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缓缓地在起重机的拉伸下打开,厚实的冰霜和坚冰在城门的撕裂下瞬间崩塌,它们散落在了这座已经难以用宏伟形容城墙的四周,而一群骑着马,穿着厚实衣物的人穿过城门,进入了那城门之后的城塞之中。
他们每人都身穿着黑色的斗篷,厚实的斗篷为他们抵御着凄厉的寒风,以避免其从衣物之间的缝隙钻入,而与这群进入者一样,这里的所有人,这座城堡的所有人都穿着漆黑的棉衣和斗篷。
人们称他们为黑乌鸦,而有识之士则知道他们真正的名字,守夜人。
一位戴着大棉帽的守夜人兄弟为领头的游骑兵指挥官牵住了他的马,后者从马背上翻了下来,“医护兵,把伤员带去治疗,动作快点!赶在冻到坏肢前!”指挥官大吼着随即便有数名同样一身黑,但胳膊上缠着白绷带的守夜人随即便从一边的屋檐下跑了出来,搀扶着受伤的兄弟,或者用担架将其抬走。
嘿!女神在上,你也许不会相信我说的话,这群守夜人中既然有矮人,甚至是精灵!以及数量不明的非人族,该死的,难以相信我所见到的一幕,你可要知道,把这些种族全部放在一起,基本上唯一可能发生的事就是双方打起来。
而精灵既然在抬着躺在担架上的矮人往要塞里走,而非人族则在给人类包扎着伤口,不时传来拌嘴声和互相吐槽的欢快聊天,这可完全不对劲。
白雪从空中不断飘落而下,整座要塞完全被白色所装点了,屋顶和墙角堆积着大量的白雪,而守夜人也被迫不断地清理各处的积雪,以避免其堵塞通道或者压垮屋檐,这一切的工作也都是混合了各个不同种族进行的。
“巴博萨兄弟。”将脸用围巾缠着严严实实的守夜人兄弟从一边走来,腰上挎着一把和他一样漆黑的剑,而巴博萨指挥官也看向了他笑着从他手中接过了烈酒,随即大喝了一口,用烈酒驱散了自身的寒意。
“伊凡诺夫,你见到总司令了吗?我需要向他立刻汇报。”“总司令在城墙上,你们在外面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吗?”“能有什么?还是一望无际的雪原,以及把我们冻死了几个兄弟的严冬,还有些那冰原野兽人,让我们损失了好几个兄弟。”
“我们这样一直对冰原探索一直一无所获有什么意义吗?总是在徒劳的损失我们的守夜人兄弟。”伊凡诺夫军士长有些郁闷的说道,而巴博萨则苦笑着将酒就还给他,“这句话可别让总司令听见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伊凡诺夫苦笑着拿回烈酒,自己也喝了一口,“你见到昂格姆了吗?据说他们从裂空堡出发去先民峰。”
“矮人昂格姆?没有,先民峰的营地空无一人,可能他们还在去的路上,裂空堡离那儿的距离可不近。”
巴博萨拉紧了自己的斗篷,随即便迎着寒风走向了升降梯,伊凡诺夫也大声嚷嚷着,召唤着自己的手下加入到抢救伤兵的工作中。
巴博萨像升降梯边上正在与一名蜥蜴人鸦人打牌的矮人吹了声口哨,后者看见指挥官点了点头,随即便伸手拉下了一旁的拉杆,在无数齿轮在机械外壳内的咔哒运转声,升降梯开始运作。
指挥官站在升降梯中,关上了那铁门裹着衣服站在那隔窗后,玻璃成功阻隔了那呼啸的寒风,但就算隔着玻璃整个电梯依旧无比的寒冷,就像冻在冰块里的铁盒一样,这里可不像要塞,里面有着巨大的壁炉和蒸汽管道供应暖气。
而随着高度越来越高,沿着那高耸的城墙向上爬升整个升降梯也越发冰冷了起来,但这对守夜人们而言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巴博萨俯瞰着整座黑城堡,长城后依旧有着城墙将要塞围了起来,而守夜人则在要塞的各处忙碌着,那无数只烟囱中升起着一阵阵黑烟,这意味着要塞非常的温暖。
相信我,在这样的鬼环境下,没人会喜欢待在户外,相比起温暖舒适的要塞内部,外面可不讨人喜欢,除非执勤被迫离开,否则几乎没有守夜人会离开要塞,再这样的凛冬季节尤其如此,这里那怕是夏季可都不暖和。
而还有几只烟囱中升起着袅袅青烟,巴博萨笑了笑抱着胳膊,“不知道山姆大叔做了什么好吃的,可必须赶在那群混小子把吃的抢完前回去。”
说着升降梯抵达了顶端,在咔哒声中固定在了卡槽中,巴博萨打开了铁门,刚打开一股凛冽的寒风便瞬间扑面而来。
巴博萨没有停留,关上铁门立刻便快步踏入了一边的沟壕中,这里可不同于普通的城墙,这里的通道深埋于那高耸墙垛之后,基本上与战壕无疑。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在寒风中站岗几个小时你就会被冻伤,甚至会被动到坏肢,甚至直接冻死,可没人喜欢这样,守夜人们也是如此,所以他们建造了这座特殊的通道,用于躲避寒风。
此时在城墙上的守夜人很少,只有三三两两的守夜人兄弟围在火盆边,接着火焰的温暖坚守着岗位,凛冬季节就算是冰原野兽人也不会离开他们的部落太远,更没人会靠近长城,再说了,就算靠近那又如何?
