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吃完蛋糕,天已经渐渐变黑了。他们母子俩又多待了一会儿就准备回家了。
“我女儿就拜托你们了,有什么事请及时联系我,麻烦你们了。”夫人很有礼貌的向医护人员说到。
“哪里的话,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会尽快让她和您回家的。”护士也很有职业素养。
“怜儿,妈妈和弟弟先回家了,你在这里乖乖听话,妈妈很快就接你回家。”她来到我身旁,蹲下来,目光与我平视。
“嗯,你们回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怜儿…你能不能再叫我一次妈妈?和妈妈说再见呢?”她就这样注视着我,我看着她,她的眼睛还红润着,仔细看能看出她眼部的妆也有点花了。
仔细想想她这一天为我所做的事,我敢肯定她就是“我”的母亲。她的言语、她的亲昵,虽然有点肉麻,但我能感觉到这是母爱。我的母亲也是这样的爱着我,直到最后,但是我不能这样欺骗她,欺骗我自己。用她女儿的身体,笑着叫她妈妈,这太假了!
“嗯~,妈妈再见,路上小心。”我还是说了,用自己认为最真的笑容说的。
她更激动了,紧紧的抱着我,快要哭出来了。
又亲了我一次。
“姐姐再见,明天我还回来的喔。”小家伙也跟我说再见,他把我的平板和充电器留下来了,这样我也不会太无聊。
“嗯,明天见。”我朝他挥手再见。
当门关上时,室内又恢复了平静,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又靠回床头,双手抱膝,把头枕在大腿上。许久不动。
也许过几天,她就会回来了吧?我就能解脱了。
晚上我又玩了玩平板,知道了这里还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地球,只是时间过去了四十年。而关于“重生者”的检索,网上却没有官方的说法,倒是有类似的贴吧,但是也被清除了内容。
好像全世界都对“重生者”谈之色变,或者是可以隐瞒呢?如果那个教授说的没错,为什么明面上搜索不到呢?再或者,他说的是假话呢?只是在安慰她吗?那我的存在又该怎么解释呢?
最后,肉体的疲劳战胜了我的意志,又上了趟羞耻的厕所,洗脸漱口就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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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我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难道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周围昏暗暗的,没有光,没有声音。
“有人吗?这里是哪啊?”我尝试大喊道,结果我发现我的声音。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发出的声音就好似成年男子和幼女的声音再加上嘶哑的电音般的混音。
“有人吗?”*N,我一直呼喊着,希望有人能听见。
“好吵啊!有没有素质啊?!人家都被你吵醒了。”
我认得这声音,是我,不,是孟星怜的声音!
然后,我的视角转动了180度,看清了身后的女孩。和镜子里的“我”一模一样,还穿着校服,好可爱。这就是本尊了吧,可是她的眼睛是紫色的,并不是黑色的。
“抱歉吵到你了,请问你知道这里是哪吗?”我试图从她这得到答案。
“我不知道,我才刚醒,就在这里了。”
“而且 ,你也很可爱呀!你和我太像了,你是我的姐妹吗?”小女孩忽然兴奋起来,我刚才没说她很可爱啊?只是在心里想着,她有超感知吗?
“那是你的心里话吗?说我好可爱,谢谢你啦。”
!她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原来真是你的心里话啊,我就说你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自言自语。”
这是你的超能力吗?窥探别人的内心?
“不是的哦,我的超能力应该是操作重力,至于为什么能听见你的心声,我也不知道。”
“总之,你是孟星怜对吧?”
“嗯,我是。你呢?”
“我叫孟星洋……”我向她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
“哦哦,难怪和我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你也有超能力吧?”
“是的,我也有超能力。”她这是猜的吗?
“大半是猜的,因为你的眼睛很漂亮啊!一只是黑色,一只是金色的!”接着她向我走来。
双手捧住我的脸颊,与我平视,她怎么和我一样高……我和她一样高。从她紫色的眸子中映射出另一个她,或者说——我?
她的手仿佛有魔力一般牵制着我,使我的视线无法逃脱她的对视。
她眼中的女孩满是惊讶的表情,一黑一金的眸子中还带有一丝慌张。这是我?我的眼睛,我的能力还在!那金色的眼睛就是我发动能力的标志!
