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混浊41

四十一.依附的时光

天近黄昏，李季起身就要离开，自己说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晚上就不在一起吃饭了。须平大致明白李季的心思，赶忙的极力挽留，“你不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迟江和他媳妇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别废话！留下来，晚上一起接茬儿喝。”

石风也在真诚的挽留，一边帮忙收拾着茶台，一边和李季说着话，“有些事情你真的还没弄清楚，你就听我的吧，留下来晚上一起吃饭，尴尬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你不想面对的人是不会出现的，我保证！”

李季听到俩人都在极力的劝阻着自己离开，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自己执意要离开，就显得过于生分又有些不给朋友面子的意思，只得无奈的留了下来。

这时候，只听到门口一声清脆，“我回来了。”

众人朝门口看去，只见门口站立着一个长发姑娘，淡绿色的T恤，配着淡粉布鞋和淡蓝色牛仔裤。

“小舞，你怎么才到呀，不是说下午的飞机吗？”顾仪惊喜的迎上前去，拖拽着石舞的手腕，“你这一身紧致‘素装’，也掩饰不住咱小舞的天生丽质啊，怎么都是淡淡的色系？”

“嫂子呀，这个城市太堵了，我早就下了飞机，却在路上堵了很久。”石舞灿烂的笑着，定定的望着须平逐渐收敛了些笑容，“学习三分法‘清混浊’呀，我这三色搭配最土了，淡淡的‘酸三色’，呵呵……花里胡哨的令人厌烦，是不是须平哥？”

须平首先责备了站在门口迎宾的机器人，“点点，你怎么不恭迎贵客呢？”

‘点点’机器人，无不谄媚的奉迎着，“我已经眼花缭乱，惊艳的无语了。”

望着仿佛一夜之间成熟的石舞，须平内心感叹，真是大姑娘了，少了些许清纯，多了许多的持重感。他忽然发现披散着长发的小舞，简直美的令人窒息，莞尔一笑之后撇嘴说道，“刚回来就拿你哥打镲，是不是？我没让你尴尬厌烦就好了。……都过去了，他们也跟我说明了情况，我只是昏迷了三年多而已，你哥没病，放心！继续精研三分法吧，我看你已经略有小成了，三淡色寓意‘撒旦’了都，很了不起！哈哈……你这美美的小妞儿还不快来拜见嫂子？”

“小舞见过嫂子。”石舞拖拽着顾仪，一同来到贾阳面前，三人拦腰伏肩的抱在了一起，“嫂子，你好香啊。”

“你不是也一样？还说我。”贾阳侧着头嗅闻着，手指拨弄着石舞的长发，“咱仨人啊，现在都是腻香，是刻意掩饰过的香气喽，据说呀，我们当年可都是自然的清香，谁也别说谁。”

“谁说你当年是清香？”顾仪玩笑着调侃，哈哈大笑着，“老实说，除了须平，谁还闻过？说过你当年是清香？”

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的旁若无人的聊起来了，探讨玩笑着服饰、发型和化妆品来，自顾自的开起了小小的会议。

“石舞！”石风面露不悦，沉着脸大声的打断了她们，“你从一进门就无视我的存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吗？”

“呦……这是我亲哥啊，您好！”石舞侧过头来，白了一眼石风，轻哼了一声眼露鄙夷神色，“您在什么阶段也忽略过我的存在来着？”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嘿，翅膀硬了是吧。”石风露出了邪魅的笑容，梗着脖子，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教训，同时也转嫁了问题，“你不跟我打招呼也就算了，李季大哥还在这儿呢，咱家就没教过你要礼貌吗？”

石舞尴尬的笑了一笑，眼神望向李季的所在，轻点着头，抬手浅笑招呼着，“季哥好！”

李季慌忙应答，“小……舞……你好。”

李季再次口吃了起来！只有石舞不明就里，其余众人却都是一愣，齐刷刷的望向李季，在这有些尴尬的瞬间，石风正想打破安静氛围的时候，只听门口的‘点点’又再次发声，“欢迎帅哥美女大驾光临，里面请嘞您！”

“‘招子聋’！还不出来接客？”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一会儿，一身运动装的迟江就和一个姑娘出现在了店门口。

石风很不自然的靠近了顾仪。

李季也是惊讶的和迟江点头招呼。

须平上下打量了一下迟江身边的人，审视了片刻啧啧出声，“小美女，吴莲芝，没什么变化啊。”