火炮被盖着厚实的防风布,火枪和弓箭被放在火盆便烘烤着,避免在弓箭时刻枪栓冻住或者弓弦结冰。
甚至这里的火枪都是无比的特殊,长长的枪管使得其射程远超多数的火枪,在南方只有狙击手和老练的猎人才会使用,但在这里却很正常,再这样高耸的城墙上往下开枪,用普通火枪你的子弹早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但与所有人不同的是,有一人直挺挺的站在那炮座上,无遮无挡的任凭寒风吹打自己,他眺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冰原和那些冬日的森林、
“总司令。”巴博萨来到了这人身后恭敬地说道,而后者斜眼瞟了一眼巴博萨,“叫我罗柏就行了,现在这里没有新人。”
巴博萨笑了笑随即走到了罗柏身边,与他一同眺望那冰原,“你还是这样不怕冷。”“烈火在我的体内燃烧,我当然感受不到严寒。”
“现在知道你是龙裔的人还剩几个?”“你,伊森老学士,瓦斯那两年前在和野兽人的交战中牺牲了。”“最老的是你自己,我们对你而言只不过是一群孩子罢了。”“我可不这么认为,年龄不代表能力。”
巴博萨看着那双眼睛,那双金色的眼睛,他又瞟了一眼那脖子上的龙鳞。罗柏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随即便拉起衣领将其遮住了。
巴博萨沉默了片刻,随即看向那远处的山峰,罗柏瞟了他一眼也看向了远方的冰原,“你们在冰原上有什么发现吗?”
“一如既往,永不停歇的寒冬和暴风雪,无法跨越先民峰一步。”“有发现别的东西吗?”“野兽人和一些不知死活维京人的尸体。”
两人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巴博萨叹了口气,“罗柏,也许北域人已经死光了,很多人都这么认为的,二十多年了,北边除了死亡什么都没有。”
整个北域的帝国已经终结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神秘的严冬之中,那些曾经雄伟的城市淹没在了冰雪之中,如今,守夜人们漫步在那空无一人的死城中,通过哪些精美绝伦而宏伟的建筑来依稀窥见这个帝国曾经的辉煌。
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死寂和寒冬。
“也许我们应该停止对外进行侦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巴博萨说罢,罗柏看着他,那双金色的眼睛看着他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表的威压。
巴博萨愣了一下移开了眼睛,不在看着那双金瞳,而罗柏也长叹了一口气,扭头继续看着那远处的凛冬。
“巴博萨,我知道大家都不想去冒险,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在做无用功,我们在这里守卫着也许不存在的敌人。”
“这些年我们损失了不少兄弟,我知道,我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长相,我永远不会忘记,但巴博萨,这些损失是必要的,相信我,那些银瞳的混蛋还活着。”
“我知道,罗柏,我相信你,我永远相信你,但也许我们这个冬天的侦查该结束了,等到来年春天再作打算,我们已经损失了不少兄弟了。”
冰原的冬天极其危险,这谁都知道,作为执掌守夜人军团二十余年的司令官罗柏自然很清楚这一点,他自己也亲自带队去过无数次冰原,深知哪里的危险,每次出去总有人回不来,甚至连尸首都无法带回安葬。
“好吧,等昂格姆回来这个冬天就这样结束吧。”良久的沉思后罗柏这么说道,巴博萨也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了,这下他总算可以和所有人交代了。
“我先去找伊森学士安排过冬的问题,把命令传递给各个要塞。。”巴博萨随即起步,准备重新进入那沟壕中,但他却在那沟壕的入口处停了下来,扭头看着依旧站在寒风中的罗柏。
“你真的相信他们还活着吗?”“他们都是群强悍的家伙,你我很清楚,他们肯定还活着。”罗柏头也不回的说道。
巴博萨沉默了下来,在注视罗柏良久后什么也没说的进入了壕沟中,而罗柏依旧站在哪儿,眺望着远处的冰原,那地平线边缘呼啸着的暴风雪。
他在等待着客人,一群二十余年从未抵达的客人,但罗柏很清楚,他的内心非常的明确,他们终会到来的,无论是那个预言还是之外的一切。
凛冬将至,他非常确信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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