“那么~你是你吗?你真的是真的你吗?”她的手拂过我鬓角的发丝,绕后搂住我的脖子,嘴巴贴近我的耳朵说到:“你是谁~呢?”
突然间我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失重感,如同被吸入到漩涡中。视野漆黑,耳旁嗡鸣,一股冰凉的触感席卷全身,我感觉自己依然在坠落。
“扑通。”我掉到了一个浅潭里,艰难的爬起来,身上、手上沾满了不明液体,粘稠的感觉,刺鼻的腥味…
一束光从我头顶照下,我才看清了一切;血!猩红色的血,没过我的小腿,一望无际的血海,浮现出人的尸体,残肢,肉块。枪支,弹药,导弹,巨剑,长枪充斥在我的四周。
我感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低下头。数不清的骨手朝我袭来,抓住我的腿,胳膊,肩膀,脖子,还有头发。我被它们慢慢拽入血海,身体的反抗确是那么的贫弱。当我被拽到只有脑袋还露在外面时,那道光中落下一个东西,向远处坠下,然后发出了极亮的光芒。
好刺眼,好热,感觉皮肤都要点着了。接着血海在巨大的冲击下被吹得四散,冲击波将我掀飞,同时那光芒的灼烧使我痛苦不堪,我的衣服,我的头发,我的皮肤都被点燃了。最后我在冲击和灼烧下,脑袋里只想到一个东西——核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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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我猛地坐起身,大口的喘着气,头上满是汗珠,惊恐的眼神正在寻找四处搜寻安全的庇护所。半响才回过神来,只是一场梦,一场梦而已。
冷静下来后,我拿起平板点亮屏幕,6:03。十一月的六点天还没有亮。下床穿上拖鞋来到窗前,拉开窗帘。从这里刚好能看到地平线,靛蓝的天空的尽头出现了微弱的光线,黎明将至。城市内,街道上路灯的白光照亮着最后的黑暗,公路上只有少量的汽车在行驶,还是很安静。
打开窗户,一股强风吹了进来,吹起我的头发,也带走了我体表的温度。好冷!快速地关上窗户,才发现身上全是汗,病号服把汗吸走紧贴在身上,好难受。贴在身上的病号服更容易磨到皮肤,带有刺痛感。
我解开上身的衣扣检查一下出汗的情况。想洗个澡,可是……低下头思考着。我现在的身体是女孩,未成年,还是幼女。洗澡意味着脱光,会看见**的幼女!我——成年男子(灵魂)+洗澡=犯罪!可是不洗澡又很难受,闷热和摩擦让我心神不定,特别是大腿和肚子之间的那个地方。
来到厕所,看到了淋浴间,水龙头和洗浴用品的高度对我还很友好。地上也有防滑垫,还有浴巾和吹风机。其实,闭着眼睛洗并没有难度,稍微记一下位置就没问题了。嗯,在不犯罪的前提下洗澡,可行。嗯,决定了。
还有一个问题,头上的绷带。回到窗前,按下呼叫按钮,不一会儿护士就来了。
“请问我可以洗澡吗?”
“可以呦,不过头部还是不用能洗,你头上的线还没有拆。”说完她走进厕所,出来的时候拿来一个头套。
“戴上这个就可以洗了喔。让姐姐帮你洗吧。”
“诶!不,不用了,我自己能洗。”不能再加大难度了!
“可是你妈妈嘱咐过,要好好照顾你的,来嘛,姐姐不会搓疼你的。”她拉住我的手,把我拉进了厕所。
————————————洗澡中———————————————
全程我闭着眼,任由她摆弄,她以为我害羞了,我是怕犯罪。然后我就包着浴巾站在厕所里,她说去给我拿衣服。
结果内裤都是她帮我穿的,我的脸又红了,她以为我发烧了,在我全力否认下还是试了试我的额头才不再过问。
“只有病号服吗?”我换上一套新的后问她。
“还有你刚来时穿的校服,已经洗好在衣柜里,你想穿那身吗?”
