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初的伤痛

血液顺着男孩残破的躯体流淌，他伫立在尸骸堆积而成的小山上，他无力改变，无力守护，渺小而又卑微，都死了，属于他的小世界崩塌了，他不奢望广阔的天地，不奢望富裕的生活，他只想活在这个小世界里，他默默地离开，背影是那么孤独，那么凄凉。

“你醒了。”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他疲惫地睁开双眼，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你好像狠没精神的样子，先吃点东西吧。”床边坐着的女孩将手中的勺子递到他嘴边，食物的香气使他回复了一丝体力，他夺过女孩手中的碗，狼吞虎咽地吃着。

“慢点吃，还有很多呢。”女孩看着男孩不甚优雅的吃相，笑了笑，三天前把他见回来的时候还很虚弱来着，现在似乎恢复了不少。

但是，他能承受强加在他身上的命运吗？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因为，心很痛。

“这是哪？”男孩放下手中的碗，看着这陌生的世界，那原本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已经不存在了，自己必须在这陌生的世界活下去。

“这里啊，这里是凯恩村哦，是人族边境的一个小村庄。”女孩如此解释着，“已经没事了，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人族的领地吗，那帮毁了自己的一切的生物，男孩握紧双拳，这份恨意，却不会淡去，总有一天，会亲手将你们摧毁。

“我该走了。”男孩挣扎着下了床，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走去。

“你现在还很虚弱，不能……”

“收起你那一文不值的怜悯，总有一天，我会想你们讨回一切！”男孩推开试图拦着自己的女孩，咆哮着，那份恨意，绝不妥协。

“可是……你的身体……”女孩有些害怕地退开，担忧地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男孩。

“不用你……”可惜，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这已经是极限了，失去意识前，最后的画面是向自己跑来的女孩。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听着熟悉的声音，两人都知道，这又是和平的一天，但能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

“还顺利吗，西泽尔？今天也是一生伤呢。”

“只是摔了一下，已经习惯了，兰蒂。”西泽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些早已造不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了。

“是啊，但是又要补衣服了，这个月已经是第十一次了。”兰蒂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吃饭吧。”

“还记得一开始的时候你根本不听人说话呢，明明伤的很严重却要离开什么的，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兰蒂笑着抚摸枕在自己大腿上的西泽尔的头。

“那时候，我没有信任你的理由，你也知道，当时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西泽尔轻轻握住兰蒂的手。

“真的无所谓吗，你……”

“嗯，没事的，总会找到办法的。”

祭典已经是第十七次了，下一次，面前的女孩，就将不复存在了。

“一个人和全村人之间选其一，所有人都会放弃前者吧。”兰蒂早就接受了自己的结局，她本能逃离这里，很多次，但是，为了西泽尔她留了下来。

她不能说自己是被威胁的，当时若是不答应，那村长就会把细泽尔交个护卫军，她实在不能见死不救，当然这也是必须强加于他身上的命运。

“逃吧。”

“哎？”

“和我一起逃走吧，如果都是被抛弃之人，一定可以……”

“西泽尔，我必须留下，这是我的宿命，那么就让我承担吧。”

“这是不懂，”西泽尔用右臂遮住眼睛“为什么要接受……”

兰蒂知道，他哭了，这个姿势，只有在哭的时候才会出现，抱歉，真的很抱歉。

“兰蒂，快走，现在走的话……”

“抱歉西泽尔，我已经走不了了。”兰蒂虚弱地用手臂掀开身上的被子，手腕和脚腕处的恐怖伤口，已经可以看见森白的骨头了。

“村长今早就已经……”兰蒂含着泪苦笑着，现在的她已经是个废人了，手筋和脚筋被挑断。

“为什么不告诉我！”西泽尔根本不顾身上的伤。

“这次魔兽来袭本来就是要引开你啊。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嘭！”

后脑遭到重击，西泽尔狠狠地砸在地上，“抱歉，只有这样，才能……”兰蒂哽咽着，西泽尔被两个人拉着扔在祭坛的一个角落。

“为什么，已经夺走一次了，为什么还要……”西泽尔虚弱的看着祭坛中央躺着的兰蒂，她是那么无助，可是，自己只能看着。

如此明显的的陷阱，却被耍的团团转，“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了……”

