是老鬼留下来的,是她打的。
老鬼临走时说的话一直响在她的耳边:“孩子,如果你愿意回来,家门一直开着等你,你梅师弟为了去找你,已经陷在了草屋,如今生死未卜,你如果念在同门之宜,帮我去看看他情况吧。”
老鬼说完重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这些年,能够近老鬼身的人越来越少了,伸一个手数完绰绰有余,像她这样的,也许在外面牛逼哄哄的,但在老鬼面前,简直不值一提,而她却伤了老鬼,她的心痛得没办法,这是比父亲还情深的师傅,她却为了一个男人伤了他。
想了想吸了吸鼻子,她站起身来,收拾了几样东西往草屋去了。
她也不知道她去草屋干嘛,她是去看梅落华的吗?她感觉自己根本不想见洪兴的任何人,但她还是去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去,或者去救梅落华吗?她根本不想背叛秋霜,救他,等于断了自己复仇的路。
一路上她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但草屋越来越近了,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那里靠近,走到草屋前停了下来,抬头望着这简陋无比的房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进还是退。
最后终于还是掏出了手机告诉秋霜自己少拿了东西请她放开机关放自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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