“是裙子吗?”
“是呀。”
“还是算了吧,再说吧,啊哈哈~”护士对我说的话感到了疑惑,(是觉得冷吗?)。
“虽然有点早,你想吃早餐吗?姐姐给你送来。”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饿,谢谢姐姐。”
“嗯,饿了就按铃哦。姐姐还有工作,再见~”她向我挥挥手。
“知道了,姐姐再见。”
回到床上,打开平板,给那小家伙发了一条消息:带几件我的衣服来,记住要裤子!!!
重新躺在床上,身体摊成“大”,闭目养神。
那个梦是怎么回事?那个女孩真的是孟星怜吗?
梦的最后一段是我曾经经常会梦见的,但是最后也被我克服了,那种杀人的罪孽感。不过我还梦到了核爆,我“死”前可没有这种体验,我应该是在核爆前就咽气了,能杀死我真应该好好表扬一下他们了。不过这个梦还是挺真实的。
“该不会?”我猛地坐起身,抬起双手。
“我的能力是不是还在?”闭上眼,双手握拳,用力。感受着身体是否有波动。
“我的超能力还在,真的还在!”虽然很微弱,我还是感觉到了,身体凝聚着力量。
看来超能力并不依靠肉体,依靠精神,灵魂?
我又尝试着恢复能力,这时门开了。
我吓得收回超能力,看向门口。来者是昨天的中校,“我”的父亲。他向我走来。
“睡好了吗?”他问我。
“嗯,睡好了。”其实并没有。
“关于昨天你说的那些,我有必要和你聊聊。”他搬来一个凳子坐到我床边。
“嗯,您请说。”
“我查了一下1998年出生和2021年入伍的人,并没有一个叫孟星洋的人。”
!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平行世界?
“那有没有相似的人呢?”我问到。
“没有。”
“那2024年10月30日有发生什么事吗?在西伯利亚?”我继续问到。
“2024.10.30?没有记录在案的军事记录。”
“怎么会这样…”我无力的的靠在床头。
我不存在!难道真是平行世界?那…
“我听说过有种关系妄想症,患者会把自己想象成别人,是一种早期精神分裂症,及时治疗是可以康复的,怜儿别怕,一定会治好的。”他抚摸我的头想安慰我。
“我不是怜儿!我是孟星洋,我真的是…”我拍开他的手大喊道。
“怜儿…”他的脸透露出担心的神色,还有关爱,和昨天的扑克脸完全不一样。
“我还有很独特的超能力,不信我给你看。”我抓起旁边的玻璃杯,右手握住使劲。“你看我是捏不碎杯子的,但是…”我尝试使用超能力,虽然不像以前熟练,但还是发动了。我的手继续用力。
“咔嚓。”杯子应声而碎,同时手中的碎片也划开了我的手心。
“好痛!”一股血流顺着小臂留下。
“怜儿!”他迅速起身按下按钮,“医生,护士,快来!我女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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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躺在床上,床头调成与地面30度倾斜的状态 右手缠满了绷带。我也一脸死灰的对着墙壁发呆。他还陪在我身边,也没敢说话,是害怕再刺激到我吧。我们就这样沉默着。
“怜儿啊,宝贝儿!你怎么了?!”“妈妈”来了,看到我的右手,手捂着嘴巴,泣不成声。
看到她这样,我其实心里也不好受,但仔细想想应该是身体的原因,也就不再管她。
“还疼吗?”她小心地抬起我的右胳膊,抽噎着问到。
我也只是摇摇头,因为我的心更疼。
这算什么?!我莫名其妙的从这里醒来,身体不是自己的,父母也不是自己的,更不能接受的是——在这里我不存在!不存在!为什么这样?!让我们都这样痛苦。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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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李教授又来了,他先和教授在门外说了些什么才进来。“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向她嘱咐后就走了。
教授在我旁边坐下对我说:“不是让你安静修养几天,你咋又闹出事来了。”我没吭声。
“不相信自己吗?”
“呵呵,有什么能让我相信的?换作你们,你们相信吗?”我给他一个冷笑。
“我不属于这里,这里的一些也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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