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艰难的游荡

014平躺在快艇上，他望着仪表盘上显示的油量，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帮人平时连油都不加的么……”

经过了一整晚的狂风暴雨的洗礼，014的快艇很幸运地没有被掀翻，只是机箱进了水，无法再驱动了，014本人身上还没来得及换掉的实验服也被雨水浸透，他只能将其脱下来，放在甲板上晒干。

现在是4月14日上午9点15分，天空中虽然有着几片如棉花一样的云彩偶尔遮住太阳，但还算是晴朗。

014环顾四周，一望无际的蔚蓝，无比温柔、宽广、包容万物的海洋上，他的小船就像是悬在天地之间，如一叶扁舟，随海浪浮沉，随流波漂荡。

他趴在船檐上看了看，海水比较清澈。

“五米泛围内，没有大型鱼类……”

确认安全后，014将手放进了海水中，冰冷的感觉让他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根据逃离的时间、将剩余的油耗尽行驶出的距离，还有昨晚的风浪大小，大概能估计出现在的位置……应该是离基斯卡岛向西南方向50海里左右。”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自言自语道:“海风吹向……南偏西30度左右，风力大概是5级……也可能是6级，照这个趋势下去，我应该能随着洋流漂到太平洋中心，然后就只能靠我自己划还有风向了，然而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没有食物和淡水……啧，真是麻烦。”

他站了起来，走到船后面的后备箱旁，准备拆一块甲板下来。

“不管怎么样，先做好能盛水的容器还有船桨，有了容器就能利用尼龙布篷蒸馏出淡水，有了船桨就能自己控制方向……好麻烦……”

他十指扣进缝隙中，掀开了后备箱。

“这是什么?”

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静静地躺在箱子里，里面好像装了些东西。

“希望能有点有用的东西吧…额，钱?”

袋子里装的是美金，整整200元的美金。

“真是……唉，这个时候我要钱有什么用，又不能花钱搭船。”

014失望地站起身，准备拆甲板，但是，他刚一抬头，就看到了远方的一个小黑点，那个黑点逐渐放大，很快就靠近了014。

“船?貌似不是来追杀我的……”

这艘船若无其事地经过了014，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

“喂！喂！救命！”014大喊了几声，但是这艘船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并且很快地离开了。

“啧……真是麻烦。”014迅速穿上救生衣，扑通一声跃入水中，飞快地向这艘船游去。

而在船上的驾驶室里，坐着三个身穿黑衣服的人。

“是他吗？”

“照片呢？让我看看……是他，把他带上来。”

过了一会，014被船上的人救了上来，他脱下了救生衣，站了起来。

“我找你们老大……”

“不用找了，这儿呢。”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从船舱里钻了出来。

“去哪？”

“……哪里最快?”014对男人的干脆感到有些讶异，他愣了一下，才接着说道。

“日本，去不去。”

“去。”

“拿钱。”

“多少。”

“200美元。”

男人和014一问一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拿着。”他将塑料袋抛给了男人，男人拆开来看了看，然后转身离去，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给他件衣服。”

“……”014默默地接过了一套破破烂烂的粉色运动服，虽然脏了点、破了点、难看了点、臭了点……但起码能穿。

……

两天后的上午，014所搭乘的船靠了岸，这里没有海关，他们也没有办理任何法律手续，也就是说，他们是偷渡来的。

“这里是日本新田市的海岸，穿过前面的树林就能进入城市，好了，你到地方了就赶紧滚吧！”男人站在甲板上，冲着岸上的014喊道，然后转身回到船舱里，招呼着人准备着什么东西，忙活了起来。

014默不作声，转身离去了。

他的面前就是树林，虽然不算大，但是这片海港也刚刚下过雨，潮湿的泥土坡让疲惫不堪的他数次滑倒，014身上的衣服变得更加脏破。

“啧……衣服被勾住了。”

“蛇?头是圆的，直接走过去就好。”

“树叶上的雨水真多……像下雨了一样……”

……

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艰难行进后，014终于离开了树林，来到了城市的外围。

“呼……终于…出来了，明明只有半个小时的路，嘛，赶上下雨了那也没办法……”

甩了甩身上的泥水，014沿着马路，向着城市中心走去。

马路的两边耸立着高楼大厦，似乎在用惊异的眼神观察眼前这位浑身脏兮兮的外乡人。

014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他的腿因为饥饿打颤，他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

一阵阵014难以形容的香气从路边的面包房里逸散出来，飘进014的鼻中，他停下脚步，盯着面包房里架子上排列着的、一排排闪着金黄色油光、制作精细的面包，014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这些……好像是名为面包的食物……额……”

他擦了擦口水，然后黯然扭过头去，不再去看这些让他沉迷的味道。

之前在NAR，014一直没有吃过东西，所有一切的营养来源都是通过针头注射的营养液，他唯一能享受的东西，就是蒸馏水，也就是说，014的嘴里，从来没有品尝过任何味道，面包的香气让他难以抗拒，但他没有钱，他只能尽快离开这里，因为他的肚子一直在不停地叫，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早知道就和那个船老大商量一下，给我剩点钱的……我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014在心中暗自嘀咕，但他说不出口，他在心中所想的事情，从来不会说出来。

“当务之急……是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在这个时代，没有钱寸步难行。”

……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经运行到了西边，快要到黄昏时分了。

路边的店家纷纷关门，街上的人流也开始散去，014没有停下脚步，他孤独的影子逐渐拉长，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他一个人行走在路上，显得无比凄惨，早春的冷风吹灌进他单薄的衣里，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014望向天边，太阳正在缓缓落下，天边被夕阳染得血红。

他摇了摇头，继续看街道两侧有没有什么招聘广告。

“清洁工也行啊，有没有哪家招员工的…诶?”

路边，一家便利店的大门敞开，屋里的灯光没有熄灭，而在这家便利店门口的玻璃窗上，正贴着:招前台，清洁工，工资面议，无需学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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