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的女儿才不是这样

“贝菈？”

看着面前的妮娜，我喊出了这个名字，而我所指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女儿”。

“贝菈？”女儿歪了下脑袋， “爸爸，你说的贝菈……是谁？”

“呃……”

妮娜迷糊的双眼忽然间变得空洞了，我从中感受到了一股绝望，不安，还有怨恨。

然而，面对这样的女儿，我却没有一丝慌乱。

“难道说，爸爸又背着我在外面找女人了？妮娜，明明已经警告过爸爸了，爸爸有我就足够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爸爸还要这样做！”

“好啦！别再装啦！眼睛都变成金色啦！”

“……啊！”

吃惊了好几秒后，妮娜……不，贝菈终于想起来了，每当她占用妮娜身体的时候，瞳色都会从黑色转变成金色，而现在，在我眼前的正是一片金黄。

“唉~被发现了，这就没办法了。”

暴露之后，妮娜换了一种语气叹道——不，是贝菈——她从我身上下来，坐在床边，翘起腿，抬起一只手撩弄着自己的头发，嘟着嘴，虽然还是一副闹别扭的样子，但已经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变成一个成熟的女性——如果身高再长那么一点点的话。

并不是我产生错觉，虽然两人的外貌很相似，但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就是妮娜的母亲、被我亲手杀死的魔王，贝菈。

要问是怎么回事，就要从我跟魔王的对决……不，应该说贝菈心甘情愿被我杀死说起。

我打中贝菈的那一拳，导致贝菈的身体逐渐崩坏，但按照魔王对这种侵蚀的抗性，绝对不可能那么快就死去，说不定还能消除并治疗好身体，但贝菈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治疗自己。

按照她的说法，在她濒临死亡，灵魂和肉体的联系逐渐松脱的时候，用一种魔法把灵魂转移到妮娜体内，我把妮娜带走之后，就一直监视我们两人的生活，直到某天被我发现妮娜的金色瞳眸才承认这件事。

在那之后，贝菈就不时地占用妮娜的身体，都是在妮娜睡过去的时候。

刚才，在混乱之中，我的视线都集中在妮娜诱人的身体上了，差点忽视了那标志性的金色瞳。

听说妮娜本来也是金色瞳，但因为贝菈的控制，变成现在的黑色了，然而妮娜并不知道自己生母的灵魂就存在于自己体内，所以认为自己本来就是黑瞳色。

不仅是这些，随着妮娜的成长，她体内的魔力也会愈发强大，但贝菈在她体内抑制住了，所以现在才能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生活。

好了，这些都不要紧，我不懂贝菈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出来——除了捉弄我。

“快把身体交回给妮娜。”

“怎么？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我没这么说，但妮娜在跟我学习，别妨碍她。”

“学习呀，就算我交回给她，她也没办法再给学习哦。”

“为什么？”

“因为是她自己睡过去的啊，并不是我在她身体内搞小动作哦。”

“睡过去？怎么突然间的……”

“还不是你做的那些药。”

“药？”

我看向放在桌上的那一小瓶药，又看向妮……贝菈，皱了下眉头，不懂她在说什么。

“唉，所以我才说你是个笨蛋啊，这都不懂。你忘了自己没有魔力吗？”

“……啊！”

我也才想起来了，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魔法，但所有人的体内都拥有魔力，唯独我体内没有，试药的时候也就成了一个特例，恐怕这种药只对有魔力的人凑效吧？

这样的话，情况就不容我放心下来了。

“贝菈！”

“呀！”

我坐起身，抓住贝菈的肩膀，把她给吓到了。

“身体没有哪里不妥吧？有没有觉得难受？晕吗？还是痛？或者说恶心？刚才不是说了身体发热吗！”

“没有啦！都是骗你的！别这么大惊小怪！快放开手！你这样抓着好痛！”

“呃……抱歉。”

被她怒瞪一眼后，我立刻把手收回到背后，把头低向一边。

虽然现在是贝菈，但总有一种被女儿责备的感觉，这时候我就没办法反驳她，或者说“她们”。

“嘿嘿~”

但是，看到我畏怯了，贝菈坏笑了一下，再一次把我给扑倒，身体紧贴着我，左手的食指在我的胸脯上画着不知名的图案——明显是在妮娜的身体诱惑我。

“贝菈，你这……”

“别动啦~难得我有机会出来了，就让我任性一下嘛。”

她贴着我，把身体往上挪动一点，唇片来到我的耳边，柔声细语地挑逗着：

“现在，可是属于孩子的父母，在夜晚倍养感情的时间哦，亲~爱~的~❤”

“我拒绝。”

“欸~人家都还没说要做什么！”

“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事，总之不行，别拿女儿的身体乱来，还有，我不是你的丈夫，别用那种称呼叫我。”

我把贝菈推开，然后转过身，抱起双臂，背对着她盘腿坐着。

“别这么冷淡嘛~”

