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奈落的彼方
1
仿佛漂浮在水中，周围只有无尽的黑暗。
……
紧闭双眼的少女沉默着，淡蓝色的光点围绕在她身旁，柔和的波纹在上方扩散。
“……”
有种被注视的感觉。
……
但是……
很安心。
2
“……”
躺在废墟冰凉地面上的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清冷的月光从夜空中洒下，照亮了她茫然无措的脸。
“……我。”
“是谁？……”
静谧的夜中几乎没有声响，只有某种轻轻哼唱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
有点不真实。
……
就这样过了一会，少女像是突然回想起了什么，她快速地坐起身，然后在自己身上来回查看着。
“……”
漆黑的装甲与纳米衣焕然如新，和往常无异。
……
“果然……”
她蓝色眼瞳中仅存的希望也迅速暗淡了下去，随着一声金属脆音，锋利的刀刃从她手臂的刀鞘中快速弹出，反射着月夜的寒光。
……
“像是全新的一样……”
起身的少女收回了刀刃，又摸了摸腹部的位置。
“这就是……”
……
“死后的世界吗？”
3
……
“……！”
前一刻还在睡梦当中的瑟维斯从床上惊醒，浓重的夜色笼罩着窗外的城市，唯一留下的只有一片寂静。
……
“几点了……”
他起身看向身旁的闹钟，上面的电子数字停留在凌晨1点。
“哈……”
……
刚刚好像梦到艾丽卡了。
“……”
总感觉要发生什么……
……
这种情况自然无法再有睡意，他打开床头柜上的灯，下床走向了客厅。
……
月光照耀着室内，即使不开灯也有着一定亮度，瑟维斯拿过一旁茶几上的玻璃杯，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
……
水，是冷的，但是没关系。
紧闭的玻璃滑门同样被他打开，在那之外是摆放着一套木制桌椅的阳台。
少许热气从杯中冒出，随即被微凉的夜风所吹散。
“已经有些冷了啊。”
……
走出的瑟维斯将手臂搭在了阳台的围栏上，远方的灯火基本已经熄灭，只有少数繁华的地方还留有光芒。
……
喝下一口温热的水，他陷入了深思。
……
过去残留的记忆有些模糊，他并不能完全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
自己的父母是谁？自己是如何成为逆能者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套房子？
……
这些他都不记得。
“……”
[再之后的事我不记得了。]
……
埃利诺也说过这样的话。
是异能的副作用吗？
……
应该只是巧合吧。
[如果能够活下去，牺牲的人就算忘掉也没关系。]
……
[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
“……”
还是不要想了。
瑟维斯叹了口气，略显杂乱的思绪脱离了回忆。
……
在指挥官的安排下，搜寻的日期被定在了明天。
还有小队的组合方式，详细的集合地点，都会在那一天公布。
正因为如此，他能够早一些回到家中休息，放松疲惫的精神。
当然，从时间上来说是今天。
……
明明有做好睡前活动，可还是失眠了。
执行任务之前也要好好休息啊。
……
不过……
明天的任务地点。
同样是零号废墟旁。
……
一抹红在瑟维斯的脑海中闪过，他有些困扰的皱了皱眉头，捏紧了手中的杯子。
……
那不正常的眼睛……
“……”
她到底是谁。
4
醒来的少女漫无目的地在夜空下的道路上走着，周边是延伸的废弃天桥与排列的破旧仓库。
……
这些场景与之前记忆中的没什么区别，偶尔会有几只拥有白色喙部的奇怪乌鸦飞过，幽绿色的眼瞳让她有点发毛。
……
“……”
其实不算漫无目的，她正寻找着哼唱声的源头，只是稍微有些不确定而已。
“怎么到处都有这种鬼东西，死了也不让我安心吗。”
她捡起路旁的石块，扔向了远处的乌鸦。
……
————
“……”
鸣叫的乌鸦敏捷躲过了袭来的石块，拍动双翼飞向了更高处。
那是废弃的天桥之上。
……
哼唱声停了。
“……？”
她抬起头，跟随着残影向上看去。
……
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名约莫16岁，有着纯白长发的少女。
她坐在已经没有了护栏的桥边，夜风吹动了她敞开拉链的白色黑绒兜帽外套。
其中的皮肤略显苍白，隐约可以看到小巧的黑色文胸。
而白色的超短裤下，是包裹黑丝长袜的纤瘦双腿以及同样白面黑绒的扣带长靴。
反色的骸骨图案依次分布在白与黑的衣料表面，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
月光下的乌鸦盘旋着，最终落在了她的身旁，洒下的几片黑色羽毛在空中分解，就像雪花一样。
……
“你是谁？”
“……”
没有回应，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少女沉默着，无法从她那猩红的瞳孔当中读到感情。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像你这样一言不发的人。”
“多少也说几句吧？或者告诉我这是哪。”
……
……
“你……”
“还真什么都不说啊？……”
……
“……”
“那好，我就先打赢你，然后自己问。”
明亮的破甲切割刀从她手臂的刀鞘中弹出，随后她开启装甲机动，冲向了桥上静坐的白发少女。
“……”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面对这样的突然袭击，对方没有躲避，只是轻轻歪着头，将颈部的皮肤更多地暴露出来。
……
不打算躲吗？……
对于她来说，没有伤害不反抗者的理由。
即使范围足够接近，她也无法下手。
……
可恶……
她强行偏转了刀刃的轨迹，在空中调整身姿落至了少女的身后。
对方稍微波动的目光也紧跟着她，随她的动作转过。
……
“看什么看，像个哑巴一样。”
随口抱怨了一句，她只能放弃了从对方身上询问信息的想法。
宽阔的天桥上比想象中杂乱很多，除了远处废旧的车辆残骸外，还有很多延伸的裂缝与碎石。
……
她找到一块附近的破损石砖，悻悻坐下的同时支住了下巴，而忧郁一闪而过的少女移回视线，看向了远处的天边。
“……”
……
……
“那个……”
……
“你……不会……”
“真是哑巴吧？……”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她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
“……”
“抱歉……”
……
“我不是哑巴。”
如月夜一般清冷的声音响起，有点惊讶到了她。
……
“不是哑巴你干嘛一直不说话，我都问好久了啊。”
“……”
“算了。”
……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天堂，还是地狱？”
……
“……”
“拜托再说几句吧……”
“你还活着。”
“……？”
……
“这里是现实。”
少女的表情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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