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谷雨两眼发晕,定一下神,摆手晃头服软,“我真的不能喝,这些年,洪强哥哪见雨弟喝过酒。雨弟怕哥,强哥量高,弟承认是哥手下败将。我已经超量,再喝就得吐,这会儿胃里就难受得厉害。你也可以了,咱都少喝点,吃饭说话。”
“一瓶酒,这才哪到哪。”张洪强大有宜将乘勇追穷寇的意味,穷追猛打,“雨弟喝酒都是高级别,哪会跟强哥一块喝酒。喝酒没有谁说不难受,酒就是要晕的,晕了才舒服。雨弟不用担心强哥,陪雨弟,强哥情愿多喝。话说多了难听,看着,我酒倒上了啊。”
张艳霞低声咕噜一句:“逞啥能。”
谷雨欲制止张洪强,张洪强挡开谷雨,数着数用玻璃酒杯满四杯倒入茶杯:“先喝为敬,哥先干了。”
张洪强仰脖一气把酒喝完,准备为谷雨倒酒。谷雨拿杯子躲开,酒沥到桌上,张洪强要过酒杯:“这可是粮**,滴滴都是钱,洒了罚酒。”他为谷雨倒四杯酒兑入茶杯,端着杯子递到谷雨脸前,“得一气喝干,杯子不能有酒,我监督着,洒一滴罚两杯。看得起哥,就把酒干了。”
谷雨接过杯子端着,可怜兮兮:“洪强哥坐下,听雨弟说……”
张春旺坐在一旁,看似表面平静,实际心里却不舒坦,甚至用难堪形容更为贴切,儿子的无赖表现使他觉得脸面尽失。酒场是他主动安排的,谷雨来,虽是同村晚辈,但也是他请来的客人,儿子要与客人喝酒,他不可能说不让喝,让人看作自己小气。张春旺想骂儿子一顿,又怕儿子万一乘着酒劲犯起浑来,吵闹起来收不住场,传出去他将何以威服村民。
张春旺瞟瞟妻子,意思很明显,是想让妻子出面制止。张春旺妻子脸如阴雨,惨白得犹如白纸一样吓人,可能是被气蒙,傻愣愣看着二人龙虎相争,一无反应。
张春旺发话:“小雨不喝就算了,小强把酒收了吧,你也喝不少,让小雨歇歇。别喝酒就不要命。”
“你们说话都不算。那不行,我不能吃这个亏。”张洪强气势凌人,脖子拧得如炸麻花,“不喝我站着,有的是功夫,我就不信这个邪,就那么没面子,酒都劝不下去,以后我还咋在社会上混。今儿已够宽容,在外酒桌上,我倒的酒谁不喝试试,我立马浇他头上。”
谷雨已无退路,刀山火海也得上,拽着张洪强作保证:“强哥坐下,我慢慢喝,等吃饭结束,我保证把酒喝完,一滴不剩。”
“我就站这儿,看着你喝完。”张洪强坚定执着,“想听赖话,是吧?我赖话多得很,耍赖,我是你的老师。咋的?多读几年书,多拿个文凭考个公务员,怎么,就瞧不起哥了?你强哥虽不是人物,在咱这一片,还从没有哪个人敢拨你强哥的面子。家里菜虽不好,比不上星级宾馆的大宴,好赖酒一杯也百十块钱。”
谷雨表情艰涩:“强哥哟,你非得把弟喝趴下。”
“男人宁折不弯,哥酒桌上趴的多了,大街都睡过。”张洪强不依不饶,“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给我端啥架子,我张洪强能混到现在,三教九流,啥世面人物没见过,场面上见的人职位比你大得多了,我照样拿他。赶紧喝了吧,别老让哥站着,早晚少不了,何苦呢?净叫哥说弟不实诚。哥这儿就是鬼门关,不扎本钱想拖滑,没那种好事。这么好的酒,不喝多浪费。”
两人僵持不下,张春旺斜视着谷雨难受的样子,替谷雨说情:“酒小雨不能喝,就不喝了,把酒端过来,我喝了,大家吃饭。”
张艳霞向谷雨要酒杯,欲替谷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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