“你还记得我呀，须平。”吴莲芝双眼含笑的扫过众人，大跨步的就进入到屋内，“大家好！”

众人都在起身招呼着，再一次落座之后……

“怎么会不记得？你当年可是把我风哥折腾的够呛啊。”须平重新换了一泡茶冲沏着，手指着桌上烟盒让着迟江说道，“‘蛮力士’抽烟自己拿。你不是说晚上才过来吗，你从没来过我店里，是怎么找过来的？

“弄孩子弄得非常疲乏，趁机早点儿到这里，我们也躲个清闲，真想你们了！……你和我手机连接有‘速航’定位啊，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真是发烧，烧的脑子坏了吧。”迟江自然而然的点燃了一根烟，拘谨的环顾着四周众人，压低了声音，一语双关的小声询问，“他没事吧？”

大家向迟江解释一番，须平只是失忆三年，现在正常的不得了。

吴莲芝此时眼望石风，浅浅的笑着，“怎么了老同学，同桌那么久，见了面，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吗？”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石风看着吴莲芝，勉强呲牙轻笑出声，又重重的拍打了迟江的肩膀一下说道，“这就是你媳妇儿？你丫怎么看谁都好啊，都是别人的女朋友可爱呗。……李季你看，我就说吧，保证你不会尴尬，现在应该尴尬的是我才对。”

李季也是吃惊不小，怎么迟江没有和刘妍妍走到一起？迟疑了一阵子，急忙拐弯抹角的发问，“听须平说你要带着媳妇儿孩子一起来，孩子呢？”

“刚六个月，这场合也不方便带来，好像是跟你们讨红包一样。我媳妇儿说了，今晚要和众兄弟痛饮几杯，我俩都喝多了，谁来看护孩子呢。”迟江喷出烟雾，轻轻的弹掉了烟灰，斜眼盯着李季的面庞说道，“我们当天就分手了。”

吴莲芝忽然的大笑了起来，“又聊说刘妍妍呢吧？那个‘妖精’是不是已经成为你们哥儿俩的心结了？嗯？”

“你快算了吧，这哥儿俩在一个姑娘身上快活过，怎么会是有心结呢？”石风急忙打断了吴莲芝，手握茶杯邪笑着，接口说道，“我看哥儿俩应该结拜才对。”

“石风，你现在可是变了啊，出口成脏的胡乱玩笑，你可知道，你口无遮拦以后，后果会很严重，我晚上回家要接受惩罚的。”迟江眼神瞄向顾仪轻轻点了一下头，回望着石风讽刺道，“顾仪居然还没放弃你，真是恭喜。”

“他俩三个月以后就要结婚了，你们两口子也去喝喜酒吧，那时候再说恭喜不迟。”李季拂拭了一下桌面水滴，也在慌忙的转移着话题，像是记起了什么一样，向迟江询问着，“我记得你以前都是一身儿阿迪达斯的运动装，怎么现在品味变了，一身儿耐克啊。”

这时，石风咋咋呼呼的，学着吴莲芝的样子，忽然的也是大笑了起来，仿佛课堂上回答老师提问时一样，举起了手说，“我知道！吴莲芝小美女有个俄罗斯名字叫做‘贼拉克夫’，所以‘蛮力士’要更换服装品牌，明白的告诉对方，自己非常的‘耐克’！”

“我打死你！”吴莲芝涨红了脸，作势要进攻石风一样的轻抬了抬手臂，无不赌气的说道，“姐除了当年猛追你以外，迟江可是我正儿八经的第一任，你才‘克夫’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顾仪，被石风逗得轻笑出声，心中积郁多年的阴霾也随笑声散去，微笑的面向吴莲芝说道，“你当年怎么就看上这家伙了呢，他哪里好？还非要跟我抢他。”

吴莲芝偷偷的瞥了一眼迟江，很是不好意思的对着顾仪微笑，“我当年是从一进班级就对石风有好感了，我认识石风可比你早，但是下手比你晚，还不许我公平竞争一下呀。我自己也不知道，当年究竟喜欢他什么，兴许是石风粗旷直爽的性格，也可能就是对上了我自己的眼缘了吧，没有任何原因，就是喜欢，纯纯的喜欢，没有任何的目的性。嗨，顾仪，我这直肠子别再话多的引起其他误会了，你说女人之间是不是真的没有友情？”