贝菈又从身后扑过来抱着我，脑袋从我一侧肩上探过来，脸颊蹭着我的耳朵。

“我是妈妈，你是爸爸，我们不就是夫妻了吗？”

“不是，而且，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妈妈，自己赴死不说还把女儿交给杀死自己的人，简直莫名其妙。”

“但是，那个敌人现在已经是非常疼爱她的父亲了，从结果来看，并不算坏事。”

“如果我没有答应呢？说不定为了斩草除根，我会把妮娜给……”

杀死。这两个字说不出口，毕竟她现在是我的女儿。

“哼哼~”贝菈轻声笑了笑，“那时候我已经在妮娜体内了，如果你真的那样做，死的就是你。”

“……那我不是完全没得选吗？”

“就那样子离开咯，砍下我的首级，展示给人类看，得到无上的荣誉。不过，你是不可能抛下无助的婴儿的，那时候还对着我哭鼻子呢~‘我想救你！’是这么对我说的吧？我可是很高兴的哟~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把妮娜带走。”

“唔……”

听她这么一说，自己完全是被她利用了，总觉得很不服气。

或者说，她从最开始就打算那样做？

“怎么了？不高兴啊？我都给你这个前来赴死的人活下去的理由了，不应该感谢我吗？”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懂我懂哦，如果不是我故意被你杀死的话，死掉的说不定就是你。”

“不可能，我手上有‘棱镜’，怎么可能会输给你。”

“‘棱镜’啊……那个玩具有什么功能我不清楚，我说的是，那时候的你，本来就不打算杀死我，而是单纯地想用勇者这个身份结束自己的一生吧？也就是说，你也是来赴死的。”

“……！”

贝菈的语气突然间变得严肃了，也刺中了我内心，一时间让我回不上话。

当初，没有魔力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拥有一个怎样的人生，我甚至连一个普通的平民都不如，只能在王宫里单方面接受母亲的照顾，直到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得到了“棱镜”，才有了完成自己使命的想法——

“你出生的目的就是讨伐魔王，现在就给我去完成你的任务！”

那个臭矮子如是说道，我也接受了这个命运，但去到贝菈面前时，我却已经放弃了。

魔王我是不可能战胜的，我这个没魔力的废物，光靠一个小盒子，怎么可能打得过，完成使命什么的都是空头白话，但至少，让我战死在魔王面前，还能说得上是“牺牲”，而不是作为一个没有魔力的废物死去——完全是一种自我满足、自暴自弃。

只是，我更没想到，贝菈的目的是被我杀死，我也真的完成了使命，然后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人生——守护妮娜。

只是，有一件事，我现在都没办法弄清楚：

“我说，贝菈。”

“嗯？”

“为什么……你要被我杀死？”

“你猜一猜~”

跟以前问她的时候一样，贝菈并不打算回答。

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寄宿在妮娜身体里、为什么要选我等等一系列的问题，无论我问多少次，她都只会敷衍我，然后对我说：

“现在，你专心抚养妮娜不就行了。”

“……不用你说我也会。”

“呼呼~确实呢。”

“那你为什么要现在出来，这个总可以说吧？”

“还不是因为你们俩做的药，这药有安眠作用，对魔力越强的人效果越好。妮娜可是我的女儿，论魔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强，刚喝下去就睡着了。”

“原来是安眠……没有其他的副作用吗？”

“没有，放心吧。”

没有就好，不过，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魔力越强安眠作用就越强，虽然能帮助失眠患者，但也能被用来干坏事，感觉不能放在店里售卖。

仔细想想，既然对妮娜的效果那么好，那是不是就……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事呀？爸~爸~”

“唔！？”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内心想法，贝菈突然间模仿妮娜的口吻质问我，把我给吓到了……不，我为什么要害怕呢，我又没有奇怪的想法！

“我……你在说什么呢！”

“哼哼~你这不是慌了嘛。虽然妮娜很可爱 ，但你不可以对她动手哦，因为……”

贝菈突然间把我拉倒，然后灵巧地绕到我上方，跨坐在我的腰上。

啊，这个角度，终于看到了，白茫茫之中的一个“川”型……不行，不可以用那种眼光看妮娜的身体！

“你又想干什么？”我移开视线对贝菈说道：“都说了，我对你……”

“对，肯恩你，对我确实没有那种感情，但是，我有哦。”

“？！”

听着贝菈用魅惑的语气跟我说这句话，我的心脏嘣地跳了一下。

我不敢看过去，害怕见到她用妮娜的外貌做出魅惑的表情，到时候我可真的没办法回头了。

“既然，肯恩跟贝菈不可能，那么，杰洛跟贝菈，总没有问题吧？”

“！！”

杰洛跟贝菈？说出我原来的名字，是为什么？

“呐~杰洛~”

贝菈又俯下身子，双手捧着我的脸，转过来，让我跟她四目相对。

“让我看一下吧，那个杀死我的、你原本的、杰洛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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