“阿斯莫德大人，请收下我们的祭品。”祭司念诵着咒文，兰蒂看着西泽尔，挤出了最后的微笑。

“那，再见了……”

强烈的光柱从天而降，瞬间吞没了兰蒂的身体，兰蒂就在这光中，永远消失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西泽尔怒吼着，为自己的无力，为命运的不公，为被夺走的最后的女孩。

我不管你是不是在看，我不管你是不是神，我不管你是否无辜，你们毁了我世界的唯一，那，我就毁了你们唯一的世界！

西泽尔的魔力疯狂地涌动，撕开这世界的法则，向这世界夺来了最强的力量，七大罪印。

“小子，要不是兰蒂收留你，你已经死了，而且这也是她自愿的，你要破坏她换回来的来之不易的安宁吗！”村长大义凛然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几近癫狂的笑声转入所有人的耳膜，“是啊，我应该感谢你们，所以，我会送你们去地狱的！”

“那么，下一个是谁呢？该到谁好呢？那就，你们那群神吧，哈哈哈哈哈！”西泽尔握着村长的头颅，鲜血染红了一切，没有人能逃走。

“我记得你有个女儿对吧。”西泽尔笑着看着村长，村长的脸上只剩下恐惧，他已经无法回答西泽尔的问题了。

“在哪呢？啊，在这呢！”西泽尔从祭坛底部的石阶下纠出一个小女孩，“原来藏在这啊。”

“求……求求你……放……放过……我……我女儿……”村长抱住西泽尔的右腿绝望地祈求着。

“你们有放过她吗？”西泽尔玩味地欣赏着村长的绝望，“算了，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

西泽尔松开了小女孩，她向着村口跑去。村长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噗嗤！”

西泽尔的右手准确无误地洞穿了她的胸口，将那颗尚在跳动的心脏握在手里缓缓送到嘴边，咬了上去，血溅在他的脸上，“呸，真难吃。”

他随意地将心脏丢在地上，丝毫不理会缓缓倒下的小女孩。

村长捡起那颗残破的心脏，试图将它赛回那躯体中，让自己的女儿再次活过来，但这只是徒劳罢了。

“还满意吗，自己女儿的死法？你们毁了我世界的唯一，我就毁了你们唯一的世界，很公平吧。”

村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杀了我……杀了我……”

“好啊。”西泽尔微笑着碾碎了村长的头颅，“你们不会得到安息的，因为你们连进地狱的资格都没有。”

众多灵魂环绕着，被无形的锁链拖入吞噬的罪印，

它们嚎叫着，恐惧，无助，绝望。

“你……你究竟……”阿斯莫德满身鲜血的跌坐在王座上，惊恐地看着面前宛如魔神的少年。

“那帮自诩神明的杂碎已经解决了，现在该轮到你了，阿斯莫德。”西泽尔面无表情地站在阿斯莫德面前。

“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阿斯莫德不明白，作为魔族的王，自己怎么会招惹这样的怪物。

“不记得了？”西泽尔撕下阿斯莫德的左臂，阿斯莫德痛苦地哀嚎着，“也好，因为你让我想起来了吗，我会送你的族人去陪你的。”

“这个认识吗？”一颗头颅滚到阿斯莫德面前，阿斯莫德看着它，连灵魂都在颤抖，这是人族最强者也是人族族长的头。

“我把它摘下来的时候，他还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呢，等待着臣民的朝拜，就和你想在一样。”

阿斯莫德如坠冰窖，人族组长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这样轻易就摘下他的头，自己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我很喜欢你现在的表情，和他的一模一样。”西泽尔说着拧断了阿斯莫德脖子，用吞噬的罪印将一切吞噬殆尽。

“你终究还是来了……”精发灵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西泽尔，他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无力，“管好你们自己，不改管的就别管。”西泽尔也不想过多地浪费时间，他并不打算对精灵族出手。

“王，人族建国了。”

“那就杀。”

少年的复仇才刚刚开始，他要让这个世界，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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