“要是说直爽痛快，你也不差啊。”顾仪再次审视着吴莲芝，感觉也不是很讨厌她当年的作风，红着脸眨眼说道，“女人之间没有友情！可是在我这里又不绝对。咱俩这么聊天儿，勾起了过去往事，你就不怕迟江不高兴呀。”

“他不是当年也猛追过你吗？他有什么资格不高兴？”吴莲芝侧头直视着迟江，捉住了他的手威胁着，淡淡的笑着，“别让我揭你老底儿啊，你有不高兴吗？”

迟江略微一愣神儿，回握着对方的手，轻拍出声，“哪儿能啊，不能够！我说媳妇儿，你们就聊你们的呗，快去做好朋友，拉手建立友情，不要总是询问我的意见，好不好。”

已经半天没有开口说话的须平，很享受的听着大家相互的聊着，娴熟的给众人冲泡着茶水，思虑着人生真是非常的奇妙，自己昏迷沉睡了三年多，这其中，发生的任何事情他也一概不知，但大家却都在说着须平还能够忆起的当年，世界真是很小，转来转去的许多年以后，同学们还能坐在一起谈心，还都尽量迁就着我，不让我的生活变得复杂，尽量不去说那三年之中发生的事情，也尽可能的让我能够插上话，想要对我公平一些，内心很感激这些可爱的校友们。

“须平哥。”石舞关切的轻拍着须平的膝盖，浅浅的微笑着前倾身体，“你想什么呢？怎么半天不说话呀。”

“你有什么打算呢，小舞。”须平简捷直白的说到。

“一辈子不嫁，独身主义了我。”石舞也非常简单郑重的回答到。

石风一听小舞要独身，瞪着眼插话进来“别胡说八道，女孩子该嫁人还是要嫁人的，别总是赖在家里头。”

“又不吃你喝你的，你管得着吗？”石舞板着脸，严肃的冷冷说道，“别什么事情，总是拿着一副长辈哥哥的架势，自己浑噩的混着日子，还要教导安排别人的人生吗？快歇会儿吧你。”

“嘿，我这暴脾气嘿，管不了你了是吧？”石风装腔作势的就要起身，眼望着大家都很平静自如，也就再次坐了下来，虚声恫吓，“你随便吧，但是不要触碰我的底线啊。”

须平还在平稳的斟着茶水，缓缓地平静着放眼四周，并不针对于任何人似得说道，“你有你的情感底线，别人不小心伤到了你，你就会痛，其他人也有他自己的底线，我们如果也不小心伤到了呢，他会不会也很痛？”

“谢谢须平哥！还是你能体会我的感受。”石舞低头抽出纸巾，擦抹着夺眶而出的泪水，低泣出声。

贾阳慌忙的岔开了话题，笑眯眯的转向迟江，八卦似的询问，“你和吴莲芝怎么走到一起的？还那么早就抱上了小宝宝，真是羡慕你们！”

“我俩啊，其实很简单俗套，就是车站偶遇。”迟江有些温柔的眼望吴莲芝，双手抱抚着后脑勺，舒缓了一下情绪说道，“简单讲一下过程吧，其实有些搞笑。有一天，我在车站等车回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大美女，你们都了解的，男人嘛，就喜欢夏天在街上看姑娘，这个妞儿身穿纯白色的短款连衣裙，修长笔直的大腿在我眼前晃动着耀眼，还长发飘逸的，非常漂亮！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没想到，这大美妞儿居然在冲着我傻笑，我当时都懵了，心想，这姑娘别不是有什么毛病吧。……再看，还在傻笑，再看，依然傻笑着。这究竟是也看上我了？还是，她就是一傻妞儿呢？当时内心就有些不安和慌张了，我心里就期盼着公交车马上到来，赶紧逃离这妞儿远一点儿，你们知道的，我看姑娘也只是暗处欣赏的看，绝不会轻浮的上去搭讪，咱是正经人！突然就听到这傻笑的大美女叫出了我的名字，‘迟江！’，那声音清脆的就像是百灵鸟在歌唱，我快步上前，一眼就认出了，原来是‘校花吴莲芝’同学呀，这之后我们就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她以傻笑攻势开始追我，后来我招架不住就从了她了，激情过后，就有了爱情的结晶，有了孩子以后，哎……我就只能爱她了。”

