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工程师（二）

“所以说不要那么心急啊，午后的时光可是用来消耗的，然后...正事是？”特斯拉挥了挥手，一副开玩笑的表情。

“这种齿轮，你在什么地方见过吗？”多多罗斯终于将那块证物掏了出来，拍在桌子上，把心不在焉的特斯拉吓了一跳，摆在桌上的水还洒出了杯外。

“这个啊...”特斯拉摘掉手套，将单片眼镜架在脸上，照着阳光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齿轮虽然不算特别大，但是却雕刻精细，已经超越了钟表的级别，而且锯齿的形状也很少见，类似一种尖锐的刀刃。

“这东西，你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特斯拉有些惊讶。

多多罗斯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了他，他全程一直处于震惊的状态，但等到冷静下来后，却又是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兴奋。

“他做到了，没想到啊，他真的做出来了！”

“他？”

“罗切斯特.申农！”

“罗...啥？”

“不知道吗...也对，这家伙是齿轮机器人的主要提出者和设计者，我的导师之一。”特斯拉伸出一根手指，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蒸汽...机器人？”

“这个也不知道吗？一天到晚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啊...那么，蒸汽蜘蛛总是知道的吧。”

“就是那个战争机器嘛，在索姆河把德军打趴下的那个新武器嘛。”

“对，那就是老师参与设计的杰作。”

"跟他又有什么联系呢？”

“这样的齿轮，是军工级别的技术，老师的专利之一，并且他还没有批准批量生产，所以...这样的齿轮，只有他才可以手工制造。”特斯拉抽出手帕，将齿轮完全擦干净，字母L赫然出现在上面。

“那么你现在的老师在什么地方，我去拜访...”

“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到底，左拐之后你会看见一座低矮的教堂，跟修女小姐请示以后，可以去到后院，这样就可以找到老师了。”他按住多多罗斯的肩膀，指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哦...我现在就...喂等等。”多多罗斯好像发现了什么，站在了原地，反身揪住了特斯拉的衣领。

“那里不是墓地吗？真当我一点也不知道吗？”

“是的哦...我的老师，就是住在墓地啊。”特斯拉掰开了多多罗斯的手，重新整理了一下领子。

“三年前的一场大火...把他的实验室全部烧光了，老师也在这场事故中丧生...所以理所当然的，这种齿轮就已经绝版了，但是从这块齿轮上的字母来看，确实是他的手笔...所以，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他在去世之前，就已经做出了拥有自我意识的机器。”

"那个女人就是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难道不是贩毒者操纵来杀人灭口的武器吗？”

“绝对不可能，老师的事故是三年前的，也就是齿轮是在三年前，或是更早就生产出来的，但却没有生锈，而且还有上油的痕迹。”特斯拉将那条已经被染黑的手帕丢给多多罗斯。

“试剂EXD流通了多久，一年还不到吧...而且我也算是略微了解了一下，那些贩毒者都是社会闲散人士，并且黑帮也没有参与过这一次贩毒...想像一下，现在老师还在市场上拍卖的遗作少说也有几十万英镑了...他们就算贩毒挣地再多，也不可能短短一年不到就集齐几十万吧...况且，跟他们竞争的可是各个国家的军事力量啊”

“一切都完备了，这是最不可思议，但是也是最为直白的Final answer，这个拥有自我思维的机器人，已经在这座城市生存了三年。”

...

...

多多罗斯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特斯拉坐在椅子上，夕阳已经要落山了，留给这座城市的就只剩下漫长的夜晚，他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急匆匆地回家。

抬起头，长舒一口气，心情复杂。

...

...

“老师，完成了。”特斯拉擦干了脸上的污渍，刚刚被制作好的机动女仆正在打扫着地面。

“哦哦...这么快吗？好复杂的设计。”白发老者用已经颤抖不断的手带上眼镜，张大嘴巴望着这一切。

“唉...可是，这种东西脑子里装的只能是齿轮，干什么都很笨拙，而且...”

“而且？”

“没有心啊...”

“心？机器人需要那种东西吗？”

“也许吧，但是...”老人气喘吁吁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让人类创造灵魂，让人类做只有上帝才能做的事...这就是我的梦想啊...”

“老师，你这种梦想很蠢，甚至不可能实现。”

“嗯...是啊...“他轻轻将眼镜摘下。

“愚蠢的梦想，也不是不可能实现...作为老师，我会证明给你看。”

...

...

“固执的老笨蛋...”他微笑着抬起头，望着已经升起的一轮明月。

“愚蠢的梦想吗？有趣...我看到了。”

“然后，我也会完成...我的梦想。”

“那就是...”

“让全人类...进！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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