“呸！你才是只知道傻笑呢，那些日子，是谁三天两头儿的往我单位‘送温暖’啊。”吴莲芝轻啐了一口，鄙视的上下打量了迟江一会儿，眼内含笑，“还努力装扮自己龌龊的内心，还正经人，我呸！不过呀，听你时不时的夸我两句，虽然虚伪但我听着舒坦，就原谅你了！嗨……也怪我涉世未深，轻易的就被这‘野兽’感动了。”

“好在是你俩的感情还不错。”石风试图从尴尬的环境里挣脱出来，半开玩笑的马上转移了话题的重点，以避开石舞幽怨的目光，“你们看，我和我妹到今天为止，还是在不断的争吵呢，真的很羡慕你俩雷厉风行的做事态度，孩子都有了。”

在石风说完话许久，也没有人搭腔应和，仿佛大家全都是有自己的心事一般的沉默不语，李季此时正在痴痴的望着石舞的脸庞发呆，流着泪水哀怨低泣的小舞，直让李季看的痴了，忍不住的询问，“小舞，你没事吧？大家再次聚到了一起，你别总是一直哭啊。”

“我没事的，季哥。”小舞惊讶的侧头，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不知道是不是针对于李季说的，石舞重复了一遍，“我就是在想独身主义呢。”

“现在还可以独身，等到你遇到合适的，就不会这么想了。”李季点燃了一根烟，很诚恳的说道，“既然身在俗世，就要依照俗世中的规矩来，该结婚还是要结婚的，这也要看你今后的缘分了吧。“

“我要遵从于自己的内心，去感知这个世界，直觉第六感。”小舞梳拢了一下发髻，笑吟吟的说，“我越来越觉得须平哥说的很对，不管是梦还是现实，对于自己内心不喜欢的，绝不屈服从众。”

李季也挤出了一丝微笑，很从容的缓缓说道，“小舞啊，你和须平聊的多了，难免会被带偏了，独身主义固然很好，但是不从众的融入社会怎么行呢？那样显得多么的特立独行，没朋友啊。须平就因为不屑从众而吃亏很多，其实就是他太过善良天真，就这么一个人还在满处宣扬梦境、现实和灵魂感知，其实啊，他是对无力改变现状的一种精神寄托而已。我来给你粗略解释下吧，现实其实就是不可把控，灵魂感知也只是臆想罢了，而梦境，看似是在心有所想的不断在重复，其实，梦境是在不断的删除记忆！”

众人惊愕的望着李季出神，须平却也是直勾勾的望着李季，仿佛不认识了他一样，轻缓的吐字，“不可把控的臆想和删除，你能说说你是谁吗？”

“我就是我自己啊，我是谁，好像并不是很重要吧？我只是有些同情你。”李季字字清晰，斜眼漠视着须平，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须平，经常幻想着、引导着大家，在往你的路上前行。你自己有没有想过，你的怀疑态度，你说过这对那错的，好像是很有些道理一样，大家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与态度，全都顺从着你的思维前行，你有没有想过，所有你周边的朋友和今后未知的世界，全部都被你一人抹杀掉了，你连今天晚上将要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过去与未来？还要让大家认同似得一路跟随？我们生存的世界每天都在变化着，日新月异，突飞猛进，一定要是你来制定标准吗？我们人人生来就已经本自具足，我们不需要导引者，各活各的，你也不需过份的忧伤唉叹！”

“然后呢？”须平冷冷的面对，仿佛知道了一切答案似得反问了一句，忽然很诚恳的解释并质询着，“我并不是要大家认同学习我，也并不是什么导引者，我只是给了个意见或提示，你们去运用，找回你们自己而已，这样吧，你干脆一次性的说明好了，你对我的同情一定要拿出证据来，我洗耳恭听。”

李季简单的思索了一下，轻叹了口气，“学习一下你的腔调啊，首先是虚幻式的开场白，我们都自虚空中来，我们看见的越多，烦恼也就越多，是不是？不妨都来浑噩的过日子就好，不求也就不会失去了。须平，你有时候活的很纠结难堪的，还记得你的上次进货吗？你当时发现市场上出现了一大批假货，那批并不是岩茶，而是生长在水边的洲茶，本着对自己客户负责的心态，你就想先消耗稀释一下这批假货的库存和流通，等了好一阵子，你才再次进货的，结果，你依然等来了下一批的假货！有些事情，你是躲不开绕不掉的。再熟悉的老客户，也会逐利般‘九真一假’式的欺骗熟客，人家才不在意你作何感想呢，就做这最后一单了，就是一锤子买卖了，你能怎么着吧？之前的诚信全是铺垫，商业模式下大家都一样。你心地纯正的正直待人，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的单纯，我们大家都需要生存，生意就是生意，是要挣钱养家实现社会价值的，我们现在应该学习的是社会学，是要怎么能够更好的去适应这个社会，更好的生活，该欺骗该低头的时候，就要欺骗就要低头，守着自己的精神世界，只会被社会淘汰，虽然我也注重精神世界的东西，但是，你也做的太过了，所以，我同情你。”

须平在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轻笑点头，仿佛极其认同，“这也不能怪你，你这么想，大家也同样这么想，好像只要有能力挣到钱，不管你是采用的什么手段，大家都会仰视着你，一脸的崇拜掺杂着嫉妒，你自己也仿佛很享受这种成功一样，这就是人生的目的与价值吗？那就要简单许多了，你可以天天去网络上骂人啊，谁最有人气，你就去骂谁，死揪住他的一小点错误无限放大，先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先要有了名，‘金钱’自然会来找你了，然后你再反向操作，自然就能挣到许多钱了，这也叫‘拉赞助’吧。我只是举例说明众多龌龊卑劣方式的其中一种，还有许多无耻的方式，看看现在的食品、建筑和环境，就能了解个大概了。其实，钱很容易得到的，只要放下就好，放下脸皮、自尊和良知……这些恰恰是我最为看重的东西，我是不会放下和出卖的。”

李季轻蔑的笑了一笑，插话说道，“说的跟真的一样，那么简单，你就挣钱给我看看啊。”

“我不屑。”须平说。

“假清高。”李季反驳，“是没能力吧？”

“我要钱没用，我的物质欲很微弱，一天又吃不了十顿饭，我也不需要奢华物质来提升自信。”须平辩解到。

“你没钱，说什么都人微言轻，毫无意义，只是意淫罢了。”李季继续讥讽着。

“一昧的贪婪，像极了行尸走肉，只是空有一具腐朽的躯壳而已，我也同样的同情你。”须平说。

李季也学着须平的口吻，继续脸带嘲讽的质询，“你要是同情我，也请拿出证据，我洗耳恭听。”

“哈，我的证据也许在你眼前是无力苍白的。”须平轻微的点了点头，面带着慵懒的笑容，动作缓慢的点燃了一根烟，“有许多豪富一生和穷困一生的人，我就不一一举例了，富豪们是不会与人分利的，也就不再阐述这个群体，造福世人的却是潦倒之人，我说明一下，庄子拒绝相位，用思想传世，特斯拉的交流电不申请专利，供人类免费使用，等等……，还有许多这样的人，富贵在于他们来说，其实是唾手可得的，但是他们选择的是继续穷困潦倒的一生，在人类历史上，真正的‘富有’显而易见。既然是已发生的历史，就一定会有时间参与其中，时间其实是变量的，时间的顺序是可以被轻易穿越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开始和结束，我们于前辈并存共有的，并不是什么个人价值和富贵，而是思想！我们真实的生存状态，也只是其他事物的投影而已，换句话说，我们和我们的人生只是影子罢了，一个影子，你还想要捉住些什么东西吗？”

“不知所谓，强词夺理！”李季感觉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明白，也不理解须平想要表达什么。

“没有结果，也不要注重结果！享受过程就好了。”须平感到李季与自己意见相左，想要提示的继续深聊一下。

石风在听了许久以后，打着圆场插话进来，“这是茶话座谈会，你俩弄成了双方辩论，无聊不无聊？我都听得困了，”

“是啊，多没劲。”贾阳此时也打了个哈欠，斜瞟了一眼须平，微笑着说道，“李季，你别理他，整天就跟喝多了一样，胡言乱语的，他就是有病。”

石舞轻嘬了一口茶水，低声幽幽的说道，“须平哥真是快修炼成饮风吸露的神仙了，和大家都不在一个频道上，有交流障碍了都。”

“收拾！诸位起驾，我们换地方了，喝酒去。”须平大笑着，在石舞的后脑勺轻拍了一下，“就留给时间来决断吧。我们依附于时光，不断的提升着自我，需要的也只是‘转念’二字，提升的究竟应该是什么呢？还是那道选择题，物质？意识？”

戒掉贪婪以后，就会豁然开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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